《走阴车——出租车司机的半夜鬼故事》
第22节

作者: _脑洞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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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06 13:02:00
  尔善到底找到了备份钥匙,房间里空无一人并不让人意外,只不过连家具都一起消失就颇有些诡异。三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互相干看,顾岚后知后觉的提醒:“打个电话问问?”
  可是我和尔善梦里稀里糊涂地走了一趟,身上还有衣服就是万幸,手机钱包钥匙通通没带——说到这个我开始发愁回头怎么进自己家门。
  顾岚从手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尔善,我略感意外;转念一想她家里还有X-BOX,又觉得也很正常。不过说真的,她都能自己宅到忘川尽头去,要手机做什么?

  尔善拨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问我老白的号码是多少;挂上电话对着手机“咦”了一声,接着问我:“昨天几号来着?”
  “23号,五月二十三号。”机票是我订的,下了飞机就赶着往李广乔这儿跑。
  “顾先生您的手机……”尔善有些迟疑的问。
  “我的手机时间是网络自动更新的。”顾岚小小的翻个白眼儿。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也凑过去扒拉手机。屏保是上古卷轴嘛,我就说顾岚电视里那个刺客看着眼熟;联通的信号可不太好啊;加载本地气象信息——说真的,能加载到地府的气象么?日期——六月二日!

  “得,昨儿过节没赶上。”我点点头,不是故作镇定,只是习惯性的反应。打从我遇上尔善开始,就一直在出各种状况——不过是莫名的丢了几天而已。
  先撇开日期的事情不说,我问尔善眼下这个情况老白怎么说,尔善摇摇头:“老白让我们回家,他在家等我们。”我就先不计较我家只是我家,不是老白家也不是尔善家的细节,和尔善一起回头看顾岚:“顾先生身上有钱吗?”
  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我眯着眼睛模模糊糊打盹,又不敢睡得太实在,总有些悬着心:不会走着走着就这么又上了阴阳路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立刻清醒了:这不对,全都不对——前后小半个月里,似乎我的生活离正常人的轨迹越来越远。这种不知道一觉睡起来会遇上什么的生活,不应该是我的生活。
  余光看一眼身边的同行,注意力保持在路面,偶尔眼神会落在后车镜上;也许还在暗暗猜测尔善和顾岚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这才应该是我的节奏,我的乘客各有各的故事,我可以旁观,可以猜测——但是我不应该被卷入其中。
  到底是从哪儿开始,我在这些事情里越陷越深?
  老白见到顾岚又是另外一番寒暄见礼,我在旁边看着顾岚对着老白的体形大呼小叫;心里想的是这种在别人家认亲的场景还是挺碍眼的。
  老白刻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了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梦中就把我和尔善迫不及待地送上阴阳路。不过我想这也无所谓了,对一个下定决心退场的临时演员来说,我的戏份到此为止,不管一开始剧本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了。

  所以接下来老白说正一派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张与墨不得不带着李广乔赶回门派之类的事情,我也没有注意听。尔善和老白似乎因为什么争论的很激烈,顾岚在一边也只看着不说话。
  “大政,我们搭今晚的飞机就去。”听到被点名,我抬头看一眼还有些义愤的尔善,斟酌了一下开口:“我一个外人,卷进这种是非不合适。”
  场面有了短暂的窒息感,尔善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懵懂——这是打我认识他以来,头一次觉得他流露出属于年轻人的青涩面孔。像是没听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他略有些迟疑的又问我:“大政,你刚才说……”
  “我说我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了,并且我很累,我想去睡一觉——你们自便,走得时候请把们锁好,还有短时间内,我不想接走阴车的活儿了。”这一次我没有丝毫委婉,干脆利索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老白的眼神分明深沉下去,想说什么却被尔善抢先一步:“不是,大政你什么意思?都到这一步了……”
  “我没义务帮你救人的,这些超出我的范围了。”尔善看着我的眼神从疑惑有了一丝愤怒,可是又似乎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是你不是说救人一命……”
  “是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那时候我没想到这么麻烦。”虽然尔善的样子让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我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有些事情,还是分分清楚的好。
  “关宁是你的女朋友,李广乔是你的发小;从一开始我只是公事公办,该我分内的事情,我都做到了,现在的情况复杂程度超过了我工作的范围,我不想继续卷入你们的事情。”强调一下当事者不是自己,这些话我说的格外流畅——拒绝的话通常要比想象的难以出口,尤其是对一个半生不熟的熟人。
  这一段话之后是更长的沉默,我没有走开:尽管话说的决绝,可是感情上我并不想成为被批判者;尤其是看着尔善的表情由震惊开始转向愤怒。我并不太想让这个年轻人恨我,所以没有走开,希望我能够说服他理解我的决定。
  尔善像只憋着气的青蛙一样,喉咙发出几声气鼓的呜咽声,一只手下意识的攥紧又放松,最后终于低头,喃喃的说:“你……谢谢你,这段时间麻烦了。”
  我知道尔善心里的感情挣扎,也庆幸他的理智没有在这时候下线:没有简单粗暴的把我划为背叛者——这个逻辑看起来有些不合理,但是从我涉入和他相关的这些事情开始,直到走到这一步,突然说要放手不管,任谁都很难在感情上平缓过渡。

  老白这时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出去吃个饭,顺便得给顾岚找个下脚处——给你带点什么?就算是犒劳,你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就先歇着吧。”
  顾岚自始至终没有对我的举动发表任何意见,走的时候也很客气地说一声再见;尔善僵硬的错开了我和他道别——再见,年轻人。
  这就是成年人,习惯了再见和道别,礼貌的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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