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乖儿,叫我给你倒热点水,暖和暖和。
不喝不喝,奶奶不用忙。
过了一会,她让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用自行把我送到了王晓秋的家里。
当王晓秋得知我的来意后,一脸的惆怅: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太天真了!做事一点后果都不考虑,你不吭声跑出来了,家里有多着急呀!?
......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阿姨......
你没有办法我就有办法吗?王老师严肃的看着我说:你没看人家这招生那招生的,行李自带,生活费自理?
阿姨,我学习阶段请求您照顾照顾,来日我若能上台挣工资了,一定加倍的还您。
登台挣工资,呵!你以为谁想登台就登台了?有的人学一辈子还登不了台呢,我们家四孩子,仨个闺女一个儿子,生活负担非常重,他爸爸工资也不高,要是能养得起你,我就养着你了......
啊!那太谢谢您了!
关键是养不起呀!
阿姨,我不吃闲饭的,家里的活,洗衣做饭我全包,包括姥姥的活我也全包,剧团里要是有粗活,或者力气活,求您帮我找一份,能顾住我的生活就行。
那些工作都有人做。这样吧,你唱几句让我听听,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潜力。
嗯,我,呵,我,有,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个人你就不好意思,将来面对台下那么多观众,你怎么好意思啊?
嗯,我,我试试吧。我鼓了几次劲儿,终于硬着头皮,用我自己的唱法,唱了几句《打金枝》:在宫园我领了,万岁旨意,上前去劝一劝......
王老师一听不对,忙打了丁字手势说,停,停,停,跟我来。然后她就唱了起来:在宫院我领了万岁旨意,上前去劝一劝我的驸马儿。
就在这一霎间,我才刚刚懂得,要按原谱唱,可我懂的太晚了,一紧张,声音就跑一边儿去了,我多么想再来一遍啊!可是,王老师不再给机会了。
好了,你五音不全。
不不是,我,我以前不懂普,您,您让我再试一次好吗?
不用了,你五音不全,试多少次也没用。
日期:2014-06-08 13:51:06
我寄的剧本她说没有收到。我直接写:尚游市豫剧团......难倒是地址不详?我挂号信寄的,她没收到怎么没给退回呢?她让我回去到邮局去查。
一年后,我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一个话剧广播剧,和我的《一女三女婿》只是名字不一样,结尾略有不同,但是主题思想和情节完全一致。编剧好像是一个男的名字。当时的我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激动、兴奋、哀伤,全都袭上心头。是我的思路和别人撞车?是邮件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这件事情,给了无限我忧愁也给了我无限鼓励。
王阿姨打了几个电话以后,给我送到了一个区公安局招待所,她和这个局的邱局长交代几句话以后就走了,临走时对我说:你暂时先在这儿住,明天我再来看你。
王老师走了以后,邱局长和一个干事就与我聊天,聊天过程中,邱局长一直夸奖我懂事。说我,会说话,词语丰富,谈吐不凡,将来一定是个人才。最后,还要收我为义女。他说自己有两个儿子,没有闺女,我如果当了他的女儿,他让我继续上学。我要是同意的话,他晚上回去和夫人商量一下,明天就把我接过去。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不过,我,我还是想学唱戏。
那个可能性太小了。邱局长说:也可以说不可能,不然的话,王老师不会把你送这儿来。
嗯,我知道,我想争取。
其实上学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是我没有信心,尽管他说让我从五年级上起,我还是怕学不会。因为童年的悲惨遭遇,使我连二年级的课程都没有学好。尽管辍学后,以前一点不会的数学题,我看看例题后,四五年级的数学大多都能做出来。可我还是担心,怕学不过城里的孩子,怕让他失望。我也不好意思让家养活我,怕他爱人和孩子不接受,或者嫌弃我。
你争取不到的。邱局长和蔼可亲的盯着我说。
我沉默。
没关系啊。过了一会,他又说:你给我当了女儿,也可以学戏呀。
那太好了!
还是上学吧孩子,你王姨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嗯,好吧,那以后可要给您增加负担了,不过,家里的活都可以交给我做。
呵呵呵呵。邱局长笑说:把学习搞上去,才是最关键的。
第二天一早,邱局长就把我领到了他的家里。当时,他家还有两个女客人,邱局长让我先跟客人说着话,他去联系学校。
说是聊天说话,其实,我只答她们问。这两个客人的聊天内容,有两句,我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因为和邱局长对我说的话很冲突。
老三家的二孩,十九了,我看怪合适。中年妇人说。
老大二十一,也中啊。另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妇人说。
......
她们正讨论着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打开门以后,进来的居然是王晓秋!我慌忙站起......
王姨关门的同时扫了一眼屋子说:走,我带你去剧团看看。
跟随王老师出来,满大街的音响喇叭里都播放着她唱的《打金枝》,我觉得她好伟大,好神气!王老师,高昂着头,英雄一样的带我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尚游市收容所门前,我正看着门头字纳闷呢,王姨说:你先在这里住两天,等我把团里安排好了再接你过去。
嗯,嗯,我连连点头,感激不尽:谢谢谢谢!让您费心,给您添麻烦了,将来我一定好好报答!
日期:2014-06-08 13:51:43
当我跟两个外流的姑娘呆在一起搭话以后,才知道收容所是干什么的。可是再想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原来,收容所是用来收留外流人员的。如逃荒的,要饭的,精神不正常的,身体残疾的,还有失去生活能力的……有一点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强行收容一些好胳膊好腿的,如我这一类?
有家的外流人员,收容所一般都尽量通知让家人来接,没有人接的,最后收容所都想办法差人给送回去。
当得知收容所的职能以后,我如坐针毡,心若油煎。唯恐收容所和我家里联系,或者把我送回去。我想逃跑,但是戒备森严,没有出口。不过我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王姨把剧团里安排好了就来接我呢。尽管那两个姑娘说不可能,我自己心里也已明白八八九九,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日期:2014-06-08 13:52:21
这个收容所,就是几栋破瓦房,和一个大院子。被收容者,除了打饭和上厕所时候,可以到院子里走动几步以外,其他时间都得圈到自己的屋里,像犯人一样。那两个女孩儿偶尔还唱唱歌 ,“跳跳舞”,说说笑话,而我的心情特别沉重,总坐在一边发呆。不时乘上记忆的小船逆流而上,飘荡在回忆的海洋,回想着我们兄妹,曾经的苦乐年华,和受虐待时,那让人心惊胆颤的凄惨情景。
日期:2014-06-09 15: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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