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的君子袁世凯》
第21节

作者: 龙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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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事变突起,庆军的人才们正好都赶着回乡参加考试,我手下因此无人,所以没办法,才推荐司马来一起处理军中事务。那时司马意气奋发,尚知做事上进,尤其难能可贵的能够不顾虑情面,将事情圆满完成,总体来看还是不错的。可我不曾料到,这样一个好少年,怎么突然就变了?司马变化之大,简直让我不能相信最近听闻的事情是曾认识的那个袁世凯。就我听说的,比如私自枉报一些莫须有的军功了,鼓动朝鲜百姓给你立生祠来为你歌功颂德了,这些就暂且不说了。但就我亲眼所看,亲身经历的,老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念叨念叨的。

  首先,你现在的官衔是营务处而已,这品级的官员在国内,从东到西,从黄河流域到长江流域,从州府到县衙,顶着这小头衔混日子的大有人在。而且我老人家与司马虽谈不上知心旧友,也勉强算的上贫贱之友。不料去年开春与你见面时,司马竟然端起了营务处的官架子。我作为长辈,对你这行为一再明里暗里的规劝,甚至出言反讽,无奈竟然执迷不悟,不肯听从。
  其次,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老夫子从始至终都是活生生、满处乱蹦的一个人,自始至终也没啥变化。怎么兄台对我的称呼从最开始的老师,到某翁,再到后来的某兄?这件事儿在我老人家看来,实在不解其故啊。难道你的职位越高,我就要变得越矮小?
  再次,想当初吴大帅掌管军队物资调配,他令我负责收支领取的记录。司马因事来领取物资,我当然要问清楚因何事情、领取何物了。我想这是正常手续,司马在部队里晃荡时间也不短了,肯定也知道规矩的。没想到,我遵循惯例问了一句,竟然惹得司马勃然大怒。在我一方面,肯定是顶撞了大人,万万不该;在大人一边,我想以咱俩平常的交情,也没必要摆出如此面孔吧?
  日期:2014-06-04 15:20:57

  当然,现今您老是“大富大贵之人”,位居堂堂五品小官,这些都是世人炎凉常态,不足以衡量袁大人的品行。但是有些事儿,司马做的就有点儿不地道了。袁大人逢人边说自己的职务是营务处,我想这指的是分管三营的营务处了;会办朝鲜防务,这是人家吴大帅手下老臣吴孝亭的职位。上级有司的任命公文、入职手续俱在,是个人就能一目了然的看明白,而司马竟然给家人的信札上煌煌然写着“钦差北洋大臣会办朝鲜防务总理营务处”,也就是说受皇上之命,作为北洋大臣会办朝鲜防务、总理营务处的钦差,在外行事,这也太拿大家当白痴了吧!?就算朝鲜人都比较笨,你琢磨着能够以“北洋”二字给自己涨势撑腰?

  前不久言官弹劾左宝贵(后来死在了甲午战争中的朝鲜战场)妄用“钦差”字样,不知您老行为与左宝贵有何不同之处——小心我们联名上奏弹劾你!更重要的,按照礼制,军队中提督以上才能用“札”,文官州县父母官以上才能用,而你以五品同知的官衔,暂居营务处之职,就能往外发送书札吗?我估摸着,司马肯定觉得,自己的职位是北洋颁给的,而普通文官是礼部颁给的,北洋当然高礼部一等,所以你就往上凑了一等。这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吴兆友是名正言顺的会办之职,你们一起面见朝鲜国王时就当让他据位尊的左侧。一切公事,都应以吴兆友领衔处理。而你事事居大,擅自妄为、威福在我,致使将官离心、士兵含怨,司马觉得凭借你那点儿势力就可以统御大众,些许权谋就可以纵横捭阖了?由此看来,还是不学无术惹的祸啊!
  更有甚者,内地实缺官员出使藩属才能有人帮着打打伞,像营务处这样的无品小官也要如此的,还确实没听说过。我只在史书上看到过,乾隆嘉庆年间,奉命去朝鲜册封国王的中原大臣,接收了国王派人用肩舆抬他入见的殊荣,而被皇上重责的事例。像现在司马这样就张伞、乘舆,出入还有五色旗在前面开道的,按照旧例该当如何处置,我想罪过轻不了?如此这般置你的顶头上司与何地?
  日期:2014-06-04 17:19:57
  这些暂且不说。庆军副营是吴大帅三十年坐营。想当初传檄全军,令司马接任之时,他对着我们这些幕僚说,慰亭与我三世之交,又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由他接我的班儿,一定不会违背既有的规矩的。不想司马走马上任后的第一封来信,就闪烁其词的要核查海防、军队训练等各项经费。其中词语更是影射大帅曾经冒领军饷、贪污受贿。实在让人心寒!你不知道海防费用朝廷共计拨款两千两,金州、朝鲜各半,而训练费早就有名无实没有拨给过现银!?而且大帅朋友、下属众多,跟他混饭吃的人太多,日常开销本就拮据?就这样,你生活困苦之时,他还动辄补贴你二三百、四五百不等。就是你当初来庆军时,你的口粮、分发给你支配的仆人的银两,都是按照官职发放的。这些都是他帮你安排的啊,都不是钱啊?现在转脸就不念这些旧情了,太见利忘义了吧。

  大家也都明白,大帅将坐营交给你,有举贤以自待的意思。按理说,受人如此大的恩惠,人家一物一事都应当感恩戴德。司马竟然自以为出身名门世家,找个人就说即使让你来统帅庆军六营也是辱没了先祖!我想子孙之所以应当记住祖先们的荣耀,福泽后世的功勋,是要自己兢兢业业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而不是没完没了的念着自己是个官三代终老一生。就算按照司马大人的意思,您叔祖袁甲三、堂叔袁保恒是进士,父亲、堂叔袁保龄是举人,你却不能考一个秀才下来?作为文人有如此大玷污祖先的事情咋不到处说,却说大帅不能慧眼识人,却说他不能量才用人?居心太过叵测!

  按照军规,禁止士兵、官员狎妓,倒卖大烟者杀。初入朝鲜时,司马就是凭着这些规定扬名立威的。现在你自己竟然运用军队贩运大烟,自己府邸之中容留了三名朝鲜**(说的就是袁克文他妈),每每夜晚在军队中与她们鬼混!这不仅是违反军纪,更是明目张胆的知法犯法。你如何面对那些被你借此之名杀掉的兄弟?
  再说你在朝鲜的职务,训练朝鲜军队你是有份儿的,在这个职位期间的种种表现咱就不提了。但是,你的职权仅仅限于军事方面。此外一切朝鲜政事,岂是你应当插手干预的?这段时间以来,从朝鲜大臣的去留到百姓正常的土地买卖,你都要插一杠子,其中必然有猫腻,相信是个人就懂。我们都以干这种事儿为耻,我想司马却以此认为能凭着自己一言之力就干预政事而自鸣得意。这种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的做法确实够奇葩。

  日期:2014-06-04 22:10:21
  吴大帅身处北洋,隶属淮军有三十年之久。吴兆友也是从大帅起家时就跟随左右,无论怎样都算是庆军老人了。想当初你流落四方无处安身,仰承庆军鼻息才得以生活。按常理讲,吴兆友也是你的恩人的。前面种种你在稍掌权力后对他的排挤,也还可以说是两人观点不和。但当初你曾多次对我说过,李某人鸿章大人,之所以百般刁难庆军,是因为他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猜忌吴大帅的能力、为人。每次说到这件事儿,你都表现的无比愤怒、言辞激烈,恨不得吃起肉、吞其骨。怎么才一转脸儿,你就因为受了李某人一个札派,就到处宣扬你是北洋的人,李中堂是你的恩人了?难道当初的怨恨,已经烟消云散了?你俩关系好的,可以让你司马大人钻他裤裆了?或者你现在根本上就是挟“北洋”之名压制外行人?再或者说,你当初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国内外清流派都持这种观点,你看李鸿章大人形单影只,也就不吝惜多踩上一脚?不管你是哪种情况吧,肯定都是不对的。众所周知,北洋不可能网络全天下人才;天下英才也并不都如司马那样,得个机会就把热脸贴上去。否则像区区不才等人,早就登上高位,哪有你挤进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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