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事如烟》
第40节

作者: 铁匠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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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挺了解这些土匪的!”王伟德皱着眉说。
  “哪里有!只是这伙土匪到过我们哪里,和我们那边的土匪干过一仗,听说吃了大亏就再也没敢在我们哪里出现过。我这也是听说的,都是听说的!”老乞丐连忙解释道。
  “哦!那你们那边村是怎么被攻破的?”王伟德问。
  “唉!说来话长啊!”老乞丐抽着烟,伸手摸了摸眼睛,说:“话说我们村也是大庄,村里也有好几百口人,那年土匪到我们村,让我们每家每年都要交大洋十块,粮食两斗。村里的年轻人不服气,觉得村里有几条枪,又多少会一些武艺,便不同意,和土匪先后干了两仗,刚开始土匪有些轻敌,被乡亲们打跑了,后来土匪招来更多的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打到村里。唉!全村的人没有活几个啊!”

  老乞丐言毕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揉了揉眼睛,嘴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
  “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啊!我当时正好在走亲戚,我有一个兄弟在十里外的一个村里倒插门,我那几天觉得心里老是跳,还以为是我兄弟出了啥事,就去看他,谁知道是村里出了事,我倒是逃过这一劫。”
  “那你的家人和孩子呢?”
  “我是一个光棍,小时候家里穷,娶不到老婆!”
  “那你为啥不去和你兄弟一起生活,却出来当乞丐?”

  “你知道啥啊!当时我确实去了我兄弟哪里,但我兄弟得病死了,他儿子把我赶出来了,说我光吃饭不干活,其实我不是不干,是老了干不动了!”老乞丐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伟德听了老乞丐的话,似乎找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觉得这老乞丐确实挺可怜的,一把年纪了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圩墙下走去。而那个老乞丐似乎精神头十足,赖在圩墙上抽着人们的烟,和人们唠嗑,而人们似乎也很欢迎这个陌生的老乞丐,听着他乞讨路上的奇趣传闻,正好打发这难熬的漫漫长夜。
  日期:2014-06-03 15:23:56
  第十章 土匪的诡计
  第二天黎明,土匪还没有出现在村子的周围。人们紧张了一夜,个个困乏不堪,哈欠连连。
  王伟德吩咐大伙分批休息,但圩墙上的守卫一刻也不能放松。他心里隐隐的担心,担心土匪欲擒故纵,故意让村民紧张疲乏,待到大伙疲劳不堪精力松懈的时候发出致命的一击。

  早饭之后,守卫圩墙的村民发现一个土匪骑着马,扛着一根竹竿,竹竿上还挂这一块白布,向着村子慢慢地靠近。
  接到通知,王伟德来到南大门位置的圩墙上,看到那土匪一击慢慢地来到了圩沟边。那土匪没有带武器,手里挥舞着白旗,面白无须,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土匪到了圩沟边,大叫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别开枪,我是来谈判送信的。”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王伟德回应道。
  “我们当家的说啦,只要你们交出打死他弟弟,嗯,也就是我们二当家的,交出打死我们二当家的家伙,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圩墙上的人们轰地一声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人们都转眼看着王伟德,圩墙上便陷入一片寂静。一只乌鸦从村子的上空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村子里,谁家的孩子挨了打,正扯着嗓子尖叫着,哭泣着。
  王伟德愣在圩墙上,他感到脑子里忽然发出一阵轰鸣,像一道雷电在漆黑的雨夜里的轰鸣,他感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一种被巨锤击中的感觉。良久,他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样,你们同意不?这可是最后的机会。”那个土匪不耐烦地叫到。
  “去你娘的吧!”王伟业怒吼一声,伸手躲过一个村民手里的步枪,便作势要打。
  王伟德见状连忙拦住他,说:“别这样,还是让乡亲们决定吧!”
  “你……咳……”王伟业叹了口气,说:“你会信这土匪的鬼话?”
  “就是,这分明就是土匪的诡计!”王伟尚说道。
  “别说了,咱们现在就回绝他,乡亲们会怎么想?”王伟业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朝外面喊道:“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给你答复的。”
  “好!那咱们就约定在天黑之前,天黑之前不交出那个家伙的话,咱们就不客气了。”说完那土匪便策马离去。
  圩墙上的人们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守卫圩墙的人继续看守,其他的人在村里广场集合。”王伟德忽然感到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隐隐地感到一股不祥之气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心里不禁一阵黯淡。他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下圩墙,低头朝着村里的小广场走过去。
  土匪谈判的消息在村子里不胫而走,这消息像滚滚春雷一般迅速在村子里传播开来,人们彼此用眼神看着对方,眼睛里写满了疑问,似乎人人都想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日期:2014-06-03 21:28:32
  王伟德来到小广场上,无力地靠在那棵他从小就喜欢爬来爬去的柿子树上,感到一阵无力,他想到自己的命运现在已经不再正握在自己的手里,心里不禁一阵悲凉。他心里清楚,村民们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保证不会舍弃他而去争取全家老小活命的机会。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忽然朝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王伟德发现翠兰满脸的担忧,正仰着头凝视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那深邃黑暗的眼眸像广阔无垠的大海一般,王伟德此时真想一头扎进着广阔无边的海洋里,永远都不出来。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王伟德朝翠兰苦笑着说,他感到了翠兰身体正轻轻地颤抖着。
  翠兰咬紧了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充满了绝望。
  广场上的人们渐渐地多了,黑压压的,看的人心慌。人们彼此低声地说着什么,广场上笼罩在一片嗡嗡声里,像在空气里加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让人感到呼吸困难。这时候,王伟德发现娘和爹也挤了过来,娘的眼睛红红的,上来就拉住他的手不舍得松开。而爹看了看他,不住地叹着气,似乎那满脸的皱纹更深了,像是着大地的伤痕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王伟德握了握翠兰的手,那小手是多么的滑腻啊!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手,朝爹和娘笑了笑,向广场中间走去,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注视着他。

  “父老乡亲们,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土匪的条件,我不想说其他的,如果把我交出去,确实能换来全村人的性命,如果土匪能遵守诺言,我愿意自己走出去。”
  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轰响,人们纷纷彼此讨论着什么,嗡嗡声像大海的怒潮,又像隐隐的滚雷,淹没了一切。
  “静一静,大伙静一静……”王启德老人大声叫着,但在这片沸腾的海洋上,他的声音就像风暴里的一叶孤舟,很快就被这滔天的声浪淹没了。“……大伙静一静,先听我说一句。”
  慢慢地,村民们终于安静了下来,王启德老人说:“先不说土匪的话可信不可信,咱们先说伟德,上一次咱们眼看着兵强马壮的土匪就要杀到村里了,要不是王伟德打死了那土匪的弟弟,咱们恐怕已经……都不在了吧!你们说吧,咱们是不是要昧着良心把伟德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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