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音乐老师的爱情故事》
第9节

作者: 郭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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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5-15 15:45:39
  我问父亲:“妈呢?”
  父亲没有理我,问那阿姨:“大姐,还有吃的吗?我儿子刚放学回来,饿了。”
  那阿姨很慈祥,从蒸笼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我说:“不够还有。”

  我见老爸不理我,便问阿姨:“阿姨,我妈呢?”
  阿姨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叹了一口气,继续做饭。
  父亲回到屋里,我继续问他,他一口一口抽着烟,我焦急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觉得父亲比我上周回来又老了许多,似乎白头发都多了几根,他说:“你妈不要我们了,跑了。”
  “跑哪儿去了?”我心里一阵难受。
  “你外婆村里的一个男的,做泥水匠的,他们以前就认识,你外婆搞的鬼。”
  “你就这么让她跑吗?”
  “那我能把她天天绑在家里吗?她有手有脚的,她就昨天给我打个电话,说要离婚,我说不肯,她说不肯也没用,就挂了,我挂了电话就去你外婆家找她,说他们已经去深圳了,过年也不回了。”父亲说完又接着抽闷烟。
  我什么也没说,骑着自行车去外婆家,任凭父亲在后面怎么喊也没用。县城到外婆家骑自行车至少一趟要三个小时,等我骑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本来我挺怕一个人走夜路,因为父亲从小喜欢给我讲各种鬼故事,但此刻我已经丝毫没有感觉了。
  外婆家已经关灯睡觉了,我拼命敲门,外公打开门看到我,连忙把外婆叫了起来,我吼道:“我妈呢,我妈呢?”
  日期:2014-05-15 15:47:05
  “你妈已经去深圳了,过年也不会回了。”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长幼尊卑了,我继续吼道:“都是你们搞的鬼,把我妈还给我。告诉我地址,我去找她。”
  外公看了看外婆,外婆冷冷地说:“我们也不晓得地址。”
  我骂道:“你们都不是人。”这话太大逆不道了,但我当时已经气疯了,就是打架也会干的。

  他们没有说话,外公见我气得发抖,便说:“你妈说要是你跟你爹过不来,就来我这,她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我已经有点发疯了,狠狠说道:“我来个屁,她永远都别想见到我,你们两个老东西也与我无关,咱们一刀两断。”
  说完我便冲出门外,骑着车子狂奔,但是夜太黑了,我也没有手电筒,冲进了沟里,全身都湿透了,我爬起来,继续骑着车子狂奔,中间有三次摔倒,但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晚上十一点多我才回到砖厂,父亲还没睡觉,坐在门口打着手电筒,他在等我回来,我什么话也没说,我又累又冷,脱了衣服钻到被窝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父亲已经把馒头和粥端到床前,我吃完饭,穿好衣服,便又看到父亲坐在砖厂门口,望着那条路抽烟,我走过去说:“不要等了,她不会回来了,自己没用,留不住老婆,傻等有个屁用。”我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望着远方,直到现在,我还在为这句话懊悔不已。

  日期:2014-05-15 17:45:20
  第八章
  1992年的寒假我过得很不好,白天父亲就坐在砖厂门口望着黄土路,晚上躺床上就痛得满头大汗,大概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而我除了每天晚上去砖厂的厨房给他打热水泡脚,便再没有多一句的关心,我的寒假作业也一个题都没做,虽然我的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以年级28名的成绩被选进重点班,但我再无心情学习。
  通常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回村里过年,但这一次父亲不愿意回去,我也不愿意回去,他觉得老脸丢尽了,我也讨厌那些亲朋好友可怜我的话语和表情。农历28的时候,奶奶杵着拐杖来了,她已经快70了,原本身体还好,只是裹着的小脚年纪一大,不用拐杖走路都走不稳。她带了二十只鸡蛋,还有两只鸡,她平时在家里会养几只鸡。原本二叔让奶奶去他家过年,但奶奶担心我和父亲不会做饭,大过年的饿肚子,所以便从家里赶过来,陪我们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的时候,我帮奶奶烧火,她做了四个菜,那天晚上父亲喝光了半瓶白酒,实在是喝不动了,才上床睡觉,大概是因为酒精的麻醉,他不再喊痛,而是喊着母亲的名字,父亲后来去世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就是母亲。此后父亲便对酒精产生了依赖性,每天都要喝点白酒,即便是后来他得了心脏病,甚至中风了之后,依然不离烟酒,他说此生废了,已经无所谓。
  日期:2014-05-15 18:35:55
  1993年开学的时候,替我交完学费,父亲身上已经是没有钱了,母亲走的时候也带了几百块钱路费。重点班果然不一样,一开学就要求交清所有的学费,还有教育附加费杂七杂八的费用,还要买各种学习资料,竞赛书籍等,我不知道老师从中得到多少好处,但我是什么都不会买的,我父亲吃药的钱都没有,我买个屁资料,大不了退学不读,那就是我当时的心态。
  我本来就是普通班升上来的,完全不习惯重点班的上课节奏,加上我是班级最穷的学生,所以老师也不怎么管我,班主任讨厌穷学生,巴不得我下次考试就刷到普通班去,我也无所谓,成绩一落千丈,稳稳占据了我班倒数第三名,幸好还有校长骆志刚的侄子和教导主任的儿子这两个超级蠢蛋垫底,不然我就是倒数第一了,对于他们两个我很是放心,就算我天天睡觉,也比他们两个强。
  我那时候特别喜欢睡觉,晚自习只要没老师,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所以书本上,笔记本上,到处都是我口水留下的痕迹。班上每个同学都是你追我赶,像是争着去投胎一般。

  日期:2014-05-15 18:45:09
  为了不影响重点班的声誉,也不影响班主任的业绩考核,在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月,我被赶回去拿教育附加费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同时被赶出来的还有个戴眼镜的家伙,他叫张大鹏,虽然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但他比我争气,非常好学,总是位列年级前20名,我们走出校门,我问:”“真的回家拿钱啊?”
  他扶了扶眼睛说:“拿个屁钱啊,没钱,找个地方睡一觉就回教室了。”
  我说:“要不我们去喝酒吧。”
  他摇摇头说:“我没喝过酒啊,不会喝。”

  但他还是被我拉到学校路口的小卖部,母亲给我的50块钱,我只用了不到10块钱,我平时都吃大食堂,自己带米带咸菜,所以不怎么花钱。我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小瓶白酒,一块钱买了一包花生米,然后我们就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喝了起来,张大鹏本来不喝酒,但他爱吃花生米,我说你不喝,我就不给花生米你吃,于是我们一人一口,喝得十分开心。
  我们躺在草地上,有些微醉,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问:“请实验中学是在前面吗?”
  “那破学校不就在那里吗?”我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指着300米处的学校大门对她说。
  这时候张大鹏碰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看着他,他朝我使眼色,我坐起来一看,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漂亮姑娘站在我面前,她扎着马尾辫,皮肤很白,似乎一个痘痘都没长过,所以穿黄色外套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即使我最喜欢的班花陈小惠也比不上她,她拖着箱子,肩上背的应该是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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