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
第11节

作者: 赛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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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谎,城市又不是野兽,怎么能吃人呢,再说了,现在人都挤破头涌向城市,城市哪有吃人呀。你在逗我玩。要不是爹爹奶奶在,我也想进城市里去。”
  “真的,不逗你。”我正经道。她侧过身看着我的脸,煞有介事地瞅了瞅,“耀祖哥,你在城里呆惯了,学坏了,就知道说谎。”
  日期:2011-11-10 9:30:00
  (顺接)她那近乎贴面的举动让我受不了,车上还有一车人呢,怎能让人家看笑话。我推开她,让她坐正后问道:“听我妈说,你爹爹给你张罗了几回相亲,你都没同意,没想到眼光挺高的嘛。”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

  “我哪是眼光高呀,我就是不想离开爹爹奶奶,他们都老了,二叔、小叔又都不在家。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他们了。”
  “你挺有孝心的嘛。”我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你呀,一走几年也不回来照顾你大(方言指父亲)妈,就是过年回来几天,也是当甩手掌柜的。”桂荣这是挤兑我。
  “你又不是我家里人,你怎么知道我没帮父母呢?”我反驳道。
  “就你?不说你罢了,吃过饭一抹嘴,拍拍屁股啥事也不干,把自己当公子哥了。”她说得没完了。
  “你在胡捏捏,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双手哈了一下气,准备挠她痒痒。她一缩脖子和腰,双手抱紧双腋,做好一副防守的样子,看着我笑,大有挑衅之意。见她如此,我佯装罢手。依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果然上当了,放松警惕,伸着脖子看。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挠起她的双腋。她笑得左右摇摆,想摆脱我的双手。她的笑声引来一车人回看。看得我不好意思,忙将手缩回,一本正经地坐正身子看窗外了。

  “你真坏。”她在我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谁叫你胡说呢。”我看着她道。刚才一笑,她的脸都笑红了,像朵娇艳的花。
  车子到达县城南停车场就不再走了。
  “先生要打的不?打的吧,便宜。”
  “打的,打的”------车门一开,一群人围着车门,招呼着乘客打的。我拉着桂荣挤出人群。
  “挤死我了。这帮人真是的,也不留个过路的道。”桂荣说着。

  “生意难做呀,想挣钱就要这样。有时还要低三下四,厚着脸皮去做。”我道。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耀祖哥,那儿有卖冰糖葫芦,我们买一串吧。”
  “那是小孩吃的。你也吃呀?”我道。
  “我歇好多年没吃过了。今天赶上了,得吃一串。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过去。”话没说完她像个小孩似的跑了过去。我呆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流。眼前的情景和八年前(我是从这儿走向大城市的)的没什么两样。破破烂烂的停车场,肮脏的地面,乌烟瘴气的小吃摊,嘈杂的吆喝声,拥挤人流,扎堆的黄包车。女售票员们依旧那么的泼辣,生拉活拽地让人受不了。不远处,正在修路,而它两旁,也正在热火朝天地建商品住居楼。在我的印象中,这几年大发展的也就是修路建楼了,弄得楼价高得怕人。

  日期:2011-11-10 10:33:00
  (顺接)“耀祖哥,我钱不见了,在车上时我摸了还在。怎么就不见了?”桂荣带着哭腔跑过来对我道。我迎上去,很关心地问道:“丢了多少钱呀?怕是在下车时让小偷偷了吧。”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每辆客车的车门上都贴了温馨告示:贵重物品,谨防小偷。原来如此呀,那帮制造人为拥挤的“的主”们,竟是小偷团伙。也是呀,乡下进城的人,多不谨慎,笨巴巴的样子,正好给了小偷可趁之机。

  “丢了十块钱,我就带了十块钱。”桂荣道。
  “丢了十块钱,至于这样吗,眼泪都快掉了。”我道。
  “这十块钱是我一毛钱一毛钱积攒下来的,我哪像你呀,你是挣大钱的,掉了十块钱当然不在乎了。”她倒挖苦我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递给她道:“你拿着,去买三串冰糖葫芦吧,你吃一串,给你爹爹奶奶留两串。”
  “行。”她接过钱,收起了伤心的脸,又露出可爱的笑容。高兴地跑了过去。
  2

  我去了新华书店,书店很旧,房子像是七十年代建的,灰蒙蒙的。走进书店,里面静悄悄的,没几个人在看书。摆书的地方不大,大部分面积被辟为卖文具、音像制品。这几年书店不景气是很现实的,尤其是小地方,如果不以卖文具、音像制品为主导,怕是早就关门了。人们都在忙着挣钱,谁有心思呆在书店里静下心来看书呀。就是为看书想买书,也不会选择在新华书店买书。书贵得要命不说,一分钱折也不给打。同样一本书,网上就便宜多了,五六折就能搞定,年轻人都不傻,这个经济账还是能算清的。更有甚者,直接下免费的电子书看了。虽说没有看实体书舒服,但人家不在乎,只关乎内容就行了。一门心思想赚钱的书商们,见此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我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本《农村养殖技术大全》,书很旧,封面让无数阅读者们糟蹋得很破旧。翻开扉页,才知道这本书印自九二年,细算一下,快二十年了。与那时相比,现在的技术可就大有改变了,再看它怕是不实用了。我快速地翻了一遍,确定真的是不实用了,因为我很惊奇地发现在几章重要的地方,都被人给撕了页,像母猪生殖器介绍,母牛受孕------统统被人给撕没了。我不知道这是某人的怪异嗜好所为?还是书店人介定它是涉黄给内部处理了?不得而知啊!

  日期:2011-11-12 15:33:00
  (顺接)搜遍了书架上的书,就是没找到年代更近一点的关于种植或养殖的书籍,除了些儿童插图版的中外名著,以及现代诗歌散文、时下流行的青春爱情小说、养生之学外,其他的多是五花八门的中小学复习资料。没有我要的书,算是白跑了一趟,出了大门,我心里很是失望。若大的一个农业大县的正统书店,竟没有几本农业技术书籍可卖,唉!无语。想想也是,现在还有几个农民有空读书呢?

  桂荣像个傻大姐似的跟在我后面,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好奇地看着路两边的风景,脸上挂满了欣喜之色。想那时刘姥姥进大观园怕也是这副之傻态吧。
  “耀祖哥,走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了。你别把我跟丢了。”她小跑着跟上我。我哪有心思顾她,心里还有事呢。这么远赶来,我不能白跑一趟,我得找书店。不景气的实体书市,让人难寻书店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又找到一个书店,书店靠近学校。怕也是仰仗卖几本复学资料存活的吧。走进店面,仿佛进了耗子洞,书架顶上,书架杆上,地面上,到处都是书。

  “你想找什么书?”店主很客气地问道。
  “我想买本种植或是养殖的书,你这有么?”我道,并特意加重后面的四个字。
  “有,在东北角的书架上,你自己找。”店主很娴熟地报出书的方位。顺着店主指的方向我走过去。果然,书架上摆了一溜关于种植养殖的书籍。诸如种花、种草、种草药、种藕、种荸荠------养牛、养猪、养鹅、养鸡、养鸭、养兔、养肉狗------ 样样都有,分门别类。店主是真的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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