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那么心狠,那么自私呢?平常和伙伴在田野里放牛时候,人家都打老鼠、打长虫(蛇),我不但没打过,还给老鼠和长虫求情,玩伴们都说我黑白不分。我真的狠心吗?真的很自私吗?也许是吧。可平时无论哥哥们穿什么买什么,我除了羡慕从来没有争过一回啊。啊,天哪!我这一回怎么了?我一遍遍的环视着生养我的大地,一遍遍声讨着自己,一眼又一眼的遥望着渐渐远离的村庄。想着妈妈,想着哥哥,想着我的每一个玩伴儿。还想着我们家的牛,我们家养的猫和狗,及每一个小动物,我都是那么的揪心和不舍。可是,不舍得也没有办法呀!尤其想着,我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再回来。大哥娶不上媳妇,我哪里还有脸面回来?父亲那个脾气,怎敢回来呢?也许这就是永别!想想我走后,妈将会痛楚难过的情形,更使我肝肠寸断,五脏分裂,泪若山洪爆发般倾泻。我咬咬牙,甩甩头,想把眼泪擦干,可是,江河决堤般肆意泛滥的泪水,又怎能擦得干呢?
日期:2014-06-07 09:34:52
离别犹如一把锐利的钢刀,刺伤了我的心肝,剁碎了我的脏腑,撒了一路的鲜血。到了堂舅家,灯光已经被夜幕笼罩,不足十里的路程,我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舅舅家早已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常。奉上我的礼物之后,很快就入席吃饭了。别看礼不重,还让我坐上席,不坐还不行,非得让我替我妈坐。偷眼看见舅妈对我的不悦之色,我心里很是惭愧。
次日,表姐被迎亲的四轮车一接走,客人们就各回各的家了。我也说回去,可是,一出了舅舅的村庄,我就放开脚步,向着梦想和避难所奔去。
从我们这里去尚游,应该从明港或驻马店乘火车的,当我到了明港车站,看到列车时刻表上:信阳——尚游,票价7元。信阳是始发站,尚游在我们家东北方近千里,而信阳在我们南边,当时的我,就误以为,只有从信阳才能坐上开往尚游的车。于是,我就又从明港买了去信阳的车票。
我北辕南辙地到了信阳,太阳还高高的挂在西天 。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第一次行这么远的路,虽然新奇,但也不敢到别处游逛。也无心游逛。从车站的玻璃门窗里,看到我的“凤凰头”有点跟不上城市的节奏,就找了个理发厅,理了个“二男头”。当时最流行的发型。
天黑以后,我就呆在车站候车室里,不敢出去。有几个男人,眼睛贼溜溜的总是不远不近的盯着我。有人说请我吃饭,有人说请我看电影,都被我一一拒绝后还是不舍得离开我。一开始,我害怕极了。过会儿,转念一想,哼,跟着我你也白搭,我就不离开车站,众目睽睽之下,你能把我怎么样?看着那一张张厌恶的嘴脸也着实烦人,我不断的躲避着他们。
后来,我坐到了两个卖熟鸭蛋的姑娘旁边。却仍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很自然的坐到了我的一旁。并用很关切的语气跟我聊起了家常。问我吃饭没有,是否很冷,他的大衣非要脱下来让我披着。尽管我没有接受,可还是很感动。看着他和蔼可亲的面相,就对他说了实话,告诉他我去尚游。他说他也是尚游某个县的,现在信阳做大米生意。他们几个朋友,在车站不远处包了几间旅馆,昨天有两个人回去了,没来。有两间房子都在那里空着,闲着也是闲着,你何必在这里受着冻呢......
我的确很冷,甚至有些发抖。听着他那温婉关切话语,多少有些相信他了,不过也还是有些不敢。因为我二哥十六岁学木工,三哥十六岁学武术,每次出远门之前,父亲总是早早叮嘱,从人一回来就开始叮嘱,直到人走。说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好了同生死,真亲哪有走到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屈死不告状,饿死不做贼......以及他当年逃生,去北京和东北的经验,勤快人到哪儿哪儿喜欢。还不断讲一些他的经历和见闻,及各种各样欺骗和被骗故事。虽然,父亲那复读机似的教育让人生厌,但是,我去废话存精华,所有教人学好的,向上的要领,尽管都是对哥哥们说的,也不知道哥哥们是否记住,我却都一一记了下来。所以出门在外,我也会多长个心眼儿。但是,那人看起来很温和,把话说得让你无法质疑,但我还是有些顾虑,就悄悄问卖鸭蛋的姑娘:
姐姐,那叔叔有两间旅馆在空闲着,咱们一起去住吧,反正你们鸭蛋也卖完了。
你去吧,俺不去。那个娘说。另一个姑娘连忙郑重的插话:那条街,可黑。
那姑娘差一句话,又使那男人费了半天的口舌,并又向作出我保证。最后,我还是被他说服了,跟着他一起走出了车站。当走到他说的那条街口的时候,果真一片漆黑,我的心咯噔一下,脚步往前抬不动了。
叔叔,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去了。说完,我撒腿就往回跑。那“商人”看我一跑,猛扑过来,伸手朝我狠狠地抓来。
日期:2014-06-08 13:45:47
四、逃婚
眼看“商人”就要抓住我的衣服了,我急忙把腰猛往前一挺,“嗷”一声,箭一般冲到亮光处,那人才不得不收住脚步。我千挡万防,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跌入深渊。看来,受骗都是由信任惹出的祸端。
到尚游市时候,是个下午。但我不知道是几点,我没表,又是个阴天。出站时候,还被检票员缠了半天。因为我怕钱不够用,只买了两块钱的车票上了车,人家非得让我补票。我不敢补,怕钱花完了,万一找不到王晓秋怎办?没办法,只有说钱丢了。可人家不信,搜兜。幸好我把钱装的隐秘,但是很丢人,就跟小偷一样丢人。这一回折腾地我再也不想逃票了。
日期:2014-06-08 13:49:58
出了车站,我想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当我掏出小镜子的时候,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原本白里透红的肤色,石榴子一样晶莹剔透,居然变地猪肝似的乌青。脸型轮廓也好像走了形,一点也不好看。我知道是晕车和刚才查票被惊吓缘故,可我还是恨自己不争气。
请问豫剧团在哪里?也到挺顺,走出车站没多远,就有个人告诉我,王晓秋的母亲就住在这不远处。我一路询问着,来到了王母居住的居民区。打听好王母的确切住处以后,就快速去到菜市场,买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草鱼,两只烧鸡,和一大兜桔子。
王晓秋的母亲七十来岁,看起来像刚过六十,非常干净利落。一听说是找她女儿来的,赶紧热情的把我往屋里让。
欸——你看看,你看看,买恁多东西干啥?把小手的勒坏了吧?赶紧坐下歇歇歇歇。
哎,没事没事,好的好的。
家是哪的呀?
驻马店开元(化名)的。
咦——恁远来到这儿!我的乖乖儿,手恁凉,叫我给你暖暖。王母说着就抓着我的手往怀里揣。
不用不用。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母是如此的热情,嘴巴甜的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话语,使得我又开心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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