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老三长大了,有点上脸,也开始给老大起外号了。因为大哥老实,说话慢、声音小,就是有点蚊子似的。有时候又怕说错了惹后患,总是先想一下。后来,小好就把大哥的外号蚊子演变成eng eng eng。或者eng eng。
几年前,曾有两个女孩子喜欢过大哥,都是因为他胆小、老实、木讷,不敢表示,结果都擦肩而过。那时虽然不流行自谈,但是,可以私奔,也可以先斩后奏,外庄都有。后来,家人提起这些事儿的时候,老三就把老实人又演变出一个恼死人。家里人也傻呀,知道人家女孩子喜欢大哥还不托人去说?光想着,我们家穷,父亲脾气厉害,大哥又不是亲的,总怕人家父母不愿意。那时候,农村随母亲带来的孩子很受人歧视,低人一等。所以家人根本不敢想。想做什么不一定成功,连想都不敢想,永远都不会成功。思想是成就一切事情的先决条件,每一件事情的成功都离不开思想。一家子人都这么窝囊。
其实,除了大哥的外号少一些,我们每个人都一大堆外号。我也有好几个。他们最好叫我膀(傻)脸。因为我小时候头大脸圆,吃点东西都长到张脸上。内心充满了无限恐惧,干什么都缩手缩脚,连话都不敢多说。看上去傻乎乎木呆呆的,被别家小孩捉弄过好几回。老二老三就叫我膀脸。后来又叫膀狗脸。老二还好用拼音叫我pang(方言,发第三声音)。有时候还故意慢慢地拼,还带着解释,pang,膀脸的膀。
老二小名叫大横,外号叫蹦子,麻脸......说麻脸,其实他一个麻没有,并且他还特别白。他的麻脸是演变过来的,篇幅有限不再不细说。
老三好给二哥喊九指儿。这是二哥最最忌讳且心痛的一个外号,因为他那个指头被父亲吃了。这个故事有点长,后面再讲。
我不叫他九指儿,他给我气急了,我就先找好方便跑掉的地方,把两只手摊开,手心朝着自己,把右食指卷起来,然后正常的叫一声二哥,他还以为有啥好事呢,当他朝我这边看的时候,我就叫他数数我几个指头。他的脸就猛的一红,气得咬牙切齿。
日期:2014-06-10 12:28:42
第六章:虎口拔牙
老三这家伙,便宜没少占,打也没少挨。其实,他小时候也是挺可怜的。他五岁那年溺水,死里逃生以后,父母不放心他,秋天开学,就让他早早的上学了。那时的农村孩子,大多在七至十岁入学。个别晚的,十三四岁才上学。我们小学五年制。升初一的时候他才十(周)岁。由于他小,不知道学习,又加上调皮,老师经常告状,挨打的次数可想而知。到底挨过多少打,他自己也记不清。但他记忆最深的是,初一暑假那一回。
农村的校园荒草比较多,那年雨水也多,操场和教室门口的荒草,长的特别旺盛。有的地方都能淹住脚脖。临放假前,学校进行最后一次大扫除。那天,老师让学生们带着铁锨、铲子,铲草皮。放学的时候,老三从学校出来晚几步,他的铁锨不知道被谁给扛走了,他等到同学们,拿剩到最后一把铁锨的时候,只得先把那个扛了回来。
这把铁锨还是新的,就是把子(柄),没有我家那把顺手。我们那把是半旧的,中间的经儿还断了一点。就这,父亲说用着不顺,不是他的,非要逼着老三,把我们那把找回来。你想想,放暑假了,一班几十个学生,他会知道是谁拿错了呢?不行,谁讲情都不行。那时候还是大集体,那天是下午,准备上工时候父亲发现的,门口多少人讲情讲不下来。他用铁锨,把三哥拍的在地上乱打滚。打完了又把铁锨扔给老三,并发话,所有的同学挨家找,找不到不准回来。你想,一个下午,十六七个村庄,四十多个同学,谁能跑得过来呀?那不中,非得去。那三哥只有扛着铁锨去呀。
三哥出去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黑的跟晚上似的,那大雨下得像天河决堤一样。上工的人们,从坡里跑回来,衣服都跟从水塘里上来一样。不大一会儿,大水就淹住了路面。大约两个时辰以后,整个漫天野地都变成汪洋大海。一个个村庄和草垛都变成了小岛。此时,也不知道老三去到哪里了。妈在家哭,父亲不但不出去找,也不让大哥和妈出去找。还说,淋死他,该他死。谁知道那天的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上午都没停。
暴风雨正猛烈的时候,三哥在东边,离家三四里地的泥路上。其实,他就扛着铁锨瞎晃悠,一个同学家也没去。因为他怕狗,他也不知道是谁拿错了。挨个找他还嫌丢人,大不了回家再挨一顿。打死去球,反正活着也没啥意思。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在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的时刻,就扛着铁锨,漫无目的的在水中走着。多么危险啊!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上面雨水泪水蒙住视线,下面大水淹没路面,雷声就在头顶上轰鸣,他的铁锨就在肩膀上扛着。他也不知道放下来用手拉着,直到咔嚓一雷,把他连吓带滑栽一跟头之后,他爬起来,才把铁锨当棍子拄着。当水涨得越来越高的时候,他拄着铁锨也滑倒了好几跟头。眼看天色真正的黑下来了,他还在漫天野地里。风刮的大雨下的也大,雷哼哼的,他也不敢回家。天色不一会就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个这样的孩子,在漫无边际的大水中往哪里去呢?哪是池塘哪是河沟,哪是田哪是地,根本都分不清。他想想记事以来,家庭经常的打骂,和仇家常年的欺辱,老师不断责罚并告状。曾经教二哥那个老师,又教他,还是为了来蹭饭,不断来家告状。告多了他就骂老师。老师挨几次骂以后,不也来家访了。可是,只要老三一到班里上课,他就让老三站外头。并且还在地上画个圈儿,圈儿肯定不会画很大。冬天老三得面对风口站,哪里的风大,站在哪儿。夏天老三也得的面对太阳站,还不准踩着圈儿线......长此以往,老三作业本上的叉子只会越来越多。到了初二,连一个对号也不再有了,老三连续考了几个“鸭蛋”以后。就不得不退学了。
有些朋友可能不信,怎会有这样的老师呢?其实,这个皇老师在我们学校,还不是最厉害的,曾经教过我的一个吕老师,比他更有招儿。大冬天,他把地上哗哗泼两盆水,让那些不老实的学生坐上去。有时候,学生的棉裤都会结冰。就这,该捣蛋的还捣蛋,该调皮的还调皮。该不会的更不会。不过我没有坐过这样的“水牢”,那都是用来对付男生的。
我们那儿的老师根本就不稳定,有的老师没什么水平,还一下子连教你好几年。有的时候,一个学期就换好几任,今天他超生了,拿下去,过段时间,计划生育不那么紧张了,他又回来了。明天哪个好老师得罪了谁,照样回去修地球。后天哪个大队干部或校长的孩子,初高中都跟不上课,一恼不上了,下了学干嘛?当老师呗......嗨!不定啥时候,谁家有人在乡里或县里头混个差事,那谁要想来当个老师,一句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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