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晋国史话连载(上部)》
第13节作者:
随风约会 在这之后,又过了五年,还不见晋献公有什么动作的骊姬坐不住了。骊姬反反复复的想这件事情:该做的都做好了,“太子想要谋反”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什么君主还不动手呢,难道是我还得加把火?
于是骊姬又对晋献公进献各种谗言,晋献公终于下定决心,除掉太子申生。
这个时候,晋献公放出了要废掉太子的风声,晋国朝堂都有所耳闻。晋国政坛上继士蒍之后,最有重量的三个人物登场了。
荀息、里克、丕郑。三个人有不同的政治抱负,也都有不同的性格。他们听说了这件事,大惊失色。不由得想起了,多少年前,史苏的占卜结果。现在快要应验了。
此时三个人的动向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也将决定晋国未来二十年的政治走向。
荀息,忠君爱国的典型代表人物,他说:“我听说侍奉君主,就是竭忠尽智为君主分担压力。君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丕郑,强权人物,他说:“我听说侍奉君主,就是要以“义”为根据去做事,君主犯了错误,就要去纠正。”
里克,我们说不清楚他是如何表现的,在丕郑和荀息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的作为和想法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是他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
里克说:“我没有什么本事,我不能识别正义,也不能附和君主,我还是中立吧。”
好一句“中立”,他这是在自保啊。从来都有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里克你这样不管不顾,这就是让事情自己去发展,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太子身死,国家动乱。丕郑这个人,似乎没有太大作为,即便有一腔报国热血,怎么能抵抗的过晋献公、荀息、骊姬等人呢?
我们可以从里克的身上看见人性,因为该他表现的时候自然就轮到他了,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他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愧疚。
日期:2014-08-04 15:37:59
骊姬和优施两个人对里克很忌惮。骊姬给了优施很多美酒食品,希望他能去做好工作。
优施去了里克那里,里克接待他,俩人在家里饮酒。酒场刚到一半,优施就起来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活——跳舞。边跳舞边和里克的夫人说:“夫人啊,您请我吃饭,我来教里克大夫如何清闲快乐的侍奉国君。”于是优施就唱了一首歌,歌词说:“清闲快乐而孤独,不如一只乌鸦。众鸟停在茂林上,自己却停在枯树枝上。”里克听了歌词后笑了,问他:“什么叫茂林?什么叫枯树枝?”优施回答他:“母亲做夫人,儿子做国君,这不是茂林么?母亲去世了,儿子受到诽谤,这不是枯树枝么?”
优施的暗示很明显了。母亲做夫人,那就是骊姬,儿子做国君,那就是未来的奚齐。母亲去世了,说的就是齐姜,儿子受到诽谤,不就是太子申生么?
聪明的里克明白,这是一种威胁。优施见话已至此,就起身离开了酒席。里克撤去了垫子,留优施过夜。在半夜,里克起身问优施:“酒席上的话是说着玩的,还是有什么依据么?”
优施回答他:“那是真的,国君已经许诺骊姬,杀了太子申生立奚齐为国君,都已经谋划好这件事了。”
里克非常吃惊,但是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保。他说:“让我听从君命杀太子,我不忍心;让我留恋和太子的故交违抗君命,我不敢。我中立能免除罪责么?”
优施回答:“可以免祸。”
里克的表态决定了事情的最终走向。优施和骊姬是害怕里克的能力的,如果里克表现强硬,势要保护太子,那么恐怕骊姬的阴谋不会这么容易就得逞,至少太子申生不会像接下来那样死的那么快。可是里克的表现相当于是给骊姬和优施打了一针镇定剂,这就相当于是告诉优施:“你们去杀太子吧,我不管。”虽然里克内心不是这样想的。
事后里克见到了丕郑,说了这件事。丕郑知道了里克的回答,大声疾呼:“这真是太可惜了!”因为丕郑知道,里克这样回答之后,太子申生危在旦夕。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俩人最终决定自此退隐,静观局势变化。
鲁僖公四年,骊姬终于动手了。骊姬假以君命,告诉申生:“君主昨晚梦见齐姜了,你赶快去祭祀你母亲吧。”于是申生赶忙跑到曲沃,去祭祀埋葬在那里的母亲齐姜。然后把祭祀的酒肉拿回绛都。骊姬趁着晋献公出去打猎,给酒肉下毒。晋献公回来,太子申生进献酒肉,献公拿着酒祭祀土地,土地突起了一个土包。申生惊恐,退出。骊姬拿着祭肉给狗吃,狗立刻就死了。拿酒给小臣喝,小臣立刻毙死。晋献公并不知道这是骊姬的阴谋,以为是太子陷害自己,于是赐死太子申生。
杜原款是太子申生的老师,太子“密谋杀害父亲”,与杜原款脱不了干系。于是晋献公先派人杀杜原款。杜原款临死之前,让人转话对太子,希望太子临死也不要忘记忠君爱国。
太子申生临死前,有人对他说,您为什么不逃跑呢?太子申生的言论,我认为有必要让我们铭记。
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辩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
君主不是因为骊姬,吃饭不香,睡觉不安稳,我不能去君主那里做辩解。君主没有能察明骊姬的罪过,我带着谋害父亲的名义逃亡,谁会接纳我呢?
就这样,太子在曲沃上吊自尽。骊姬紧接着对晋献公说,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都知道这件事,他们和太子一起谋划来谋害您。已经杀红眼的晋献公立刻命令寺人披去刺杀重耳,命令大夫贾华去刺杀夷吾。重耳逃到狄,夷吾逃到梁国。紧接着,晋献公驱逐了所有的庶子支子,立奚齐为太子。在晋献公的铁腕之下,政局恢复平静。
这之后,晋国产生了一个现象,或者说是一个传统,国内不留公族子弟。即——晋无公族。我们会慢慢认识到这个传统的伟大之处,他把宗法制和分封制完完全全地分离开了,对晋国日后的建设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因为晋国国君不必像其他国家那样,时时刻刻受到公族势力的胁迫。
但这项制度真的是好事么?
从晋穆侯讨伐千亩和条,给两个儿子取名开始,历经曲沃代翼之后的晋献公,又开创了晋无公族的传统。剧本正在发展。
日期:2014-08-05 12:47:22
第五讲 里克发难
太子申生,可以说是一个大好人。他首先能力不凡,也应该很有气质,所以会吸引晋国很多权贵结交他。但是他不懂得变通,只知道,父亲让他做什么,就照着去做。有人想要害他,那就让他去加害吧。于是骊姬的阴谋一步一步得逞。
这种人物是值得我们去尊敬的,就像是卫国的二公子一样,公子急于公子寿。他们都是这个时代值得尊敬的人物,为这个时代增添了非常浓厚的人性光辉。相对比来看,骊姬和卫国的宣姜,就像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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