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溜达!【八零后暖男两年支教旅行那点事】》
第7节作者:
熔瑗心彤 瘾是什么,可以简单的解释为强迫症。但更深层次的,是身体每个部位都受到某种化学反映的刺激,不断将指令作用于大脑,产生依赖和欲望。而为了达到某种既定的目标,人们则需要计算各种方案的可行性。也就是说,化学产生欲望,数学产生方法。
我和李志这一路,找警察已经上瘾了。困了饿了找警察,没地方住了找警察,想提神醒脑找警察,想犯罪找警察。如今咱俩二货,看到警察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
在花石峡大街上溜达了一下午,最终我们还是放弃“戒瘾”,再次走进警察局寻求帮助。
“来,李志,咱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上去说。”
“滚!你去不去?不去我报警,说你在鞋里藏有大规模杀伤新武器。”
“你大爷的,我去!我去······”
自然,这次求助也得到了帮助。警察叔叔把我们安排到了正在建的宿舍楼里,虽然房间是毛坯房,但至少有了住的地方。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吃饭怎么办?无奈,我厚着脸皮再次找到了警察叔叔。因为过了饭点,警察叔叔热心的让食堂大嫂子专门给我们做一顿。
大嫂子是藏族人,几乎完全不会汉语。她把我们带进厨房,拿出几个馒头和一盘炒土豆丝。接着,她拿出两双筷子,示意我们赶紧吃饭,我看了一眼筷子,对着大嫂子笑了一下,正准备去接,大嫂子突然收回了筷子,在身上使劲的抹了抹,再递给我。微笑着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新的”。我慌忙中接过筷子,用汉语一遍一遍地解释我并没有嫌筷子脏,可大嫂子依旧微笑着看着我,不再多语。
事后,我反复的回忆,我为什么要看一眼那双筷子,我是否真的觉得大嫂子或者筷子脏?开玩笑,我捡完牛粪直接抓藏粑吃,还怕脏?我相信她也不认为自己脏。那这是为什么呢?是内敛与谦虚。大嫂子是怕我嫌脏······惭愧与懊恼仿佛侵蚀了我整个身心。
回想城市的生活,过度的自信,扭曲的审美,暴力的灌输。徐志摩笔下丁香的颜色和气息,已经消隐在一片一片水泥和钢筋堆砌的废墟之中。
曾无数次向人求助,可是否有一次,我曾考虑过对方是否方便呢?索取成了习惯,就像性瘾者跑去教堂祷告一副纯洁的肉体,之后跟神父发生关系一样理所当然。筷子不仅可以夹上来菜,还能夹出人心。
日期:2015-04-08 15:38:36
15.
甘肃——敦煌
“这么说,女人是智慧的开始,而男人的智慧源于女人?”
可以说,每次跟司机师傅的聊天,都是对我大脑的扩容。这两个多月以来,通过聊天,我一文科生,搞懂了钢管的冷拔和热轧工艺,搞懂了煤矿开采的步骤和政府审批流程,搞懂了高尔夫球场的草皮上永远没有积水的原因,明白了玛瑙是『硫』酸盐、玉是碳酸盐、珍珠是氟化钙以及三价铁离子和二价铁离子在玉上成色的不同。而从武威到敦煌这一路,让我明白了圣经中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那一段,是历史上最早的女权主义文献······
“手握圣经,你就拥有了全世界”,司机师傅留下这句话,就开着SUV扬长而去,留下我和李志在敦煌的街头,肆意凌乱······
到达敦煌的头一天,我和李志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因为拜把子。
结义酒,依照我们蒙族的传统,两个人先是各自倒上一斤白酒,把烟灰弹进对方的酒碗里,一饮而尽。然后···没有然后了,只有最后,我背着不断呼喊着“小莹”的二弟回到了青旅。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啊······
沙漠,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密地。最初对沙漠的记忆是席慕容的《楼兰新娘》,每每读起这首诗,都好像能看到,那片金子般沙漠的绿洲中,站着我梦中头插鸟羽的那位新娘,美得完美又绝对。此时,我站在莫高窟脚下,听着风声,仿佛听到了这座千年古城,深沉而凝重的呼吸。
“啊·······”突然听到一声高达一百二十分贝的喊叫,把我从历史的幻想中拉回现实,猛一回头,顿时石化。
“达瓦!怎么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喊叫着向我奔来的,是我在上海的前同事兼前女友——小育。
“是啊是啊,一年多没见,怎么会在这里碰上,真是太神奇了,你现在还好吧”
“好着呢!吃饱,穿暖,睡的香,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活着,怎么?你还想着我呢?”
“呵呵,算是有点吧,小育,你······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呢?”
“嗯,是啊,这次是请年假出来的,你呢?”
“我啊,现在算是个职业驴友吧”
“你还是那样,跟胡杨一样,就算死了千年还是顽固不化”她说的对,我是胡杨,生根在艰难的地方才能存活。
“对了,达瓦,你还有些东西放在我家没拿走,回头给我发个地址,我给你邮寄过去吧”
“额······好吧,那······”
“那我先过去那边找我同学了,祝你旅行愉快,再见!”
“再见!”我别过头,望向莫高窟前大片的沙漠。
爱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岁月腐蚀着仅有的绿色,把泥土与河流风化成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流着泪频频回首,一步步穿越青春,去寻找下一片绿洲。
我曾幻想过无数与你重逢的场景,在一个皎洁的夜晚,在一个旭日东出的黎明,无论恰当与否,在每一个期待中的时刻。只是,今时今地,你已不再是我的楼兰新娘。
“若真的曾经那样思念过,又如何能云淡风轻地握手寒暄,然后含笑道别,静静地,目送你,再次,再次的,离我而去。”——席慕容《悲剧的虚与实》
日期:2015-04-09 08:40:14
16.
西藏——拉萨
命运是什么,就是无论如何你也逃脱不了的选择。对于我来说,拉萨就是命运,是爱丽丝钻进的兔子洞,怪异又神奇。还记得去年从拉萨回来,我信誓旦旦的跟所有朋友说,这辈子再也不去拉萨了,因为美好的过往,只适合回忆。而如今,我又不得不踏上进藏之路,为了李志。
我们在敦煌待了三天,原本下一步的计划是新疆。而变化的原因,是李志这货突然听到自己三弟李奇及未婚妻小路要去拉萨结婚的消息。好吧,我承认,用“突然”这个词不太恰当。但对于李志来说,确实是如此。在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亲兄弟,连结婚这种事都能“突然”么?
无奈,我们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赶路。从敦煌一路南下,经冷湖,大柴旦,到格尔木,再坐火车抵达拉萨。
“二弟,你弟到底住在哪啊”
“说是龙哥开的一个青旅”
“那到底在哪啊,坐什么公交车能到?”
“这个······我没问啊”
“那你赶紧打电话啊”
“手机没电了”
“他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啊!”我再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最终,我们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到了这家“龙哥开的青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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