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6-26 15:17:00
第十九章 生死搏斗
一个日丽风和的上午,我和西院邻居小叶,一起在“北大荒”放牛。她刚说他哥四十一,他大(父亲)三十八。她以前数鸡子的时候,总是一个一个又一个,一对一对又一对。数来数去,最后也不知道是多少。
这个小叶,跟我本是一个家族,她的爷爷和我的爷爷,共一个爷爷。她姊妹五个,老大是哥哥。她在她家的四个姑娘当中,排行老三。她比我大五岁,按辈分,我得称她三姐。她除了不识数其他都正常,干农活做针线都会。就是不讲理,好骂人。常常骂的两个嘴角冒白沫,没完没了。一笑起来咋咋呼呼,嘴角也经常带着白沫沫。大家都很讨厌她,叫她疯妮子。
她就是二秀的三姑。
我们两家过去有世仇,好多年不说话。以前,我们家和姓化的几家人友好,就最近一两年,在我堂(五)叔一家极力拉拢和说和下,我们两家才和好。我们和好成为一个帮派以后,我有时候叫她的名字,有时候也叫她三姐。
别看她不精细,但是,犁田耙地摇耧撒种,男人的活儿她都会。她哥比她大一二十岁,早都有六个孩子了。她的大侄女大秀比她还大一岁。所以他们好多年前都分家了。他父亲是大队会计“退休了”,年轻时候也没干过活,老了又一身病。这几年双腿肿得走路都困难。她二姐在家住到二十三四岁,出嫁以后,她家里的重活都全靠她。她也就勤劳能干,很会顾家。这不,放着牛,还挎着个粪筐,身上动不动弄一些牛粪。裤裆里,每个月都弄得红好几天。也不好洗衣服,身上一股子乱气道。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偶尔跟她一玩,也是为了出她的洋相。但是,我不太讲究这些,可能是因为童年的不幸遭遇,使我更能体会别人的孤独。所以我从不挑剔和嫌弃别人。只要两个家庭不再仇恨,我谁都玩。先碰上谁跟玩。只要我的好朋友小莲在忙别的活,不去放牛,谁先叫我我就跟谁一起走。在没逃婚之前也是这样,逃婚之后更是如此。
这回连续和小叶一起放牛三四天了,我们约好下午一起往南,上十二连塘去放牛。中午回家的路上,她挎一大筐牛粪,走的特别慢,还在前边压着路。走得我都快瞌睡了。快要到家的时候,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正走着,我朝她牵着的大白犍的大胯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走快三姐夫。
啊哈哈哈哈......你咋不说它是我妹儿夫呢?嘿哈哈哈哈。
这个事上她并不傻,她其实是说我的,只是她慌着还嘴,慌着笑,给说串了。她说的话我也觉得可笑,因为,她家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亲妹妹。我一边笑着赶紧往外推: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我我我,我是说你的妹儿夫你的妹儿夫。
哈哈,我可没有妹儿。
我们还正在笑着呢,忽然听到有人吵架,她先是一愣,说,吔!谁吵架。然后就竖着耳朵听听,当她听到是她妈和我父亲的声音以后,也不管青红皂白,立即扭过脸,用手指点着我破口大骂:小妮个B妮子,骚婆娘,浪女人......这些肮脏的话语,我还能勉强承受。可是,几分中后,她从她妈那里以借鉴的骂词,我恨不得当时就从地面上消失。
跑到南乡跑北乡,浪到南乡浪北乡......你靠到南乡靠北乡——多排场?一个小B妮子,屎疙瘩子没掉,南了北里跑着找男人......
小叶她娘老尤,扯着嗓子带着严重的口头禅大吆喝:都听着——嗯斗。东西两庄都听着——张守贤的妞儿——不要脸......嗯斗,斗。听着那高高吆喝声,悲伤顿时从皮肤渗入心脏,痛苦从眼睛传入肺腑。艳阳高照,晒得我大汗满头,而心里却是一团漆黑。
都听着——张守贤的妞儿——跑到南乡跑北乡——靠到南乡靠北乡......小叶时而搅机关枪似的快骂,时而像她妈一样的吆喝着骂。她所有才能里,就数骂人学的最快,眨眼功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一会儿,就能跟她妈竞赛了,那声音高的几个庄子都能听见。她妹妹小烦,嘴巴也不比她差。光这三张嘴巴就已经够受的了,小叶他哥,张子赢一家九口又一下子上来六个,整整叫骂了一顿饭。
我一个字也没有还,匆匆的把牛栓到门口,一头扎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头,觉得没有脸活。心里说不出的无限哀愁。叫骂声填满我的双耳,痛苦弥漫着整个屋子。不知道明天我将怎样往外走。我下午怎样出门?怎么面对家人?我刚才从厨房门口过的时候,妈还气冲冲的撵着我问:好听不?小春?人家吆喝的好听不?以后戴个驴蒙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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