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道是有情却无情》
第6节

作者: 怎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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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寒风吹得我直打哆嗦,我踩着那部吱呀吱呀的破单车,想着这单车已经跟我很长时间了,我骑着它,不知省了多少钱车费。记得我上次跟牛旺用这单车来来回回去雷胖子那里制作霓虹灯管,牛旺还开玩笑说到时要给这单车换成新的轮胎,原因是有一次半路上暴胎了,当时为了省钱,只简单补了一下,现在这段时间好像一直泄气,我不禁感叹,这单车跟我有感情了,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它也泄气,但它泄气我可要花钱噢!

  我看着依然灯光灿烂的街道,又望着满天星星,深圳啊深圳,难道你正如别人所说的,这里的人只认钱,不认人,牛旺今天不就是这样么?
  回到我那铁皮房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一进门,那冷无情的房东如鬼魅而到,说房租到期了。
  我看着这个比我还可怜的可怜虫,真难为她,都这么晚了,还守着我回来,怕我不给她房租钱,哼,做人做到这份上,我觉得她比我活得更累。
  只见她一脸疲态摇着那张收据说,都过了一个星期了。
  我故意不直接回答她说,你不累啊,我可累坏了。
  她满脸不高兴提高了嗓门,快点啊,这里就剩下你还没交租了。
  我给了她300块钱,她脸色一下子好看了好多,说这几天我总是见你很晚回来,还以为你是有意回避我呢。
  我没好气说,干活啊,没办法啊。
  她见我很轻蔑的样子,忙解释说,以前有个房客就这样,最后房租没交,偷偷搬走了。

  我说,你看我像这种人吗?我接过她的收据,嘭的一声,关了门,懒得理她,势利的土地主。
  三百米的霓虹灯管在我日夜的忙碌下,只用了四天就完成任务。还好,这次他们打坏的灯管不多,要不然我这活就没钱挣了,最起码挣到了房租钱还是有的,虽说价钱较低,但对方没差我这点小钱已经算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忙完这活,我又抢着出去帮忙搞安装,虽然一天干十个钟头,只有80元,但我想只要不拖工钱,值得。他妈的,现在这些工头,越来越会压榨工钱了,本来一天八个小时,每小时10块钱,现在却无端端多出两个小时,明摆着就是多吃了我们两个小时的工钱。哎!谁叫现在春节要到了,谁叫我倒霉,穷死了,那怕是现在一天只有50块钱的工钱,我都会干,为了迎接林青地到来,我要多准备点粮食,年轻嘛,累点没关系,只要到时林青来深圳有得吃有得喝就行。

  我的恋人哦,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想你,为了你,我就是再辛苦点,我也愿意。
  这天晚上闲着没事,我给林青打了个电话,接着又给她写信,倾诉我那炽烈的思念之情(因为我不会上网,要不然我跟她上网聊QQ算了)。
  日期:2006-06-17 12:21:12
  第五章
  牛旺打电话给我说东莞那招牌坏了几条灯管,叫我明天到东莞去走一趟。这龟孙子,一收到钱就怕人家打劫一样,溜得连影子也没有,现在还想遥控我,做梦!

  我说,明天我要帮雷胖子做事,没空。
  他说,你骗我,我已经跟雷胖子打过电话了,他说这两天没事。
  这小子原来已经预料到我会拒绝他,先打电话给雷胖子了。我说,我身上没钱啊。其实,我身上几百块钱还是有的,但过一星期就是春节了,我不可能也再不会帮他什么事情了,要去维修灯管,他牛旺自己去。
  他一听有点生气了,说,你连来回车费的钱都没有?
  我心里暗骂,干你娘的,老子再去一趟东莞,连饭都没得吃了。我干脆说,没有!

  他说,你先到东莞,没钱跟元叔拿就行了。
  我火了,说,不去就是不去,你会做人的话,临走时为什么不多留几百块钱放在我身上。这人脸皮真厚,总要人家撕破脸皮才肯死心,我一想起他这种小人得志就飞扬跋扈的作风,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在电话里再问道:真的不去?
  我费话再也不想说第二句,直接挂了他的电话,省得我又多花了4毛钱手机费。一会,电话又烦人的响起,我再挂了他电话,再响,我再挂……
  没过多久,一声手机信息响起:你好样的,等着瞧!

  哇!威胁我啊,在他心中还认为给了我这点钱,算是厚恩于我呢。等着瞧?打架啊,谁怕谁?哼!对于这种人,我从今以后要把他从我脑海里抹杀掉,他就是死了也不关我事,何况是霓虹灯坏了?
  如果这事情反过来说的话,我倒是很想到东莞,最起码可以顺便见见我的林青,但在这个问题上,我现在不能妥协,更不会将爱情与工作相提并论。虽然我恨不得飞过去东莞,但我现在不能去东莞,更何况再过一个星期,林青就要到深圳了。
  第二天晚上,牛旺回来了,只见他面如僵尸,毫无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爬楼梯的原因,两个茶杯大小的鼻孔一张一缩,呼呼作响,那黑、密、短的头发,在雪亮的日光灯下,特刺眼,活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刺猬,特别是他那对大眼睛,配上那对特大号的黑框近视眼镜,“四只眼睛”瞪着我一动不动,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我想我身上已经出现无数个小窟窿了……

  我故意对视着他那凶巴巴的陌生眼神,,大家谁也不想先开口,就像斗牛,气焰相当嚣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突然,后面转出一个陌生人,此人高大,足有一米八多,活像香港黑社会电影的任达华。我见来者不善,提高了戒备心。
  牛旺转头跟他说了一句客家话(我自然听不懂),然后对我说,这是我表哥,叫阿德。接着又向他表哥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叫陈创。狗屁,还称我为“朋友”,这种朋友令可不要算了,我没有为他称我为朋友而能够再对他产生好感。
  我面无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打趣说,今天大驾光临,要委屈你了,你看,头都要顶上天花板了。牛旺呵呵笑着,这笑声有点得意,好像在说,看,我表哥多威。我知道,他牛旺今天到我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喝杯茶那么简单,既然他现在不说出口,我也懒得问他,就看他想怎样?
  朋友做到这份上,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大家默默无语。只见牛旺紧锁着眉结,从兜里摸出一包中华烟,抽了一支给他表哥,又递了一支给我。我没有接受,说我抽不惯这烟,太薄了。说着从床头上摸了一包特美思,假装得意说,我还是喜欢这本地烟,合口味。牛旺见我没接他的烟,也没多说,往自己嘴里送。他妈的,牛逼了,现在抽中华了,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我从心底里瞧不起他,他就是拿出“大熊猫”给我抽,我也不会要。

  整个九平方米的房子里,烟雾缭绕,空气要说多沉闷,就有多沉闷,如果不是窗外街道人声喳喳,恐怕现在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牛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说,你把我那条荧光纸还给我,我当时买了1200元,现在用不上,我要拿回老家退还给人家。
  我感觉这气氛就有点不对,难怪他牛旺特地带了个“保镖”,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条荧光纸前两天已经被我卖了500块钱,牛旺说买了1200元,明显是把价钱说高了,好让人觉得这条荧光纸很贵重。卖这纸还是牛旺授权给我的,可能是那天晚上他给我发了工资,见我脸色不好,后来想想,觉得给我的报酬确实少了点,于是打电话让我把那纸卖了,卖过多少钱都归我,现在,他反悔了,要把这荧光纸拿回去了。

  我想也不想,说,我已经把它卖了。
  他发火了,声音很大: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我没理会他那么多,说,这事还是你让我卖的哦,你别忘了!
  他声音仍很大:没错,但是这始终是我的东西,你在卖之前有没有跟我说一声?
  这小子反悔了,他叫我到东莞维修霓虹灯,我没有听他的,现在他要讨回这东西了。我不温不火反问他: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说话就要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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