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做的对,快点买菜做饭。”
“我回来的路上就把菜捎回来了。”
“那就快点做吧。倒茶了吗?哦倒了。胖王你先喝茶(我的外号叫胖王),我和你林哥做饭,你哥俩好好喝两杯。”
说完,两口子就忙活起来。
饭后,老林直接把我领到了十三街旅社,谢叔早已回来,正坐在床边泡脚呢。老林打完招呼就回家了,我和谢叔爷俩聊了一会,谢叔喊同住这家旅社的一个人:“小任,过来一下”,应声过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谢爷,什么事?”谢我伙计谢叔介绍:“这是咱同门的桃老几,你的侄子”。“这是你王叔,柳州混上吃的了,想来武汉混穷,你对武汉熟悉,帮他参考参考”。小任想了一会,这样吧谢爷,汉口王家巷外贸大楼积压了一些出口退货的陶瓷烟缸,每只二角,一百只也就二十元本钱,没什么风险,我带王叔去看看?”谢叔说:“行,那就辛苦你一趟”,大家客套了一番,谢叔又给我三十元钱,并嘱我给小任买轮渡和公交车票,就早早睡了。
这时我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旅社。这是居委会利用闲置的库房开办的一个集体所有制三产企业,用来安排一些无工作的待业青年。旅社定位面向低端顾客服务,设施很简陋,全是很窄的上下铺,一间屋住几十个人。收费低廉,每天两角钱,住在这里的大多是黄陂、孝感等农民或其它外流人员常年在青山区做小生意的。外流人员做什么生意生意的都有,全是混穷的买卖,基本是维持生计(原文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1666714.shtml)。
黄陂、孝感人思维敏捷,很有经济头脑,眼红的人称其为“奸黄陂、狡孝感”。他们看准了特大型国企武钢重视劳动保护,定时发放劳保用品。而职工个人领到劳保用品后会尽量节省,一月发一次的东西他们会用几个月,实在烂的不能再用了才用新的,这样每个职工家里都会存有一些手套、护膝、脚罩、垫肩等劳保用品。处于计划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型时期的社会,粮食已不再是市场上的违禁商品。收入相对较高的武钢职工,很多不再吃存放几年的国库陈粮,宁可每斤多花几分钱去市场上买新米吃,粮票就会节余下来。以至于几年之后,国有粮店形同虚设,实行了三十年的粮食统销政策无疾而终。这些来自黄陂、孝感及附近其它地区的有商业头脑的农民,就从汉正街批发来质轻价低的塑料筐、塑料桶、塑料盆、塑料浴盆、垃圾桶、筷子合、调料合等塑料制品,挑在肩上,走街串巷去换劳保用品和粮票,再把换来的东西卖给专门收购及推销的商人。
我正在观察呢,突然感觉房间里一阵骚动,“小九,才来呀?”“九姑娘。”“九姐姐来了?”的招呼声不绝于耳,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位拿着编织袋的少丨妇丨,约有二十六七岁。我挺纳闷,难说她家有姊妹九个甚至更多?接下来那些换塑料制品的人,纷纷拿出当天换来的手套,卖给少丨妇丨。好像他们很熟悉,也不问价,只管点数付钱。哦,原来是倒卖手套的,便没在意。
日期:2009-10-08 22:20:14
60.
过了一会,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问价:“么价钱?”
九姑娘答:“两角八”。
小伙子可能嫌价低,也可能是新手,不懂行情,开口就顺出了一句孝感官骂:“扯----鸡----”
还没等他把“巴”字吐出口,九姑娘杏眼圆睁,开口拦下:“扯你妈的蛋!老子伢都贴你大(我儿子都比你大)!”
在武汉及附近城市,年龄相近的男女聊天或谈价时带这种粗口不算骂人,相当于语言的一部分,含有“别胡扯了”的意思。(原文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1666714.shtml)
九姑娘这一发火,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才仔细观察了这位少丨妇丨,好俊俏的一个女人!虽然刚骂过人,但看起来仍给人留下一种特甜的感觉。不由多看了几眼。她发现我在盯着她,莞尔一笑,羞涩的低下头整理袋子。
弄好以后,她又去其它房间收手套,经过我身边时,互相善意的看了一眼,四目相对,挺不好意思,只好都又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由于天以较晚,有人要擦身体(旅社没有洗浴条件),有人要早点睡觉,所以酒姑娘到各房间收了手套都拿到大厅,最后再慢慢整理。我闲来无事,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就站在旁边看她整理。她把收来的数量不等的手套,逐个展平摞起,20只做一摞,再用塑料绳坯扎成把,装进编织袋。我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着,了解一些武汉的情况(本文作者冯烽。独家连载于[天涯杂谈])。
等她装好后,足有两袋子,她想把两只袋子扎在一起,搭在肩上。我问道:“你住哪里?”
“我住新沟桥旅社。”
“我帮你送去吧?”
“谢谢,不用了。我们农村人挑东西习惯了,扛这点东西很轻松的。”
“反正我也没事,全当你陪我散散步,熟悉一下红钢城了。”
“可是刚认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
“没关系,认识了就是朋友嘛”
于是,我主动扛起一袋就走,她只好扛着另一袋一起走出旅社。还好,手套真的不重,她住的旅社也不远,相距200米左右,很快就到了旅社门口。这时她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送进去就出来。”
一会儿,她放好袋子走了出来,我们就在街上散步,边走边闲聊。通过交谈,我了解到她叫于春玲,是武汉郊县新洲人,时年29岁。她也不是排行老九,只因从十八九岁至结婚前那几年,常年在红钢城挑着担子卖家酿的米酒,加上人甜嘴也甜,熟悉了的主顾们都亲切的称她“酒姑娘”,久而久之,不了解她早期情况的人就误听成“九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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