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隋唐五代史——四百年的壮美与苍凉》
第28节

作者: 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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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21 09:36:48
  二十一、仁寿年间(2)
  蜀王杨秀回到长安后,隋文帝召见了他,但却一直不与他说话。
  第二天,隋文帝派人前去杨秀那里,狠狠地斥责了他一通。杨秀谢罪,太子以及诸王也都纷纷流泪,恳请饶恕了杨秀。隋文帝说道:“秦王杨俊铺张浪费,我以父亲的身份予以训导;如今,杨秀毒害百姓,我将以君主的身份进行惩处。”于是,他下令将杨秀交付执法部门依法处理。
  开府仪同三司庆整劝谏道:“杨勇被废,秦王杨俊也死了,陛下身边的孩子所剩不多了,何至于非要如此!蜀王杨秀性格耿直,如今受到重责,恐怕会生出意外啊。”隋文帝听后,勃然大怒,打算割掉庆整的舌头,还说道:“我一定要将杨秀推到街市之上,斩首示众,以向万民道歉。”遂命令杨素、苏威、牛弘、柳述、赵绰等人进行调查审理。
  太子杨广在众人面前替杨秀求情,那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在背后却唯恐杨秀逃过这一劫。他命人偷偷制作木偶人,用绳索捆住木偶人的双手,用铁钉钉住心脏,戴上枷锁、镣铐,然后写上隋文帝和汉王杨谅的名字,另外写道:“请西岳慈父圣母派出天兵天将收了杨坚、杨谅的魂魄,就像这般模样,不要让他们到处游荡。”然后,秘密埋在华山之下,再让杨素挖掘出来,以栽赃陷害杨秀;又称杨秀引用图谶,说京师布满妖异,蜀地出现祥瑞;杨素还污蔑杨秀曾撰写檄文,内容为“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一无所知”。称将要定期兴师问罪,将这篇檄文放入杨秀的文集当中,全部上报给了隋文帝。隋文帝见了杨素的汇报,惊得目瞪口呆,说道:“天下竟然有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十二月二十日,隋文帝下诏将杨秀废为平民,关押在内侍省,不允许其妻子儿女与之见面,只配了两名獠族女仆供杨秀使唤。因杨秀一案受到牵连的就有一百多人。
  杨秀上书谢罪,又恳求道:“请求陛下在我未死之际,能让我见见我的爱子瓜子,并请赏赐给我一块坟地,让我能有个归宿。”
  隋文帝又下诏指出了他十条大罪:一是喜乱乐祸,暗怀异志;二是你兄皇太子依序当立,你却假托妖言,称其不会善终;三是自称不是人臣之相,制造祥瑞;四是修建成都王宫;五是妄说京师妖孽;六是诅咒汉王;七是诅咒亲生父亲;八是违反制度;九是残酷暴虐;十是盘剥百姓。隋文帝还在诏书说痛心地说道:“如今我不知道杨坚、杨谅是你的什么亲戚!”不过,总归是父亲的舔犊之情,隋文帝最后还是同意让杨秀与他的儿子住在了一起。

  过去,杨素曾因小事被隋文帝下令将其送到御史台,交由治书侍御史柳彧审判。杨素自恃尊贵,来到御史台后,径直坐到了柳彧的床上。柳彧进屋后,遂站在台阶下面,从容不迫地对杨素说道:“我奉圣旨,前来治你的罪!”杨素见状,只好赶忙从床上下来。柳彧坐在桌子前,命杨素站在地上,详加审问。此事过后,杨素一直对柳彧怀恨在心。蜀王杨秀曾经向柳彧借来李文博撰写的《治道集》,作为答谢,杨秀送给柳彧十个奴婢。等到杨秀案发后,杨素上奏称柳彧以中央官员的身份,违反制度,与诸王联络。隋文帝下令将其削职为民,发配到怀远镇(今宁夏自治区银川市)当兵。

  隋文帝又命令司农卿赵仲卿前往益州彻查杨秀一案。赵仲卿来到成都后,罗织罪名,就连杨秀宾客来往之处,他都一一进行调查,益州州县官吏因此受到牵连的有一多半。隋文帝却认为他非常能干,赏赐给了他很多财物。
  日期:2014-06-21 09:37:21
  杨秀一案过去一段时间后,贝州(今河北省清河县)长史裴肃上书隋文帝,称:“高颎天赋良才,又是国家的佐命元勋,被众人嫉妒,最终免职,希望陛下能够念及他的大功,忘掉他的小错;两个庶人(指杨勇、杨秀二人)已受到惩处很久了,难道没有改悔之心?希望陛下能够发扬君王的仁德和父亲的慈爱,给他们两个各封一个小国,观察他们各自的行为;如果他们能够弃恶从善,再慢慢增加他们的封邑;如果还是不曾改悔,再削除他们的爵位也不晚。如今,令他们改过自新的路子给堵上了,即便是改悔,陛下也无从看到,这岂不是很悲哀吗?”隋文帝对杨素说:“裴肃对我们家的家事还如此挂心,也是出于一片赤诚啊!”遂征召裴肃入朝。太子杨广听说后,顿时感到非常紧张,他问太子左庶子张衡:“给杨勇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目的何在?”张衡回答:“我看裴肃的意思是想叫杨勇当个吴太伯、汉代的东海王一类的人罢了。”杨广这才放下心来。裴肃来到后,隋文帝当面向他解释了不能再给杨勇机会的理由,而后又将他打发回去了。

  仁寿二年先是杨素大破突厥,而后独孤皇后驾崩,接着又废黜了蜀王杨秀,可谓是大事连连。在这几件大事中,尚书左仆射杨素均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随之而来的便是杨素的权力越来越大。环视隋朝朝廷之上,杨素的弟弟杨约以及堂叔杨文思、杨文纪等人都位居高官:杨广被立为太子后,为了报答杨约,遂引荐其为太子左庶子,改封为修武县公,进位大将军;杨文思,在北周时即历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武都太守、果毅右旅下大夫、上大将军,入隋后,又历任魏州刺史、冀州刺史;杨文纪,是杨文思的弟弟,入隋后历任资州刺史宗正少卿、熊州刺史、宗正卿、荆州总管。杨素的儿子、侄儿们没有尺寸之功,也位至柱国、刺史;杨素一家聚敛了大量资财,不仅在京师长安,还在全国各个大都市都购置了无数旅店、水车、水磨、田地;杨素家里有数千奴仆,小老婆和侍女也有上千;宅院华丽,与皇宫相差无几;亲朋旧友布满朝廷。自从杨素主导废掉太子、蜀王以后,他的权势更大,朝臣中只要有人胆敢违抗他的意志,就会大祸临头,而只要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或者是杨素家亲戚的,即便是毫无才能,也一定会受到重用。只有兵部尚书柳述(《隋书》称是柳彧,但此时柳彧已被流放,似是柳述之误)、尚书右丞李纲、大理卿梁毗三人敢于与杨素抗衡。

  梁毗,字景和,安定乌氏(今甘肃省泾川县西北)人。他性格刚直,入隋后,历任治书侍御史、大兴令、西宁州刺史、散骑常侍、大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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