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历史今读》
第5节

作者: 诗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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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庄公是诸侯郑国的第三代国君。
  郑庄公元年,即公元前743年,太夫人武姜请求把制邑(今河南荥阳氾水乡)封给共叔段。
  郑庄公不同意,他说道:“制邑是个山势险峻的地方,虢叔(东虢的国君)从前就死在那里,别的地方都可以听从您的吩咐。”
  制邑就是虎牢关,九百多年以后出了大名,是东汉末年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地方。
  郑庄公的这些话自然是在明显地提醒太夫人武姜,不要让共叔段到可以拥兵自重的地方去,可见郑庄公的头脑是十分敏锐与清醒的。太夫人武姜以前请求郑武公让共叔段做太子,现在请求郑庄公将制邑封给共叔段,不但是太夫人武姜的意思,也是共叔段的意思,因为郑庄公与共叔段都是太夫人武姜的儿子,郑庄公也很孝敬母亲,两人之中谁做君王,对太夫人武姜来说,其根本性的利害关系都是一致的,只是太夫人武姜更疼爱自己的小儿子共叔段,更愿意满足他的愿望罢了。

  太夫人武姜见请求制邑不成,就又为共叔段请求京邑(今河南荥阳东南)。郑庄公没有办法再加推辞,接着就答应了下来。这样共叔段就到了京邑居住,因此被人们称做京城大叔。
  日期:2015-01-20 13:50:25
  郑国的大夫祭足,因为排行第二,也被称作祭仲——仲是排行第二的意思。他对郑庄公说道:“凡是地方上的封邑,城墙四周的长度超过三百丈的,就会给国家带来危害,先王制定的制度,地方上大的封邑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中等封邑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五分之一,小的封邑的城墙不得超过国都城墙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超过标准,不合制度,君王您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郑庄公说:“武姜妈妈想要这样做,我有什么办法呢?想要避免灾难,那里能够?”
  祭仲说道:“太夫人武姜的想望那里能够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早地做些准备,不要让有害的事情扩展蔓延下去。有害的事情一旦扩展蔓延,就不容易对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难以铲除,何况是君王您所宠爱的弟弟呢?”
  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等着瞧吧。”
  过了不久,共叔段就让郑国西部和北部边境上的城邑,在听命国君的同时也听命于自己。
  这一下子,明显地威胁到了郑国大臣们的根本利益,他们对共叔段的意见可就大了。

  郑国的大夫公子吕,字子封,他对郑庄公说道:“国家不能容忍分裂的状况出现,大王您打算将要怎么办呢?如果您想要把国家政权交给京城大叔,那么就请求大王让臣下我去侍奉他,如果您不准备把国家政权交给京城大叔,那么就请求大王您让臣下我带兵前去剿灭他。不要使郑国的人民产生二心,不知道该服从谁的领导。”
  郑庄公说:“现在还用不着我们去动手,他自己会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
  见到郑庄公心有成算,把握十足,公子吕也就言到而止了。
  共叔段见到郑庄公那边没有动静,以为他软弱可欺,接下来,就把郑国西部和北部边境上的城邑收归为自己所有,他的势力一直达到了廪延(今河南延津县北)。

  公子吕又来进言了,他对郑庄公说道:“是该动手的时候了,京城大叔的领土扩大就会得到更多的民众。”
  郑庄公说:“不是这样的,多行不义人民就不会亲近他,领土越大垮得就会越快。”
  公子吕虽然觉得郑庄公这人比较呆气,文绉绉的,在说胡话,但是人家毕竟是君王,不但是在处理国家大事,而且也是在处理自己兄弟之间的私事,自己不好多说话的,只好暂且退了下去。
  郑庄公并非呆气,而是很有才智,他是在等待最为有利的时机。做大事就要做得彻底,共叔段的叛乱情形还没有充分地暴露出来,要消除他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如果这个时候去裁制他,并不能彻底地解决问题,做得过分,不但人心不服,就是在自己的母亲武姜那里也说不过去,人们还会以为做国君的哥哥是在寻找借口,排除异己,欺负自己的亲弟弟呢!所以郑庄公仍然是不愠不火,不急不躁,运筹帷幄,信心十足,表现出宽容大度的作风来。再说这样也可以麻痹共叔段,让共叔段疏于防范。

  那共叔段果然自作聪明,不断地扩充势力,瞧见郑庄公这边一直安静无事,还天真地误以为郑庄公才疏智短,软弱无能,于是又是修筑城郭,聚集民众,又是整治武器,装备战车,积极操练人马,终日忙得个不亦乐乎,里里外外瞎折腾。要说这共叔段辛勤工作的精神,倒也无可挑剔,可敬可佩。但凡瞧一瞧他那千辛万苦,任劳任怨,加班加点,超负荷做事的十足劲头,人们就会以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事物的发展总有一个逐步渐进的过程,然后才会有突变。郑庄公并没有睡着,他很清醒,他是在暗地较劲,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很久很久之后——二十多年,对人生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度,对郑庄公来说更是出奇地漫长,一个解决共叔段的机会终于来了。
  郑庄公二十二年,即公元前722年,共叔段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自以为万事俱备,不缺东风,积极地准备派兵偷袭诸侯郑国的国都新郑。
  太夫人武姜准备做共叔段的内应,到时候替他打开城门——帮助小儿子去打大儿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郑庄公预先让人探得情报,知道了共叔段将要派兵偷袭新郑的日期,于是就对他的亲信谋僚说道:“是解决京城大叔的时候了。”一方面在国都积极准备正面迎敌,另一方面命令他的大夫公子吕率领二百辆战车——乘车带甲的战士六百人与二千步兵(一辆战车乘车的甲士三人、步卒十人),攻打共叔段居住的京邑,去端掉他的老巢,来个釜底抽薪。
  身处国内太平时节,百姓安居乐业,共叔段对人民又无大的恩德,却为了争夺君位而无故兴兵,纯属自找麻烦,京邑的人民都不愿意追随他,须知战争要死好多人呢!
  不久共叔段率领攻城的军队就被郑庄公的军队打得稀里哈拉,一败涂地,二十多年的辛勤汗水顿时付水东流,化为乌有,成了南柯一梦。共叔段霎时战败,连哭鼻子的机会都没有,后路已断,失魂落魄,北归京邑无望,只好向南逃到了鄢邑(今河南鄢陵县北)。
  郑庄公不愧为是一个英明之君,他不容共叔段稍有喘息,就迅速派兵攻打鄢邑,共叔段的属下渐渐支撑不住。
  要说这共叔段虽然与郑庄公比较起来差得老远,但是与那些才能不是特别大的别人比较起来,到底还是一位能人,不是白给。他急中生智,大胆决断。这一年的鲁历五月二十三日,共叔段绕道向北进发,快速跨过诸侯之间的国境线,逃到了卫国的共邑(今河南辉县)。

  当然,共叔段之所以能够逃脱,其中或许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郑庄公不愿意杀害自己的亲弟弟,怜惜手足之情,并且不愿意因此而伤害自己母亲武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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