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1-24 15:10:50
【正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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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宝贝说:“只是等待一次爱,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 身。”当我喜欢小燕的时候,我觉得她就是我要等待的人。每个人都是一条直线。人的一生中会遇见无数和你平行的直线,不过你找啊找总能找着一条和你相交的,那就是最值得珍惜的一条。我很珍惜小燕——只想把她留在身边。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克服在她跟前的腼腆和无法形容的羞涩,我要反客为主,主宰自我。
我加强主动,寻找各种借口和她接触,例如请她吃饭。也是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儿,让我们的关系骤然亲密,她也拿我当自己人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了。
那时候我们在食堂吃夜宵,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突然小燕伏在桌子上,默不作声,似有痛苦之状。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有点肚子疼。我看了看我们的饭菜,都是正常的主食啊。我问她今天乱吃东西了没,可能吃坏了肚子。小燕摇头不语。她正脸枕在胳膊上不说一句话。见她难受,我心里又着急又痛苦,扶起她说:“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小燕趴在我的肩膀上,嘴唇微启,弱声弱气说:“你送我回宿舍吧。一会儿就好了。”
我没说话,搀着她的胳膊,发现她瘫软得面条似的,哪有力气!我半扶半搂,好容易一步一步挨下楼来。一出食堂门,一股冷气袭来,我浑身瑟缩了一下。那时已经是残秋时节,晚上寒气逼人。我搂紧小燕的身子,将她扶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小燕还说:“带我……回……宿舍吧。”我厉声:“你胡说什么!现在你回宿舍干什么!能治病啊!”
我仔细一琢磨:这个时间校医院空荡荡的又没医生——纵然有,也是一帮庸医,一个感冒都得医神附体超常发挥才能看好。看来只好去北医三院了。
我按着小燕的肩膀说:“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拿件衣服,很快的!”
说完我噔噔噔就往宿舍跑。我抄起赵白眼:“小燕生病了,帮我送她去北医三院!带钱包!”他“啊”了一声就下床要走。我在柜子里翻了一件连帽厚夹克外套,和赵白眼奔出宿舍。
我们顺便看了看西门,已经上锁了。——真不是时候,真能绕远路到北门了。
我们来的时候,看见小燕蹲在地上趴着椅子边,疼痛难忍。她的小夹克衫缩了上去,后腰露在外面。我一面呼唤着小燕的名字,一面扶她起来,替她把衣服向下扯了扯,再把我的夹克外套批到身上。此时她脸色苍白,额上冒汗,手臂冰凉,我快急哭了。掺她走了两步,她就浑身酥软无力,站立不稳,直往我身上倒。我跺脚抱怨:“校园里怎么连个出租车也没有啊!”
赵白眼稳重地笑道:“别急,慢慢来!我们背她到北门,很简单的事!”说着他就半蹲下来。我帮他把小燕扶到背上趴好,他背起就走。小燕还嗫嚅:“放……我……下来……吧!你们……”我一声打断:“你别说话!”我心如刀绞,真想替她受罪,又软语安慰:“小燕,忍一小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替她把夹克外套往紧里裹了裹,把边角掖好,把帽子戴上。
我和赵白眼轮流替换,背着小燕穿过家属住宅区,曲曲折折走了有两千米左右的路程,好容易到达北门。当时这段路在我烦乱的心里绵延悠长,距离足以架设一条长途铁路,我以为我们要走到白发耄耋之年。打了一辆出租,似箭一般向医院驶去。
下了车我抱起小燕冲进门去,赵白眼用小燕的学生卡挂了号。医生问怎么了,我说她肚子疼。医生问知道原因么。我想我哪知道原因啊,说了半天讲不明白。小燕强挣着说话了:“医生,我应该是痛经……”
小燕这一说,我和赵白眼对视一眼,恍然大悟,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医生又问:“那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吧?”小燕微微点了下头,轻声:“没今天的疼。”医生哦了一下。我急了:“医生,她现在特疼,难受的厉害,你给她打点止痛药吧!”
没想到这厮恶狠狠来了一句:“别说话!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我们知道怎么治!”训我跟训孙子似的。
我哪敢回话呀,只好先装孙子,唯唯诺诺了一秒。他随便问了几句,写啊写的。交给我一张单子,让带小艳去做血检。小护士的刺针一下去,小艳的手指头上就冒出一滴殷红的血,被吸走了。
赵白眼带小艳去打了两管不知什么针剂。我交完费去取药,好多人在排队。大晚上的看病的人还是不少,楼道里也熙熙攘攘的,真令人着急。我乍一看坐在窗口里边取药的医生,几乎吓我一跳!——长相实在是怪异。《淮南子》说人的相貌:“头之圆也象天,足之方也象地。”就拿我自己来说,我觉得我的头虽然不像天,可是圆圆的,很像个足球——在被赵白眼等人抚摸蹂躏时我觉得像是篮球。而我的脚一点也不像地,倒是像一块板砖。而且有时和板砖干同样的事:踩核桃,踢门,打架时踹人。这医生的头脸尚处于“开天辟地”之前,脸面和脚面一样模糊混沌,五官不甚明晰。且“满天繁星”——脸上分布着很多小疙瘩。这副面孔不免有些许吓人,不礼貌地说,建议去动物园当动物。
胡思乱想也有不少好处,可以忘掉时间,减缓焦急。不知不觉到得窗口,我把药单递进去。那位医生倒是态度和缓,服务周到。这让我对刚才的想法表示悔愧,对他产生了敬仰。我嫣然一笑,拿药走人。
一大堆药除了几个小盒的口服西成药之外,全是输液药水。得有七八袋吧,靠,这得挂到什么时候去。我问护士:“这些都得挂吗?”护士一笑:“你傻呀,这么多能挂完吗?这得好几次。”我:“哦。”
在输液室安顿好小燕护士走了。小燕蜷在椅子里,看样子还是有些难受。我们守了好一会儿。药水太凉了,我用手捂着小燕冰凉的胳膊,不断暖啊暖。我看到小燕的一只脚竟然露在外面,没有穿鞋,只有粉白的印花海绵宝宝卡通短袜,急问:“小燕,你的这只鞋呢?哪去了?”小燕咧嘴微笑:“还说呢,你们俩给我弄丢了呗。”我一声惊叹:“啊!——那刚才你是光着脚在地上走的?”转身问赵白眼:“你刚搀着小燕走,没看见吗?瞧你这眼神!”他摸头尴尬:“嘿嘿,没看见,真没看见!刚才太急了!”
日期:2012-11-24 15:11:49
我帮她盖好衣服。小燕侧着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抿嘴不再言语。我和赵白眼在楼道的椅子上坐了有半个钟头,进去一瞧,小燕已经睡着了。输液瓶里的药水下去了约有两厘米,管子里的药水滴答滴答。
医院里的气味太难闻了,药味臭味糜烂味夹杂在一处,令人头晕作呕。我们走到外边去透气,只能把小燕一人留下受罪了。我和赵白眼坐在外边的台阶上,只见月光如水,一阵冷风吹过,寒气袭人,侵肌透骨。
我问:“冷吗?”
赵白眼笑道:“冷啊。但是空气好,清凉。”
“看来今晚是睡不了觉啦!”
“那当然了。”
一会儿,我就觉得臂膀冰凉。向赵白眼开玩笑:“你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吧。”
他表情凝静:“好啊。”说着他脱下来给我。我穿上了。
没想到他在这么慷慨仁慈,我几乎热泪盈眶,打算筹备几句谢词以表达感激。
他起身向门里走。
我问:“你干什么?”
“去取小燕身上的外套啊。”
我靠!禽兽!
我脸都绿了,脱下衣服扔给他:“给你!才不要穿你的破衣服呢!一点都不暖和!”
“哼,不是你要穿么!”
“可我没让你去脱小燕的衣服啊!”话一出口,甚觉别扭,又一句:“可我没让你去拿小燕的外套嘛!”
“你的心够狠,完全重色轻友!你和小燕都暖暖和和,就单单把我一人儿冻死街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乐了:“你别胡说,谁要冻死你了?我就那么随便开一玩笑罢了。”我拉他坐下,“你冷了,可以钻我怀里我抱着你嘛!”
“恶心!让你抱?我还不如让猪抱呢!”
“对,还不如抱猪呢!”我说着揽着赵白眼的肩膀,“来,我给你温暖。”
他推我:“滚开,流氓!要抱抱你的小燕去!”
我正色:“说真的,今晚得感谢你,帮我大忙,我代表小燕对你表达谢意。”
他用手推我肩膀:“这句话更恶心了,比你刚才的流氓本性还令人作呕。你要再说,医院的楼都得恶心塌咯!”
我心内欢喜难耐,正待玩笑两句,手机响了。何莎莎打来的,肯定是询问小燕的。
我接通,莎莎急切的声音:“白尘路,小燕呢?在你那呢吧?这么晚了怎么没回来?”
我嘻嘻笑道:“别急,她有点不舒服,现在在医院打点滴呢。你别担心,天亮了就回去。”
“天亮了?她怎么啦?严重吗?”
“没什么。一点不适。”
“那我过来找你们吧。”
“不用了。真的,你乖乖睡你的觉。我在这呢。明早把她交回去就是。”
“你的意思好像是你们……她是在医院吗?”
我抿嘴偷乐:“别瞎想。这么晚了,快快上床抱着你的枕头君睡觉吧。”
“呵呵。好吧,你明早必须把她送回来哦。”
“必须的。”
打完电话我进去一看第一瓶快滴完了,火速报告护士,将第二瓶换上。由于挂水迅疾,小燕要上厕所,我就俯首央求:“护士姐姐,您能帮她提一下吊瓶吗?去个厕所。”
这护士倒很热心肠,一口答应。我连连答谢:“哎,劳驾。谢谢您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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