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已渐深 心未离圳》
第30节

作者: 吴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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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琳在小区门口转来转去,一会儿望望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自家的房间。成都11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周祖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常琳正把手插在外套兜里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周祖上去搂着她,轻声问,“你到家了怎么不上楼?”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回去你妈又要说我乱买东西。”常琳指着脚边的几个袋子说。
  “下面冷啊,你个傻儿。”说完就拎起东西,搂着常琳上楼。一边还在常琳耳边悄悄咪咪的说着什么。
  常琳咧开嘴一笑,“哈哈,今天不行。童娃的姨奶奶来了。”

  周祖只好作罢,满脸无奈的开了门。
  周一童正在唧唧呱呱的叫,正是想要说话的时候,嘴李老是叫个不停,看见爸妈回来更是手舞足蹈,乐不可支。常琳放下包,到洗手间里洗手了出来就伸手去抱儿子。
  老太太在一旁冷冷的说,“晚上吃什么?”
  周祖和常琳二人才反应过来,7点多了,家里还冷锅冷灶的没有半点晚饭的意思。常琳伸出去的双手一下子楞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就对周祖说,“阿祖,你去搞点简单的吃,妈还没吃饭呢,饿了。
  周祖也连忙放下包,说“我去弄,我去弄。”老太太又说,“男人家家的,哪个要你弄。”

  这下常琳听出来了,指明要她去做饭呢。当下心里不爽,也不答话,干脆抱着周一童坐了下来。
  周祖连忙又要打圆场,说:“哎,没关系,现在家里男人女人弄饭一样的。”
  老太太把眼一瞪,没好气的说:“你弄,你弄了我不吃。”一边说以便转过头来看着常琳。常琳心无旁骛,仍旧专心的逗着儿子。
  “那要不然出去吃吧,反正现在都这么晚了。”
  “出去吃,出去吃不要钱啊。这么晚了,下班了有时间再外面乱转花钱,怎么不回来做饭。”这话就挑明了在责备常琳。常琳再也没办法忍气吞声,抱着周一童站起来,说:
  “我今天不吃了,谁要吃谁自己做。我哪天回来没有做饭,今天累了,想休息一下不行吗?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周祖在旁边干着急,做了很多手势让常琳住口,但常琳已经无所顾及,就当作没看见。
  老太太却不干了,“嘿,喊你弄个饭你就没自由啦。你累了,谁不累啊。我一天给你带娃娃不累啊。”
  周祖在公司焦头烂额了一天,回到家还要应对这种状况,用网络上的说法,就是一苦逼。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发火,于是当机立断,马上打断他们,“都不要说了,来,常琳,我们俩一起弄。”说完,朝常琳挤了挤眼睛,“妈,你把娃儿看到。”
  常琳对于周祖的示好并不领情,把周一童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气冲冲的走进卧室,“嘭”的一声关上门。
  “嘿,脾气还蛮大。娃娃你自己带,我不给你带了。祖娃,给我买车票,我明天回去。”
  周祖也无心情做饭了,回身走到客厅中央,看着老太太,一脸无辜。老太太也是一脸责备的看着儿子,嘴里念念有词,“耙耳朵,真是个耙耳朵。”说完看着儿子一身疲惫,无奈的转身进到厨房。
  周一童睁着一对清澈的眼睛看着几个人在他面前演话剧,还是“咿咿呀呀”的叫着,像是观众的喝彩。周祖看着儿子,苦笑了一下,躺在沙发上。这他妈什么日子啊。
  老太太不一会整了两碗面条出来,周租一看又要坏事,看见妈又发不出脾气来,只好压低嗓子说:“妈,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现在是你儿媳妇,又不是外人。“
  他妈把嘴一蹩,“哎,也只有你这样心疼媳妇儿哟。现在妈是外人,你放心,这两碗面条是你们两个的,我中午吃太晚,现在肚子胀,不想吃。”老太太有时候消化不好,不吃晚饭也是常有的事。
  周祖连忙陪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就端着一碗面条送到房里去,老太太看见,嘴里又“哧”了一声,鄙夷着看着他。
  常琳正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看见周祖端着面条进来,也没转下身。周祖把面放在梳妆台上,就来拉,“哎,媳妇儿,吃面条了。我妈下的面条最好吃了。”
  常琳还是一动不动,不想搭理,这时,周祖的电话响起来,周祖把电话拿出来正准备接,常琳一把把电话抢过来,还说,“大晚上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打开电话一看,是舒麻仙,便悻悻的把电话还给了周祖。
日期:2012-11-22 14:27:00

  舒麻仙终于又出了一趟远门。从西安毕业后回到家乡,他的双脚从未跨出过巫溪县的大门,几年黑板粉笔的生活下来,心如死水,再也不想四处流淌。但这次出门是没办法,没老妈撺掇了老丈人一起给逼的。
  麻仙和易玲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年轻轻轻,如狼似虎,夫妻生活美满和谐,除了被陈一峰诟病的器械短小以外,其他生理机能能都正常,可几年下来,易玲的肚皮就如同乱枪放进山林里,只见鸟扑腾,不见瓜果落。舒麻仙他妈辛苦了一辈子,就差这一个愿望就圆满了,可该死的舒娃娃只晓得一天打麻将,放炮幺鸡,自摸二饼,抱孙子的事老是看不见眉目,急得不行又不知道怎么催,就差临场指导了。和亲家一合计,就想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可巫溪人少地小,走三步能碰见两个熟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就把小两口赶上了重庆。

  舒麻仙两人想着周末两天再加上请的两天假,时间绰绰有余,说反正是跑,检查身体又花不了多久时间,还不如到成都去玩一圈。
  周祖到是很希望能有个朋友过来,一来可以诉诉苦,二来可以替他斡旋一下,以缓和婆媳的关系。到的头天晚上,两个就在家里的客厅喝上了,
  “嘿,舒老师,不好意思啊。咱们今天就在家里给你接风了,地方小了点,你就不要当自己是外人了。”
  周祖妈也在旁边说,“哎,你们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一个人搞得火急忙慌的没得两个菜,你将就点。”她把“一个人”强调得特别明显,说完,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常琳。
  常琳也假装没看到,就顾着和易玲一起逗周一童。
  舒老师把大腿一拍,哈哈一笑,把周一童吓得蹬了两下小腿,易玲连忙挥起巴掌打在舒麻仙背上,“你动静小点。”舒麻仙一边躲闪,一边说,
  “哎呀,我都没当我是外人。在屋里好,随便怎么喝。阿姨,你不要管我们,我和祖娃就是自家兄弟,不存在招不招待。”
  说完就和周祖干上了。
  论酒量,舒麻仙,周祖再加一个陈一峰,喝不过钟宝成,但如果他们两人PK,舒老师成天只知道教书育人,搓麻自摸,绝不是周祖的对手。酒喝掉半斤,菜吃掉一半,两人开始互相攻击了。
  “你说,你个舒麻仙,不好好在花园浇灌祖国的花朵,跑到我们成都省来做啥子嘛,现在不正是上课的时间。”
  “擦,我那天在家里百无聊赖,掐指一算,算到你娃有难,就来渡下你哟。你还不感激我。”周祖把面前的诸葛酿给舒麻仙斟满,
  “那好嘛,咱们天府之国欢迎你。”

  周祖他妈和常琳,易玲他们在旁边讪讪的笑,周一童也被感染,手舞足蹈个不停。
  喝了一会儿,舒麻仙突然转头问老太太,“阿姨,在成都还习惯撒,娃娃这条件还可以撒?”
  周祖他妈一楞,连忙说,“还行,还行,呵呵。”
  然后舒麻仙就说开了,“哎,你还是比我妈好啊,比我妈大度。我那个妈哟,控制欲太强了,一点不顺她的心,她就不满意,老是在我面前说易女子这也不好,那也做得不对,我都不晓得怎么说。你晓得的撒,年轻人和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在观念上,在习惯上肯定有不同撒。我妈她就不那么认为,她觉得她说的就是对的,就得按她说的做。易女子被我压制到,又不敢发脾气,搞得家里气氛很是不好。”

  周祖他妈听着,不动声色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辩解道:
  “那也不是这么说,老年人还是有老年人的道理。你说你妈嘛,老汉又走得早,一个人拉扯你,为你操心这操心那,还不是为你好。。。。。。”
  周祖连忙抢过话来说,“妈,你把娃娃抱起去睡,他瞌睡也快来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从易玲手里接过孩子,嘟嘟囔囔的进房去了。
  舒麻仙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眼神扫过其他三人,像看着一班学生一样的自豪。然后直直的看着常琳,像要抽她起来回答问题一样。酝酿了一下,然后放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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