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屠双锏，用眼神示意他。他不是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让他猜！

　　屠双锏看看我又看看她，微微一摇头。
　　……我擦！我居然看懂了！他在说她是不会相信他的！
　　话说回来，詹清月的精神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危险边缘，根据我自学的那些半懂不懂的心理知识，这个时候跟她作对，只是让她的情况更坏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帮助。
　　我无可奈何地把那些关于“我们的合约上条款规定很暧昧，只是说给你帮助可没说非得全程跟随，全程就得加钱”之类的话吞了回去。
　　以前我骗的那些人，基本上要的是锦上添花，骗他们没什么精神压力。但詹清月不同，她需要的是雪中送炭，这个时候用我的骗子条款将她推拒于无限绝望的冰天雪地之中，就算是作为职业骗子，我也觉得张不了口。
　　更何况屠双锏正用谴责的目光盯着我呢！
　　……
　　反正咱不是还有屠双锏呢！
　　日期：2015-07-01 12:51:00
　　“砰”地一声，那扇门的门锁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分裂成好几瓣的门体摇摇摆摆地撞在墙上，又摇摇摆摆地晃回来。
　　那个记者从一堆杂物中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完全没有视频中看到的精英样，反倒很像照片里的他自己，头发油腻，衣服肮脏，整个人看起来猥琐、无能、邋遢，房间里乱得就像刚被人抢过。
　　他摇晃着手惊慌地喊：“不——你们不是说好了三天后再来的吗！你们老板都答应了！只要三天——”
　　我跟在屠双锏身后走进去，观赏了一下他的小公寓，寒酸、狭小，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满地的纸箱和垃圾，就好像刚刚搬过家就没收拾。唯一的电器是他脚边正发着光的电脑，大概这就是这个房间里最贵的财产了。在这个城市里，拥有换头这么高端洋气的技术，还能把自己整得家徒四壁，那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屠双锏打开灯，在房间各处巡视了一圈，跟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人。
　　我拿出手机，调出如今詹清月的照片给他看。

　　“我们没空跟你多说，看看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告诉我，你用多长时间能把她恢复原状？”
　　那记者原本还惊慌得不得了，一看到詹清月的照片，突然就镇定下来了，拿过我的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又还给我，做出一副高人样儿说：“哼，原来是她……告诉你吧，这种技术，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能做到，只有我一个人！要恢复原状可以，但是这个价格——”
　　屠双锏一脚踹在记者的脸上，那一脚重的，记者被踢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划了个弧线撞在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我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鞋印从通红转为黑紫又迅速地高高肿起，再偷眼看了看血泊里，两颗闪亮亮的血牙齿还带着修长的牙根……
　　我看看屠双锏，心情是一言难尽的复杂，屠双锏却淡定地站在一旁，就好像刚才做出几近凶杀之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欺骗他人不满，可我不知道他居然不满到这个程度，上来就是要命的杀着！这完全是迁怒吧？要不是我们有严格的雇佣关系，他想踹的是我对吧！我猜的没错吧！
　　我再看向奄奄一息的记者，无语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把他弄死了，谁来给他们换？”
　　“我有控制力道。”屠双锏淡定地说。
　　我：“……”所以命保住了对吧？
　　我们在这刑讯逼供，门外有好几个人正在探头探脑，有个黄头发的小年轻甚至慢慢腾腾地想要从那扇破门挤进来，嘴里嘟囔着：“凡事可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他三天后得先还我们的钱……”
　　屠双锏拧眉抱臂，气沉丹田，低喝一声：“滚出去！”

　　门外的人影瞬间就消失了。
　　那记者悠悠醒转，哼唧了两声，想用手去摸摸脸，却在碰到之后发出一小声尖叫，浑身颤抖地缩在一起。
　　“我的骨都（头）断呢（了）……”
　　屠双锏冷冷地说：“只不过是颧骨断了而已，詹清月可是带着断掉的头过了大半年呢。”
　　那记者好像终于明白我们不是好相与的了，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冲我们磕头：“娘（两）位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三（山），怠慢饿（二）位呢，您大森（人）有大娘（量）……”
　　我说：“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能不能换回来，一句话！”
　　“能！”
　　可算说了一句人话。
　　这位屈服了，可还有那位主动换头的女士没同意呢。
　　日期：2015-07-01 12:52:00
　　对女人这方面我不太行，我比较行的是哄着黄阿姨那样的女人开心，年轻女人似乎永远看不上我。我觉得大概是我如今不太健美的身材使然。

　　我跟屠双锏商量，对那个女人，也许还是由他来出手比较好，说不定他一开口，那女人就直接冲他投怀送抱，无论他什么要求都答应了呢。
　　屠双锏又是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她都能下定决心换头了，肯定是因为什么她不得不那么做的重大缘由。你觉得她会因为美男计就放弃？”
　　“我也觉得不会……不过你不试怎么知道？”
　　“那我问你，你觉得一个美女得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你觉得换掉自己的头是个好主意？”
　　多少时间都别想！
　　——好吧，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说巧不巧的，换头的那个女人就在我们的邻城，开车三个来小时就到。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我们趁着那个艳丽的女人独自在家的机会，以“你家好像漏水漏到我家”的借口敲开门，将她掳走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屠双锏下手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她打昏，一路扛着塞进我们的车里。
　　“我们要是被警察抓了，恐怕审都不用审，直接把牢底坐穿啊。”
　　屠双锏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坐上了副驾驶：“他们抓不住的。我已经把这附近的摄像头都弄坏了。”
　　我：“……”相对我而言，恐怕你才是犯罪分子的楷模吧！
　　为了保密，我在郊外临时租了一个仓库，把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
　　詹清月和她带来的人——据说是她花钱雇来的人，在那仓库里严密地看守着那个记者，见我们来了，赶紧开门。

　　屠双锏扛着那个艳丽的女人，走到床边随手一扔，詹清月带来的人立刻将她四肢捆住。
　　那记者包着半边脸，另外半边脸因为血肿扩散看起来更加恐怖，正蹲在他的包跟前稀里哗啦地不知掏摸着什么东西。那个包是屠双锏揍过他之后，他交代必须到某地的行李暂存处拿出来的，屠双锏掂了掂就说里面没武器，看都没看就直接交给了他。
　　趁着他们准备的机会，我弯着腰在那个艳丽女人的床边好好观看了一下她的脖子。在相片上看得不太清楚，如今离得这么近的仔细看，还是能明显看出伤痕的。那些纹身不过是作为掩饰的装饰而已。直接用肉眼就能看出，这个伤痕绝对不是光表皮上的一点点而已，绝对深入到了真皮层。真亏那个包了她的富商能下得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