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晋国史话连载(上部)》
第27节

作者: 随风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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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吕甥实施的第一条措施。
  紧接着,吕甥对众人说:“我们的君主非常的惭愧,他不担心自己被俘虏,却担心我们群臣不得安宁,这难道不是仁惠么?我们的君主现在没有回国,我们该怎么办?”众人自然没有什么办法,于是都表示说:“我们怎么办?都听您的吧。”于是吕甥说:“因为韩原之战,我们的兵甲都丧失了,如果我们征收赋税,修缮武备,辅佐太子,作为对国君的声援。即便是四方有虎狼之心的诸侯国听说了,知道我们晋国失去了国君又有新君,群臣和睦,兵甲越来越多,对我们友好的诸侯国受到鼓励,厌恶我们的诸侯国会感到恐惧,这样应该有一些益处吧。”大家都很高兴。于是推行了第二条措施,史载:

  焉作州兵。
  州兵,就是指以州为单位,进行兵甲的扩充。这样做和管仲的齐国的军队改革很相似,扩充的军队数量却远远超过了当时各个诸侯国的想象。
  我把这两条改革称为“吕甥变法”。这是封建制度还仍然存在下的制度创新。作辕田、作州兵,一个是土地改革,一个是征兵改革,都是关乎国家危亡的大计。晋国在这个时候,从一个大国,真正地变成了一个强国,一个一流强国。
  日期:2014-08-15 17:02:45
  第十一讲 外交风云
  在晋惠公回国八字的一瞥一捺都写好的情况下,秦穆公还是在心底里犹豫。好不容易抓来的晋惠公,就这么放走了?
  但还在犹豫中的秦穆公却突然得到一个消息:晋国的吕甥来了。
  吕甥来的目的也很明确:我该把晋君接回去了。
  秦穆公立刻明白了,吕甥估计是得到了消息,说自己将要放人了,但也没办法。放晋惠公是势在必行了,但他还是得接见一下吕甥。
  就这样,这个时期的华夏大地上,最值得称道的人物:秦穆公任好,晋国大夫吕甥。两个人物的对话展开了,这样也是我所见过的最精彩的对话之一(“之一”两个字真实煞风景)。
  秦国和晋国,虽然有实力差距,但都是一个等级的国家:大国。那么,大国的君主是平等的,大国的臣子是平等的,这个大国的君主和那个大国的臣子,地位就有高低之分。

  秦穆公的地位,要高于吕甥。
  所以,秦穆公率先发问:“晋国团结么?”
  这话问得一针见血,呵呵,你们君主被我俘虏了,你们国家是否团结呢?
  吕甥回答:“不团结。”
  秦穆公有点小惊讶,他没想到吕甥会这么回答,即使真的不团结,从思维的角度,也不能这么直白的回答啊。更何况,此时的晋国在吕甥的协调下,国法变更,国力大增,上下团结,一致对外。
  秦穆公于是问为什么。吕甥告诉他:“小人,他不管君主有什么罪过,只顾眼前,哀悼兄弟父子在和秦国的交战中战死的,不害怕国家更多的征收赋税,策立幼君,说:‘我们一定要报仇!我宁可屈身侍奉齐、楚,齐、楚交相帮助晋国。’但是,君子,思念自己的国君,知道君主的罪过,说:‘我们一定要侍奉秦国,就算死也没有二心。’因此,我们国家并不和睦。我等到国家和睦了才过来,因此时间有点久了。”

  小人,指的是地位低的人,这类人目光浅显,不懂得什么春秋大义。但他们也是国家机器的支柱。
  秦穆公的原意是问晋国在整体上是否团结,吕甥却把这个逻辑给拉扯开了:君子和小人的想法不一样,因此不团结。
  这是表面,吕甥实际上给秦穆公展现的,还有很多东西。秦穆公是明白人,这些东西他也都看到了。
  首先,是晋国内部广大人民团结一致对外,这一点不得不让秦穆公害怕,也就是吕甥说的“不惮征缮以立孺子”,换了哪个君主,若是培养这么一个国家作为敌人,都得私下里擦擦汉。这就无形之中给了秦穆公巨大的压力。
  其次,是国内的贵族阶级已经认识到了君主的错误,这实际上是告诉秦穆公,晋君的错误在回国后会得到改善。
  最后,吕甥告诫秦穆公,我说“不和”那是假象,现在国家已经很和睦了,大家团结一心,一致发展国力以图强盛。秦穆公不由得害怕起来。
  日期:2014-08-15 17:03:15
  秦穆公明白了吕甥的意思,说:“你不过来,我也会把晋国国君放回去,回去之后你们国家会有什么反应呢?”这是秦穆公的真实想法,他虽然已经预测好了放回晋国国君后,两个国家的发展前景,但还是想听一听吕甥的想法。或者说,秦穆公实际上想借着放回晋国国君的恩惠,再一次要挟晋国,因此要知道以吕甥为代表的晋国贵族阶级对此的看法。
  吕甥回答:“小人不会忘记仇恨,君子则不然。”
  秦穆公又问为什么,吕甥给他解释:“小人忌恨秦国而不思旧恩,愿意随着嗣君一起报复秦国,所以会这么想。君子不这样认为,他么你说:”我们国君回国即位,是秦君的恩惠。既然秦君能让晋君归国即位,能够俘获晋君,就一定可以释放他。没有比这更了不起的恩惠了。让晋君归国即位不让他善始善终,废弃他不再启用,将原来的恩德变成怨仇,秦君大概不会这样做吧。”
  好一个吕甥。这样的回答,秦穆公不得不满意。吕甥借着国内的“君子”之口,婉转地“夸赞”了秦穆公。秦穆公也不得不折服于吕甥出色的外交口才。

  于是,秦国给晋惠公改换了宾馆,用七牢大礼馈赠晋君。
  牢是一个食品单位,通俗的讲,一牢代表猪牛羊各一头。对待诸侯国国君这样的人物,按照周礼,理应用七牢。秦穆公这样对待晋君,晋惠公也没有进入秦国的国都,这就代表着,两个国家的国君只是在这里进行了一次会面而已。秦穆公给足了晋惠公面子。
  经过了周王室、晋国众大夫、穆姬以及秦国国内的充分考虑,晋君安然无恙地回国了。晋惠公接受了这一次的教训,回国之后有了很大的改观。
  日期:2014-08-15 17:03:59

  但第一件事,也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就是处理战犯。韩原之战,晋惠公被俘虏,有罪过的臣子必须要接受处理。代表人物就是庆郑。
  庆郑耍君子脾气,导致晋惠公被俘虏,他也要遭殃了。
  蛾析是庆郑的好友,他听说晋惠公正在回国的路上,对庆郑说:“君主被俘虏,那都是你的罪过。现在国君要回来了,你还在等什么?”这是告诫庆郑,要赶快跑。
  庆郑骨子里是一个君子,他说:“我庆郑听说过:‘军队战败,可以为之死节;主将被俘虏,可以为之死节。’我都没有为之而死,又加上误导了梁由靡,没有抓到秦君,有三条大罪,能往哪里逃跑呢?国君如果能回来,我就等待刑法让国君得到快意;国君如果不能回来,我将独自讨伐秦国。就算不能把国君救出来,也一定会战死。这就是我一直在国内等待的原因。臣子得志出奔,而让君主惭愧,这就是反逆。君主犯逆导致失国,何况是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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