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死妮儿,你个杀才货。父亲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我咬碎:你个小**,你睡着没有?你不是说你小吗?你小,你浪到信阳找男人干啥?给你找男人你不愿意,你非要跑出去自己找,你自己找的男人香些?你找的男人那东西上带有倒过刺儿,搞着得劲些?(他的原话骂的比这更难听,我是怕污染了读友的视线,才不得不做些修饰。)你个半门子货,**,你个败家奴,杀才货。人牵不走,鬼牵猛跑。你光长个卖样,中看不中吃......叫你嫁男人你说你小。你小,那好,你就在家给我住到二十五岁,敢提前一年找男人,我给你的腿打得往前弯。另外跟婆家给我要五千块钱,补偿这回娶孙妮儿的损失。你要是愿意,以后就给我好好干活,赎你的罪。你要是不愿意,你现在起来给我滚蛋走人,趁天还没亮,快点滚蛋,等天亮谁再问起来,就说没找回来。别过几天你再跑了,叫我再丢一回人。你不是去学唱戏吗?你出去找男人干啥?咋,他头顶**能日天?你个贱货,是走是留,赶紧给我做决定,马上天都亮了。
我很想多多干活好好赎罪,可是我的脸放哪里?给熊国建的诺言做么兑现?我们这里人,大多都在二十岁左右就结婚了,我这么臭的名誉,再等到二十五岁,还跟人家要五千块钱,去找谁?不是残疾就是缺心眼,要么就是误了婚龄的半老头子。父亲不容我多想,只有立即定夺。此时,小熊那难舍难分的表情就在我眼前浮现,那动情的话语也在我耳边响起 。我缓缓坐起身,摸着外衣就往身上穿。
父亲一看我要走人,冲上来挥拳就打,打着打着突然停下来,摘掉我新买的手表,搜净我身上所有的钱币。而后,再接着继续打。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劝架,我也不敢哭叫,也没有脸面哭叫,只压抑着轻轻哼咛哎呦几声。父亲怎么打都不解恨,他嫌用手打自己跟着疼,就去门后头找来绳子,要把我吊到房梁上用鞭子抽,我一见这阵势,吓得再也无法忍耐和控制了,本能的夺命挣扎和哀嚎。父亲一个人捆不住我,就叫大哥二哥来帮忙。说,大横小文,赶紧起来,她还等着跑,赶紧来忙帮,把她吊起来打,用手打不中,她不会长记性,快把吊到梁上,狠狠地用鞭子抽。这小死妮子不很打不中,不给她点厉害她回头还跑,再跑了,再叫咱这些人陪着她丢遍人。咱咋出门哪!?
大哥起来没给父亲帮忙,反倒苦苦拽着绳子不放,并为我求情。一个劲的说,算了,算了,打两下都算了。好了,中了,别打了。母亲先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后来,父亲拿着绳子要吊我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的坐起身,轻靠在床那头的山墙上,说不亏。接着又帮着父亲数落我。二哥过来也没给父亲帮忙,也没拉父亲一把,更没劝一句话,嘴里却不停的说,很打,不亏,信阳那小孩儿也不比党老雾的排场到哪儿,你既然跑出去找,就找好的呗。贱!打死你不亏。稍过了一会,二哥又说,那派出所的人跟我说,她说她死了都不为喂开元县的狗。忘本,你是哪里人呢?你咋恁恨这些人呢?连整个开元你都恨着,就为那样一个熊男人,这恁大一家子人都不要了!狠打,打死她不亏,太气人了。
真没想到,小熊他个表叔还会无中生有,我压根就没说过那样的话,有生以来都没有跟任何人那样说过。可能是,他根据我的心情自己形容的,作为一个公安干警,他也不能胡乱添枝加叶呀!就他这一句话,让我多挨了一半的打和骂。
父亲没能把我吊起来,那怒火恨不得把房子都点燃,二哥和母亲越数落我父亲的火气就越大,他冲到供桌前,在供桌抽屉里摸来一把锥子,对着我的左臀部一痛乱扎。我叫你跑,我叫你还跑,叫你个贱货,叫不要脸的B妮子,给我丢脸,你把我的人给丢净,把我的家也给毁了。给找男人你不要,我叫你还自己出去找,我叫你还出去自己找男人,我叫你贱,我整死你,我看你喂哪里狗......
我虽然穿了三层衣服,尽管大哥拉着、劝着,父亲仍然对我身上扎了几十个窟窿。那一天,是农历二月二十八,正好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父亲打完,转身对母亲说:早起不叫她吃饭,不吃饭还得给我干活。上午给我拉架子车去赶集。
天亮后,母亲趁父亲出去下秧苗的时候,偷偷给了我一块面条馍(剩面条掺点白面煎的饼子)。小心谨慎的说:趁那老东西不在,敢紧吃了吧,你一会儿拉车子还得掏劲呢,别等拉不动了他再打你。
上午赶集,主要是去卖两袋子大米买化肥。吃完早饭,大哥把粮食搬到架子上,准备拉着就走。父亲赶紧厉声喝住:放下,叫那个不要脸的**去,让人家都看看她多排场,叫她出去光荣光荣。
一公里的土路,都是我一个人拉着车子。父亲骑着自行车,在前头走。我就算慢慢地轻轻地走,臀部和身上多处都是疼的。再在土路坑坑洼洼的地方,使劲拉着车子,那个疼就不用说了。二里地的土路,我觉得比二十里还长。到了柏油公路上,我想该好受些了,可是父亲为了走快些,他用自行车拉偏绳,更让我痛苦不堪。我为了不让人家多一个看笑话的话题,我坚决不让自己瘸着腿走路,硬是咬牙忍痛,逼着两条腿一样的往前迈步。可是父亲用自行车一参与,猛一阵快,猛一阵慢的,我很难让步子迈均匀。我下边照顾脚步,上边还得照顾脸面。见了熟人,不跟人家打招呼,怕人家说你“洋蛋”,跟人家说话吧,又怕人家扭脸就用嘴撇你,低着头人家说你没有脸见人,抬着头人家说你不要脸。
好不容易来到街上,人们看耍猴般的朝我投来目光。不光是,只耳闻过的我人,想看看我长什么模样,还看我那一头卷发。我的发型,像一顶漂亮时髦的黑花帽。八十年代中期,除了县城,我们集镇上的理发店,还没有一家会烫发的。(更没有烫直板的。)人们很少见到烫发头,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我的手只要得一点点空,就不停的拽那圈圈,希望能够把卷发拽直。可遗憾的是,那烫发药水实在是太好了,怎么拽都是卷的。我想剪掉,可是太短了,一剪掉都成光头了,更没法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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