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历史今读》
第45节

作者: 诗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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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公夫人同时派出使者,拿着丧服迎接秦穆公,告诉他说:“上天降下灾祸,让秦晋两国的国君不是友好往来,而是以刀兵相见。如果晋国的国君早晨进入都城,那么晚上我就自尽;如果晋国的国君晚上进入都城,那么早晨我就自尽。请君王自己决定好了。”
  秦穆公挺爱自己的夫人的,听了这话之后,就把晋惠公拘禁在了都城郊外的灵台,可是秦国的大夫们却请求秦穆公把晋惠公带进都城。
  秦穆公说道:“俘虏了晋国的国君,本来满载而归,可是一旦把晋惠公带进都城就会发生丧事,怎么还能那样做呢?那样做大夫们又能有什么益处呢?况且晋国人用愁苦来打动我,用天地作证来要挟我,如果不考虑晋国人的愁苦,就会加重他们对秦国的愤怒。如果我不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就是欺骗天地。加重愤怒难以承当,违背天意不吉利,一定要把晋惠公放回晋国。”
  这个时候,秦国的大夫公子絷走上前来,说道:“不如把他杀了,不要让他回去再积聚邪恶。”
  大夫公孙支表达了不同的意见,他说道:“放他回去,而让他的太子到秦国作人质,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结果。晋国还没有到灭亡的时候,却要杀掉他们的国君,只能造成不良的后果。而且记载历史的官员佚曾经说过:‘不要让祸患产生,不要依靠动乱成就事业,不要加重愤怒。’加重愤怒会让人承担不起,欺压别人不会吉祥。”
  秦穆公得到大夫公孙支等人的支持,特别高兴,于是就决定与晋国人讲和。
  晋惠公派自己身边的大夫郤乞回到晋国,告诉大夫吕甥与秦国的求和之意,并且召他前来。
  晋国的大夫吕甥这人富于才干,饶有智谋,他给郤乞出了一个收拢人心的主意,对他说道:“把都城里面的人召集起来,用国君的名义进行赏赐,并且告诉他们,国君说:‘我虽然得以回国,可是使国家受到了耻辱,没有颜面再领导大家。卜卦选择吉日,让太子圉就任国君之位吧。’”
  大夫郤乞按照吕甥出的主意一一照办,晋国国都的人都感动得哭了起来——一群傻子乎?真的假的?太夸张了些吧?然而《左传》上面就是这么描写的。
  由于这次战争所带来的国弱民困,晋国于是就改变田制,把公田赏给大家,开阡陌扩大耕地面积,几年轮换一次耕地。
  大夫吕甥在一旁接着郤乞的话说道:“国君不为自己被俘在外而担忧,却为群臣们担忧,恩惠达到了极点,我们怎么报答国君呢?”
  大家感动异常,不约而同地问道:“应该怎么办呢?”
  大夫吕甥回答说:“发展经济,整治军队,来辅助继承人。诸侯各国听到我们丧失了国君之后,又有了新的国君,臣子们和睦,军队比以前更加强大,喜欢我们的国家就会得到鼓舞,厌恶我们的国家就会有所畏惧,这样一来应该对我们有所裨益吧。”
  大家听了之后非常高兴。晋国因此开始改革兵制,组织地方武装——州兵,作为军队的后援。  
  到了十月,晋国的大夫吕甥前来拜见秦穆公,在王城(今陕西大荔东)订立盟约,秦穆公答应放晋惠公回去。 
  秦穆公向晋国的大夫吕甥询问说:“晋国人团结吗?”
  吕甥回答说:“不团结。缺乏品德修为的人以国君被俘为耻辱,而又哀痛在战争中阵亡的亲属,不怕征集粮草,重整旗鼓,立太子圉为国君,说道:‘一定要向秦国报仇,宁肯与戎、狄合作’。有品德修为的人爱护晋惠公而知道他犯下的罪过,也不怕征集粮草,重整旗鼓,来等待秦国意思,说道:‘一定要报答秦国的恩德,就是死也没有二心。’有这两种意见的缘故,所以晋国不团结。”
  秦穆公问道:“晋国的人认为他们的国君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吕甥回答说:“缺乏品德修为的人满腹忧愁,认为他们的国君不会被秦国赦免;有品德修为的人却很乐观,认为他们的国君一定会被秦国释放回来。缺乏品德修为的人说:‘我们屡次危害秦国,秦国怎么会让我们的国君回来?’有品德修为的人说:‘我们已经承认过错了,秦国一定释放我们的国君回来。有罪过就俘获;承认了罪过,就释放,没有比这更宽厚的德行,没有比这更威严的惩罚。从而使服罪的人感恩戴德,获罪的人害怕刑罚。这一次战役,秦国可以称霸天下。把晋国的国君拘禁在秦国而使他不能安宁,废掉他的国君地位而不让他回到自己的国家,把可以树立的恩德变成怨恨,秦国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

  秦穆公听了之后,很高兴,说道:“这正是我的想法。”
  随后秦穆公就让晋惠公住在宾馆里,使他享有诸侯国君七牢(一牛、一猪、一羊为一牢)级别的食物待遇。
  尽管庆郑拒绝给晋惠公拉马驾车,并且招呼韩简等人去救晋惠公,然而晋惠公因此而被俘的结果,却也不是庆郑所能预见的。
  晋国的大夫蛾析见到大夫庆郑将要遭殃,于是就对他说:“先生为什么不逃走呢?”
  庆郑回答说:“让国君遭到失败,自己不自杀反而逃亡,又让国君不能行使刑律,这不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情。臣子的行为不合乎做臣子的规则,就是逃走,谁又会接纳呢?”
  这话未必确实,不逃走自己一个人遭殃,要是逃走恐怕会连累家人、族人遭殃,晋惠公的私仇总是要报的,不然没法在自己的臣子面前立威。
  这一年的十一月,秦国放了晋惠公。晋惠公回到晋国之后,二十九日,杀了他的大夫庆郑,然后进入晋国的国都。
  这一年晋国又闹了饥荒,秦穆公再次送给他们粮食——粟,并且说道:“我恼恨晋国的国君而同情他们的人民,况且我听说唐叔被封为诸侯的时候,箕子说:‘他的后代一定会发展壮大’,晋国那里是可以被灭亡的!我们暂且对他们施以恩德,来等待他们国家出现有作为的君王。”
  秦国与晋国和解以后,不但晋国的河西地区归秦国所拥有,就是黄河东部的一些地区也归秦国所拥有了,秦国开始在晋国的黄河东部地区征收赋税,设置领导机构。

  日期:2015-02-12 10:16:55
  四
  对秦战争的失败,使晋惠公认识到自己本领的有限,领导不力,害怕国内发生动乱,就与他的大臣们商议说:“重耳逃亡在外,一些诸侯国家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就会护送他回国即位。”
  晋惠公随后准备派人到白狄国追杀他的哥哥公子重耳。公子重耳得到消息之后,就带着他的手下跑到了齐国。
  晋惠公八年的夏天,即公元前643年,晋国让太子姬圉到秦国做人质,秦国归还晋国的黄河东部地区,秦缪公把女儿嫁给了晋国的太子姬圉。
  关于晋国太子姬圉的出生,还有着一件有趣的事情。
  以前晋惠公姬夷吾逃亡到梁国的时候,梁国的君王梁伯就把他的女儿嫁给了晋惠公,就是梁赢。晋惠公的妻子梁赢怀了好长时间的孕,超过了产期还没有生产,梁伯就让掌管卜筮事情的卜招父和他的儿子卜卦,看一看有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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