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真的到了白家姐妹出嫁的日子。王爷爱极两人的娇憨可爱,要大手笔娶她们进门。人人都道白家姐妹好福气,还未入府就如此得宠,前途不可估量。只有荠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听着街上喧嚣的声音,仿佛那一切和自己从来都没有关系。“荠儿,”老板娘突然跑过来:“你把这瓶双花露给她们姐妹俩送去。”荠儿犹豫了一下,接过那小玉瓶,跑了出去。
到了王爷新赏给白家的大院,荠儿望着那一扇扇门,不知道该进哪个。正踌躇着,白菱清脆的笑声从一扇门后传来。荠儿还来不及躲开,白菱已经扑到了他身后,有几个仆人手里拿着梳子和粉盒,急匆匆地在她身后追赶:“奶奶您别跑了,快让奴才给您梳头,耽误了吉时奴才担不起啊!”白菱躲在荠儿身后,嘻嘻哈哈地扮鬼脸:“我不要!你们都把我扮老了!”见几个仆人还不走,白菱板起脸孔:“你们故意要惹我生气是不是?再追我,小心我告诉王爷打你们!”
几个奴才见状,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退去。白菱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咦?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荠儿干笑了两声:“老板娘做好了双花露,你们一直没有来取。老板娘说,今儿你们大喜,老板娘让我送来,图个喜庆。”白菱接过那玉瓶,小心地在手里把玩:“双花露,真好听。难得你们能惦记我们姐妹俩,”白菱四下看看,收敛起笑:“回去替我和姐姐谢谢老板娘。那天晚上没去,真的对不起。”
荠儿隐约觉得,白菱眼睛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那件喜服穿在她身上虽然合身,可依然和她稚嫩的脸庞不相称。荠儿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句也说不出来。白菱又深深看了荠儿一眼,轻声道:“替我们也跟安生哥哥说声谢谢。其实那天在马车上,我都听到了。姐姐在屋里不好出来,我替她说了。我也该进去了,再呆久了,会被说闲话的。”荠儿眼睁睁地看着白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她消失,荠儿才一步步挪回家。
日期:2014-04-21 12:23:00
白家姐妹出嫁后,荠儿又恢复了以前沉默的样子,甚至私底下话也少了。李县丞的妻子岳书怡怀孕了,安生也不能再随便乱跑出来。日子一晃到了冬天,老板娘一边翻找着荠儿的棉衣,一边忙着在他身上比量:“瞧瞧瞧瞧,这一年你个子可窜了不少呢。这衣袖又短了一大截,我改天得找个裁缝帮你接一块儿。”荠儿一直随着她摆弄,这时候也忍不住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啊!每天那么多客人给你钱,你就不能拿点儿出来给我做件新的?”老板娘放下衣服,开始哭穷:“你也是知道的,今年年初让小月那么一闹,我这胳膊废了百十多天,这么久咱们吃喝哪样不花钱?荠儿听得心烦,摆摆手:“好好好,你有理还不行么?这么久你都没给过我现钱,你拿我的工钱给我,让我自己去做行不行?”“怎么可能…”老板娘话还没说完,店门就被人拍的砰砰直响。老板娘扔下衣服跑去,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一脸着急地东张西望。老板娘一露面,那姑娘就很着急地问:“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吧?我们家姨奶奶说了,想吃您做的双花露,还有清荷卷。这是定金,明天下午来取。”老板娘为难道:“您可真是难住我了。双花露我倒是还留了一些,虽然口感比当时现做差点儿,但是聊胜于无。可是这清荷卷要用新鲜荷花瓣炸了包馅料的,这天寒地冻的我上哪里去弄荷花瓣?”那姑娘听了,也一脸愁苦:“能麻烦您想想办法吗?我要是带不回去,主子会骂我的。”荠儿不知何时从后面蹭出来,拉拉老板娘的袖子:“她说的是白菱和白荷吧?要不我们去看看她俩,把这事儿解释清楚?她认识我们,应该不会难为这姑娘的。”老板娘还没说话,那少女如蒙大赦,一下子跪下来:“老板娘,求您跟我跑一趟吧,不然我真的没法跟奶奶和王爷交差的。”老板娘慌忙把那姑娘扶起来,有些犹豫:“和你去倒是没什么,可王爷府在京城呢,一来一去,我这店的生意…”那姑娘倒是答应的爽快:“您尽管放心!姨奶奶说想家了,王爷陪她回来看看,现在在白府住着呢。您要是答应去,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老板娘不好拒绝,只好换了衣服,带着荠儿和姑娘一起去白府。与之前相比,白府更为气派。穿着华贵的宾客络绎不绝,个个都带着厚礼。少女把二人引到一个偏房里坐着,不一会儿,白菱的骂声就在门口响起:“谁让你把人往这里引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好欺负啊?”荠儿听不下去走出看,见那姑娘跪在地上,白菱正抬手要打她。荠儿上前拦住白菱,有些生气:“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随随便便就打人?”白菱见是荠儿,眼睛一亮,口气软了三分,撒娇似地抱怨道:“是她错在先,把你们领到这间偏房里,我当然可以打她了。”荠儿懒得和她争论,松开手道:“这间房挺好的,我们也没什么事情,你别怪她了。”白菱撅撅嘴,对那丫头正色道:“今儿看在我朋友的份儿上,先饶了你。以后我的朋友,直接带到房里来,听到没?走吧!”那丫头千恩万谢地退出去,白菱跟小鸟似地跑进屋,拉着老板娘亲热的要命:“好姐姐,你想死我了!”老板娘笑着推开白菱道:“这才几日不见,我就成你姐姐了,我可不敢当!”白菱抱着老板娘胳膊不松手:“我叫您声姐姐怎么啦,您对我这么好!”“哟,这是在王府里学得嘴甜了吧?可惜我们没给你带来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失望了?”荠儿突然在背后不冷不热地接了这么一句。白菱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又迅速恢复:“好姐姐,您看荠儿,一见面就欺负我!”老板娘给荠儿递了个颜色,打个圆场:“荠儿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啊,不知道有多担心你,可一见面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对了,白荷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一听老板娘提到白荷,白菱脸色变了:“快别提我姐姐。从一进府,姐姐就几乎没笑过。王爷初时觉得她冷冰冰的,像个仙女,可时间久了,谁能一直抱着块捂不热的石头?众人要不是忌惮我们俩是姐妹,她早就在府里呆不下去了。”白菱还想再接着说,可一个丫头进来叫她,说王爷要找她。白菱无奈,匆匆收了双花露,派人把两人送回去。
白菱和王爷走的那天,荠儿偷偷拉着安生去了白府。两人躲得远远的,看白菱穿了白狐狸皮大衣,踮起脚,扭着腰在王爷脸上轻轻一啄,笑得比春天还灿烂。目送着马车队走远,安生推了一下荠儿:“把眼泪擦了吧,一会儿脸该皴了。”荠儿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脸已经湿乎乎的。“你想白荷么?”荠儿冷不丁问了一句。还没等安生回答,荠儿又接着道:“我本来很想见阿菱,梦里都想。可是这次见了她,又觉得什么都变了。”安生咬了咬嘴唇:“要是她过得好,我宁愿她变了。”
日期:2014-04-21 1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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