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传:两晋风云(全景式演义三国之后两晋、五胡兴衰、交替的历史)》
第57节作者:
曹德生 就以舍人王子春、董肇二人为使,带上大量珍宝及表文去蓟城。
王子春、董肇皆精明伶俐之人,得了石勒使命,刻日起程。到了蓟城,先去拜见枣嵩,送上大量珍宝,极称石勒相敬之意。枣嵩大喜,当日将二人安排在馆驿住下。次日来见王浚,说石勒遣使献表。
日期:2014-05-27 11:29:16
王浚正因段疾陆眷新叛烦恼,忽闻石勒将来归附,大喜过望,问道:“使者何在?”
枣嵩道:“已候在殿外了。”
王浚即请二人入见。二人上殿,拜见王浚,极称石勒奉戴之意,将表文呈上。
王浚阅表,心中甚喜,与王子春道:“石公也是一时豪杰,据有赵、魏,兵强势盛,如今却来上表,称藩于孤,其可信乎?”
王子春道:“石将军才力强盛,诚如圣旨。但殿下中州贵望,威行夷、夏。自古以来,胡人作为辅君名臣则有之,却从没有能当帝王的。石将军也并非不喜欢当帝王,而推让给殿下,只因帝王自有天定,并非凭智力就可夺取。即令强行夺取,也必不会被上天神灵及地上百姓接受。项羽虽强,终为汉有。石将军与殿下相比,就如月亮比于太阳,江河比于大海,远鉴前事,所以才愿诚心归身殿下,此乃石将军之远见卓识远胜于他人之处,殿下又何怪乎?”
王浚听得心花怒放,大喜道:“世龙乃当世英杰,孤得世龙来附,远胜段疾陆眷多矣!”即封王子春、董肇皆为列侯,并派使者随王子春、董肇一道,回访襄国,实际还是有些疑虑,借此也去探探石勒的虚实。将到渚阳,王子春使一随从去报石勒,准备迎接。
石勒得知,笑道:“此乃王浚遣使探我虚实来了。”即命将精兵、坚甲隐藏起来。亲率襄国文武出城北,将王浚使者殷勤迎入府内,请其面南而坐。石勒面向北方,向他叩拜,甚是恭敬。
王浚使者大悦,将一柄麈尾交给石勒,说道:“此乃王公所赐。”
日期:2014-05-27 20:28:31
——麈,是鹿的一种。麈尾形状仿如团扇,用以拂去蚊蝇,或扇动凉风。没有蚊蝇而又不需扇动凉风时,则作为一种增加威仪、标志风雅的道具,谈话时拿在手中,有一种俨然之相,流行于魏晋时贵族之间,以显示主人的身份。
石勒假装受宠若惊,不敢使用,而将麈尾恭恭敬敬挂到墙上,早晚向它叩拜,虔诚说道:“我虽不能见到王公,但能见到王公所赐,就如见到王公一样。”每日大宴,款待王浚使者。
王浚使者在襄国转了几日,仅见到些老弱士卒及空虚的仓库。将回蓟城,石勒又亲自为他饯行,并送上大量珍宝。使者尽兴而归,向王浚说道:“石勒力量寡弱,部众很少,对主公无比忠诚,并无二心。”王浚大悦,从此,对石勒不再有疑。
日期:2014-05-27 20:53:53
却说石勒等王浚使者一走,立即召见王子春、董肇二人。
王子春禀道:“王浚见晋室衰落,不可再兴,早萌称帝之心。前勃海太守刘亮、北海太守王抟、司空掾高柔、从事韩咸等一齐谏道:‘晋室犹在,公为晋臣,当思尽节效命,岂可妄自称帝?逆行一举,天下义旗必然齐指向公,试问公将何以自容?’王浚大怒,立斩数人。又有燕人霍原,志节清高,王浚屡次征他为官,都坚辞不就。王浚将谋称帝,便以其事来问霍原。霍原闭口不答。王浚大怒,就诬霍原与匪盗勾结,杀了霍原,并悬首示众。于是,僚佐缄口,士民骇怨。原先从中原流落来的士人,料王浚终将败亡,大都弃他而去。而王浚毫不在意,矜豪日甚,不理政事,重用枣嵩、朱硕,贪横残暴,幽州遂有民谣唱道:‘府中赫赫朱丘伯;十囊五囊入枣郎。’百姓不堪忍受,大多叛离,投奔鲜卑诸部。又兼幽州蝗旱连年,段氏、乌桓先后离叛,王浚势力越发的衰弱。”
董肇紧接着也禀道:“幽州去年发大水,百姓无粮可吃,王浚囤积谷粟百余万斛,却不赈济灾民,刑罚政令,苛刻严酷,赋税劳役,征发频繁,忠臣贤士内离,四方蛮夷外叛。人人都知王浚将亡,编歌咒道:‘幽州城门似藏户,中有伏尸王彭祖。’而王浚不察,洋洋得意,并无惧祸之意。反而大兴土木,建筑高楼,又设置官署,布列百官,自谓汉高、魏武皆不足比也。”
石勒抚几笑道:“王彭祖真可擒也!”再以董肇为使,去向王浚呈递奏表,约在三月中旬,石勒将亲去幽州,向王浚奉上皇帝尊号。又另外致书枣嵩,送上大量珍宝,请其在王浚面前多多美言,求封并州牧、广平郡公。
王浚见表,喜不自胜,向枣嵩问道:“孤果真可以为帝乎?”
枣嵩答道:“晋室气数已尽,海内鼎沸,料不复振,公地广兵强,远近畏惧,不就此应天顺人,正位九五,更待何时?且公父字‘处道’,正应了“当涂高”的谶言,若不为帝,背天道也。”
王浚大喜道:“知我者,贤婿也;贤婿努力,我若为帝,贤婿便是丞相!”喜得翁婿二人,手舞足蹈,如痴如醉:一个是候补皇帝,一个是候补宰相,指日高升,真是说不出的快活,心里只盼着石勒快快到来!
日期:2014-05-27 22:18:00
很是佩服银白兄广博的历史知识,中国史、世界史融会贯通,尤其是对两晋这段历史的理解也很深刻、到位,兄弟在此发帖,能时常得到您的唱和,很觉欣慰。不过,对于“五胡”的理解,兄弟有与您商榷之处,两晋历史上鲜卑、匈奴、羯、氐、羌等五胡民族,在西晋大一统即“八王之乱”前,实际都在西晋王朝的有效统治之下,他们与汉族一样,都是西晋的子民,不过由于“八王之乱”的爆发,西晋动荡,百姓涂炭,各地叛乱不断,既有汉族的也有胡族的,他们的本质,在我看来,应该都是被压迫阶级、被压迫民族与西晋王朝权贵的斗争,是起义,所以历史上说是“五胡乱华”而非“五胡侵华”。无论是匈奴刘渊建立的“汉赵”政权,还是氐人李雄建立的“成汉”政权,亦或是石勒建立的武装集团,他们所针对的都是司马王朝,而非大汉民族,甚至于汉族中的有识之士、反晋人士、下层民众,都是他们争取倚重的对象,五胡之所以能建立政权成功,能与司马家分庭抗礼,很大程度上也是有赖于汉族的支持,最为典型的就是石勒军中建以汉人为主体的“君子营”,而张宾又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代表,可以这么说,如无张宾,石勒永远都是个“流寇”,即便攻无不克,每战必胜,但最终也难修成正果。
日期:2014-05-29 00:29:32
银白兄,其实我是很赞成您的观点的,而且我觉得您对于两晋南北朝整个的历史都很了然于心,而兄弟我在这一点上却是很惭愧的了,说实话,我仅敢说对两晋的这段历史比较熟悉些,而对于南北朝的历史就只能说是知道个大概了。关于这段历史上出现的华夷之间的恩怨情仇及历史变迁,我也很赞同您的看法,但在对“五胡”的定位上,我的观点还是很明确的,——尽管五胡在西晋“八王之乱”后纷纷独立,建立政权,并且发展到后来屠杀汉人、奴役汉人的地步,但始终改变不了五胡原本都是华夏疆域内的民族,他们与汉族一样都是西晋王朝的子民的事实。五胡与汉族之间的矛盾以及五胡与五胡之间的矛盾,都应该是华夏民族内部之间的矛盾,所以说历史上说是“五胡乱华”,而非“五胡侵华”,是叛乱,内乱,而非侵略。这与日本侵华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我的《三国后传:两晋风云》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大前提下创作的,所以,我写两晋,不会有意地去美化或丑化哪个政权,一切都以历史事实为依据,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尽量不发表自己的个人的观点,一切交由读者评判。哈哈,就简单地说上这几句吧,若有不妥,望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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