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传:两晋风云(全景式演义三国之后两晋、五胡兴衰、交替的历史)》
第31节

作者: 曹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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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07 19:18:58
  东海王司马越此时名为尚书令,实际却是个挂名的虚衔,实权都被成都王夺去,害死长沙王,成就了成都王,正是为人作了嫁衣裳,竹篮子打水,白忙活一场!东海王岂肯甘心?时见成都王专权恣意,失了朝望,遂即联络京中诸将及长沙王旧部,谋讨成都王:
  七月初一,令右卫将军陈眕率兵突入云龙门,诏告三公百僚及京中诸将,戒严起兵,宣讨成都王。石超见势不妙,急忙逃出洛阳,回邺城报信去了。
  七月初三,东海王宣布大赦,恢复羊氏皇后及司马覃皇太子之位。
  七月初四,东海王请晋惠帝御驾北征。晋惠帝遂以东海王为大都督,陈眕为先锋,通令全国,征召四方兵马。各地之兵云从响应,等到安阳(在邺城南十公里),已众至十余万。邺城震恐。成都王急召文武,商议对策。

  东安王司马繇说道:“既是主上亲征,殿下宜释甲缟素,出迎请罪,不可拒也。”
  成都王怒道:“你名为晓事,投身于我,今主上为群小所逼,你却为何教我束手就刑呢?”即命石超率精兵五万,南下拒敌。行前,成都王召陈眕之弟——陈匡、陈规二将入帐,喝道:“陈眕助东海王谋反,汝二人身为其弟,可知罪否?”
  二人大惧,乞求饶命。
  成都王道:“既想活命,须依我计。”
  二人道:“但凭殿下吩咐,无敢不从。”
  成都王遂命二人去向东海王诈降,授以计策,如何如何,又唬道:“若敢有异,我必杀汝妻子,然后灭汝九族!”
  二人唯唯诺诺,辞帐出城,径投安阳军寨而来。
  司马越得报,即请二人入内,问道:“汝二人本是成都王帐下,今却为何来此?”
  二人道:“成都王得知殿下起兵,以我兄为前锋大将,恐我二人为殿下内应,故要株杀,我二人先得了消息,因此逃出城来。”
  司马越疑道:“既然出逃,为何不带家属?”
  二人道:“形势紧逼,不及带得,只怕此时已遭成都王所害了。”说罢,大哭不已。
  司马越遂信其言,又问道:“邺城虚实如何?”

  二人道:“邺城将士得知殿下奉帝亲征,无不惊恐,都有离散之心,不附成都王。殿下只需虚张声势,便可震慑其军,成都王之败,计日可待。”
  司马越喜道:“果真如此,我无忧矣。”遂命二人与陈眕相见,去往营后休息。北面陆续又有小股军到,三五成群,来投司马越,都说道:“成都王大失人心,我等皆愿弃暗投明。”司马越越发不疑,皆令收在军中。——原来,这些都是成都王故意派来,为迷惑司马越的。就在司马越放松警惕,疏于防范之际,石超率领的五万精兵却向安阳悄悄扑来!
  就在这夜,司马越解甲已歇,忽听得寨外呐喊,鼓声大作,不由怒道:“如何鼓噪?”军吏急报,说是石超率五万军前来劫营。司马越大惊,跳将起来,急令诸军迎战。正此之际,又忽听得寨内乱喊。原来,先前降入的诸军皆为诈降,此时见石超率军杀到,各为内应,就在营内放火,互相煽动。寨中将士不知虚实,互相乱窜。石超随即杀到,纵马入营,四处蹂躏。司马越军大败,退往荡阴(在今河南汤阴西南)。石超率众,紧追不舍。

  陈眕见事危急,亲率一军来寻护天子,正见陈匡、陈规二人。二人劝道:“皇太弟兵多将广,势不可敌,兄长不如就此劫了帝驾去投皇太弟,必不失荣华富贵。”

  陈眕怒道:“今日之败,皆汝二人贪生误国之故,有何面目立于人世?”舞起大刀,立斩二人。四下去寻天子。忽一阵箭雨飞至,陈眕遮挡不及,身中数箭,气绝而亡。将士们见主将阵亡,军无战心,立时奔散。
  日期:2014-03-09 21:57:32
  司马越见军已溃,敌军迫近,也顾不得什么天子不天子,脸面不脸面,扔下傻皇帝,自顾自,率领亲兵侍卫数百骑逃奔洛阳,途中,忽报河间王已令张方率军二万,正向洛阳杀进,声援成都王,于是不敢再进,只好折身向东,逃回自己的封国——东海(在今山东省郯城县)去了。
  随行百官、侍卫见陈眕战死,司马越又逃走,也都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傻皇帝身边只剩下侍中嵇绍一人,连个赶车的马夫都没了。乱兵们纷纷赶来,见前面御辇上坐着一人,头戴金冠,身披龙袍,无不大喜,叫道:“傻皇帝在此,傻皇帝在此!”招呼远近,一齐围来。
  嵇绍急下马登辇,以身护帝,喝道:“此乃圣上,不得无礼!”乱兵们大怒,上前抓住嵇绍,拉到车辕上,挥刀就砍。
  傻皇帝急说道:“他是忠臣,不要杀!”

  乱兵们道:“奉皇太弟之令,唯不犯陛下一人!”刀光一闪,已杀嵇绍,颈血狂喷,直溅到傻皇帝身上。吓得傻皇帝浑身乱颤,大叫一声,堕落辇下,随身所带六玺都被抛落。石超随后赶到,见是天子,当即喝退乱兵;见傻皇帝面颊擦伤,即令随军郎中为他疗治,问道:“圣上还觉痛否?”
  傻皇帝道:“痛尚可忍,只是腹中饥饿难耐。”
  石超于是亲奉水米,左右随从又进献过时的秋桃。见天色已明,遂扶傻皇帝上辇,进向邺城。成都王得报,与卢志亲出南郊,迎接傻皇帝入城。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武。与此同时,张方奉河间王之命,也趁虚占了洛阳,再废皇后羊献容及皇太子司马覃。先前逃散的百官,得知傻皇帝已被俘至邺城,战事已息,遂又赶来邺城侍驾,见傻皇帝穿的衣服还带着血迹,请求为他换洗,傻皇帝悲道:“此乃嵇侍中之血,不要洗掉。”

  成都王击溃东海王,劫持傻皇帝,复为皇太弟,踌躇满志,忽然想起东安王司马繇前曾劝他释甲出降,痛恨至深,收而斩之,且令各地关卡、渡口,严禁放出贵族、高官。司马繇有一兄子——琅琊王司马睿,字景文,乃司马伷之孙,司马觐之子,自幼沉毅机敏而有度量,晋武帝太熙元年(公元290年),司马觐死,年仅十五岁的司马睿依例嗣爵为琅琊王。因其祖父司马伷乃司马懿之庶子,属皇室旁枝,因此司马睿虽嗣王爵,但无兵无权,地位很低。晋武帝去世后,继位的晋惠帝愚鲁迟钝,不能驾驭政局,皇室因此多难,互相攻杀,骨肉相残。司马睿为避杀身之祸,行事低调,谦恭退让,不显灼然之迹,不为当世所重,唯独侍中嵇绍却道:“琅琊王骨格非常,殆非人臣之相也。”早年在洛阳时,便与王导相识,雅相器重,契同友执。

  王导,字茂弘,琅琊(在今山东临沂北)人,乃光禄大夫王览之孙,镇军司马王裁之子,当朝大臣王戎、王衍、王敦、王澄皆其堂兄,家族十分显赫。王导少有风鉴,识量清远,素怀大志,时人称其有“宰相之器”,早年在洛阳,见司马睿言谈举止不凡,倾心推奉,因见皇室内部惨剧不断,屡曾劝司马睿离开洛阳,返回封国。
  却说当时,司马睿正在邺城侍驾,因叔父司马繇被杀,大惊道:“祸将至矣!”急带了几名随从,连夜出奔。不巧那夜,月色大明,警卫严急。司马睿无法出城,心中窘急,对天祝道:“天若存我,请即将月闭去。”原来,这司马睿正是日后开建东晋百年基业的晋元帝,天道有灵,应声来助,不一时,果然云雾晦冥,月色紧闭,迅即大雨。巡城警卫都惶惶然避雨去了。司马睿大喜,即与随从冒雨摸黑,翻城越墙而去。过了些日,逃到河阳(今河南省孟县)渡口,正要渡河,不料却被守津官吏一把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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