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第26节

作者: 沈依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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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长城中学公示了自主招生大名单——暗箱操作虽然免不了,但是公示名单是为了显示公平选拔,堵住落选学生的嘴巴。出乎意料的是,上面没有齐可中,没有兔子,也没有秦风。人大的名额果然变成了3个,而名单上根本没有北大的自主招生人选,暗箱后的名额都已经被隐去了。可中和秦风虽然觉得半个多月的努力付诸流水,但是既然是被关系户挤出了竞争,也算输得没有遗憾。不过北京交大的名单下只有一名文科学生,没有兔子的名字,这让大家都很纳闷。兔子沮丧了好几天,每天都躲着大家,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阵。由于林小鱼和媛媛顺利拿到名额,所以他们也担心刺激到兔子,就都打算让兔子一个人呆一阵,只是告诉兔子在十班的朋友孙伊文照顾一下兔子,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

  日期:2012-9-22 19:07:00
  林小鱼被清华选中是意料之中,和不少国外大学一样,清华大学很看重学生的家族清华背景。林小鱼在国外的姨妈和姨夫都是清华毕业生,所以林小鱼见到招生办的教授时,就适时地抛出了这样的关系。再加上6次大考4次第一名的成绩,清华的人还是非常属意林小鱼的。
  两周后,林小鱼去沈阳考试——整个东北的自主招生清华考点设在沈阳市。前一天晚上放学前,可中、秦风和媛媛已经送过林小鱼了。
  “别给我丢脸啊,我们两个失意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秦风捏了捏林小鱼的脸,开着玩笑说。
  可中无奈地瞟了秦风一眼,这种很凭运气和灵光一现的考试不见得是林小鱼的强项。林小鱼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她需要的是安慰和轻松的心情。“没什么大不了的,答不出来的瞎猜就行。”
  “你们两个烦不烦?要有信心好吧?林小鱼同学,你是最棒的!”媛媛半真半假地拍拍林小鱼的肩膀,做出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严肃脸色,逗得林小鱼笑出声来。
  林小鱼第一次来沈阳的时候,最爱的是沈阳的植物园。里面有什么植物她早就记不得了,只记得里面有很多摇摇晃晃的小桥,她一遍遍不嫌腻烦地来回走着,高兴地站在桥上看植物园里的绿茵。这次来的时候,沈阳却下着大雪。路上的车辆就像中了延迟魔咒一样龟速前行,清雪车占了一半的路,所以到处都是喇叭声。

  日期:2012-9-23 19:19:00
  直接输入图片链接即可插入图片,限5个链接东北大学的考场会同时进行人大和清华两校的选拔,而同一天在长春,北大的自主招生也在进行。如此安排考试的唯一目的就是确保申请人不会同时报名多所学校的自主招生,以免浪费其他人的机会。这也证明了在人才的选拔上,各校的竞争有多激烈。
  八点半的时候,林小鱼已经坐在半环形的大考场里了。考场内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她心里清楚——全东北的人精都在这间教室里了。不知道是教室的供暖不佳还是外面的风雪,她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冰凉。加分机会到底有多大,她自己也没有谱。
  所有同学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四位监考正在讲台前最后研究着什么。整间教室静得仿佛能听见窗外雪花落在地上的细微声响。突然咣的一声大门被推开,推门的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发出那么大声响,赶紧向所有人不停道歉。但是她跟教授低声说了几句,就又出去了。
  “没事,人大那边的,走错了。最后一次请同学们把个人物品收好,准备发试卷了。”主考官尽量用最洪亮的声音说道。

  林小鱼素来是不看热闹、不会被突然的情况吸引的人,但是听到学生的道歉,她却愣了神,然后猛地抬起头来,不过她只看到一个背影。
  日期:2012-9-24 19:25:00
  一个背影就足够辨别出一个人了。那个背影虽然匆匆,但是紫红色的长羽绒服、齐刷刷绑起来的黑发和显眼的白色雪地靴,足够让她认出是兔子了。
  怎么会是她!
  如果她没有迟到,没有走错教室,就不会被林小鱼发现她报了可中心仪的学校,暗中抢了齐可中的名额。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林小鱼并不是气兔子没有告诉他们几人就悄悄报了人大——毕竟竞争也存在在他们几人之间,只是他们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让局面变简单了。她真正气的是兔子不仅不想和齐可中正面竞争,还编出了北京交大和申请失利的忧伤。被欺骗的感觉就像突然被泼了一盆滚水,烫辣辣地直冲上大脑。整场语文考试,林小鱼都心不在焉,“程门立雪”到底是谁在等谁她连想都不愿意想,她心中唯一的事情就是到底要不要跟兔子说清楚。

  林小鱼甚至没有把语文卷上的题目看完。自己的试卷被老师收走之后,她立刻冲了出去。她并没有去找兔子,而是一个人在这栋楼外的雪地里走了一圈。凉凉的雪花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日期:2012-9-27 20:36:00
  她没想到会这样。欺骗似乎从来没有在几个人之间出现过。她能接受朋友只告诉她一部分信息而隐瞒另一部分,但是欺骗逾越了她的底线,尤其兔子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了所有人,让林小鱼觉得自己错将信任交付他人,而且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过她心中最强烈的声音并非来自背叛的愤怒,而是为齐可中鸣不平。
  论实力和才华,兔子并没有可中强。也许这才是兔子暗中做手脚的原因。不过她为什么不和他们直说,让可中有机会做其他选择呢?难道她宁愿自己悄悄参加人大的自主招生,而眼看着可中申请名额早已被占满的相同的学校吗?
  林小鱼的笔试成绩和最终的清华面试线只有一分之差。似乎分数线发出没有十分钟,全校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少同学和老师遇到她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惋惜,她也只好耸耸肩微笑,表示自己很好。她心里清楚,如果她把语文部分答完了,应该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坐在一起。虽然林小鱼表面上说说笑笑,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不甘和黯然,没一会儿几个人就都静了下来。
  “小鱼,自主招生的加分不过是身外之物。不用那么看重的。”秦风首先开腔,不过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含金量,毕竟林小鱼离清华已经那么近的时候,突然坠落会让人觉得不知所措,他能想象那种感受。

  “你看我们仨没申请到,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兔子并不知道她误入的正是林小鱼的考场,所以她没想到这句话会刺激到小鱼。
  日期:2012-9-29 19:24:00
  林小鱼猛然瞪大了眼睛。从沈阳回来到发成绩,她始终没有向兔子发难。她希望兔子能对齐可中有一个交代,但是什么都没有。兔子始终做出一步步走出北京交大申请失利的阴影的坚强姿态。“周梅慧,好自为之吧。”林小鱼用很小的音量,但是很清楚地说了一句,媛媛、可中和秦风都听清楚了。但是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回过神,他们从来没有叫过兔子的名字——周梅慧。这生疏的三个字似乎是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在这张餐桌上。

  林小鱼站了起来,用腿一撑椅子,转身离开了餐桌,快步往楼下走去。可中和媛媛这才丢下筷子,抢上几步去追林小鱼。秦风陪着兔子,兔子则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把目光牢牢地钉在自己的鞋尖上。
  “我说,你抢了她男朋友了?”秦风开了一句玩笑,可惜这句玩笑就像小石子丢进深潭,几波涟漪后就再也不见踪影。兔子仍是没一点反应,不答话也不抬头。秦风尴尬地搓搓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着说话。
  日期:2012-9-30 18:55:00
  在食堂楼梯的转角,媛媛和可中截住了林小鱼。“小鱼你怎么回事?心情不好也不该冲兔子来啊!”媛媛一句话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语气中的责备重了一些,毕竟林小鱼刚刚才经受了自主招生的打击。媛媛面上讪讪的,可惜说出的话收不回了。
  林小鱼只是仰起脸默默地看了一眼媛媛。那刀一样的眼神昭示了她的冷漠和决绝,她对兔子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友情的失望。媛媛心中一冷,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的工夫,林小鱼又走了。媛媛正要追上去,被可中拦住了。“我跟着她,你去找兔子吧。”可中语气虽然和缓,但是不容商量。媛媛第一次没有故意扭着可中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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