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刚刚两个星期,就被人家这样大声遥遥地吆喝,我还有脸活着吗?那一声声一句一句,像一根根针,一把把刀,一下接一下的刺着我的心,剜着我的肉,疼痛得我无法忍受。好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死了,谁知道我真的是出去学唱戏呢?虽然我和熊国建好过,可我们是清白的,无奈的,我还是一个正宗的姑娘。可这些话,我说给谁听呢?谁信呢?只能是越描越黑。文学作品里的恋爱人物,被人拆散的时候,人们往往都会同情和理解,甚至赞美那些为真爱而奋斗的角色。可是身边,哪怕有人和电影或小说里的人物的经历一模一样,他们也唾弃身边的人。我们村里曾有过两对自由恋爱的年轻人,家人没有成全他们,邻居们背后给人家说的不成个样子。如果在文学作品里出现同样的故事,人们都会和有QingRen站在一道,反对甚至责骂和有QingRen唱反调的人。我要是死了,不是永远也洗不清吗?我将是永远的肮脏的女孩儿。无论谁看到我的坟地,都有可能骂上几句,或跺上几脚。我们整个家,也将永永远远的臭下去。人家会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脸活了。那么,我就活下来,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写成小说,写成剧本,有朝一日,印在书里或播放在电影屏幕上,或自己演自己,到那时候让他们看看,我究竟出去干什么了,我为什么不愿意换亲和转亲。有时候幻想也能拯救人,就是这幻想,这白日梦,支撑着我活下来。在相等的时间内,幸福转眼即逝,而苦难的路程却很漫长。我要撑到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日期:2014-06-26 15:18:14
我们家有两块田和西院的挨着。其中这一等田,原是一块大田,叫五亩田,分给四家人。只有边上的是老田埂,中间的都是自己培的新埂子。新土是泡的,一实在下去就缩小变低了,装不住水。两年三年都得再培一培。这次和西院吵架的原因是,快要插秧了,父亲培田埂。老尤说我父亲往她那边培狠了,父亲说没有,就这三言两语,俩人吵起来了。我父亲嗓门大,那女人个性更强。一个不让一个。五叔和五婶,当年为了让俺两家和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劝了一两年。就这,说闹翻几分钟。
按说,我们家就不应该与他们母子两家和好,他们家经常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刚刚和好不久,我们家就帮他们抢场。去年麦子刚收完,家家户户都把稻(麦)场里晒得满满的麦子。那天眼看暴雨要来,父亲说他们家没有男的,先给她们收。刚给她们收着就开始滴点儿,我们全家人谁也没说给她的放下收我们自己的。只管赶紧她们抢,结果,我们把她家的麦子刚送到家,就下大了,我们家的二十七袋子小麦全被雨泡了。后来生牙,发霉,损失至少三分之一。她们家也没补偿我们半分钱。同年十月,又帮她们和化姓打架。结果,敌方用斧子把三哥的头给砍破了,缝了七针。我们自己花花钱住住院,姓化的赔了一点点,她母子两家谁也没花过一分钱,只空着手来家坐坐,连医院都没去看。万幸的是斧子砍偏了,如果不偏的话,三哥都没命了。一个田埂子,就算我们家多培个三五锨,十锨八锨土又咋地,能多长几颗庄稼?再说了,田埂子又不能搬回家,父亲培的直不直,往她那边培的土多不多,大家都能看到。父亲就不可能培很多,也不可能故意往她那边培。她们家只占便宜不吃亏,你培的刚好她都不愿意,就说你占她的了,经常这样。她们家跟东西两队,差不多家家户户斗过来。我们家跟他们这样的人和好个啥?
这之后,我要想写作比前还要困难得多,父亲只要见我拿笔,就认为我给男人写情书,
日期:2014-06-26 15:18:42
我得继续跟家人藏猫猫,这猫猫藏的更加小心,谨慎。以前我还能听听收音机,看看书,偶尔看场电影,现在都不能了。每次父亲发现我听收音机,都问我要脸啵?要能听饱都别吃饭了。白天不敢听,只有晚上。晚上我把收音机偷偷拿到床上,把音量调到最小,盖在被窝里偷偷地听。偶尔到外面看点书,有些年轻的邻居嫂子或姑娘梦就开玩笑问:又学谈恋爱呀?无论人家有意无意,我心里都很羞愧。那要是父亲看到了,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后来,西院无论有事没事,三天两头找个借口,跟我们家吵架,吆喝吆喝,骂骂。不断地提醒邻里,别忘了我们家的“光荣事迹”。他们不像孙党两家来闹一回就过去了,自这次和西院闹翻以后,她们隔三差五就找个事,在门口骂骂吆喝吆喝,有时候隔个十天半个月,有时候,就隔三天五天。就这么吆喝了一两个月,就又加了新词儿。有天上午,突然听见他们在大庭广众面前,吆喝我跟流氓跑了一圈。说我被人家一群流氓睡够了,不要了我才回来。
香城县遇流氓的事情,我只跟我最好的朋友小莲一个人说过,不知道怎么西院一家突然提起流氓的事情来?我坚信小莲不会跟别人说的,但是西院有为什么说起流氓二字呢?我不怀疑小莲,即便偶尔猜测一下,我也不怪她,要怪也应该怪自己,你自己都没能够为自己保守住秘密,何况别人呢?从此以后,我所有的秘密不再跟任何人讲一个字。
从信阳回来,由于走地匆忙,我有几件衣服还在熊国建那里。因为都是新买的,家人让我要回来。我写的信必须经过二哥审阅后,再由父亲赶集时带捎寄出。
在还没有收到我的信的时候,熊国建就已经给我写了来信。可是这封信,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等到我手上的时候,信皮儿都烂得不像个样子,已经被人从侧面拆开过了。这样的事情不光家里觉得丢人,我也觉得很丢人。那信里,每一字一句都充满着思念和期盼。只要算个识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封情书。家人让我立即回信,让他尽快把衣服寄来,不要让他再写信了。二哥先说一遍,再让我照着他的意思写:
国建:
你好!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我的照顾,我暂时不能前往你处,请尽快把我的衣服寄过来,我急需换洗。以后不要再写信了,人家光拆,等家里能离开的时候,我给你联系......
亲爱的子春:
你好!是不是家里不让你来了?可我时刻都在期盼着你的到来。我每天都爬到最高的山顶,朝你家乡的方向遥望。我的心在为你跳动,我的血液在为你流淌!
......
小春,分别时的诺言,还记得吗?你说话是算数的,我相信你,归来吧!我心爱的姑娘。噢,也许你身上没有了路费,那么我去接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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