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豪不悦地说：“两天？不行。朝腾的攻关节奏明显比我们迅速，我要攻关高层了，厉镇明首当其冲，我想下午就要去见厉镇明。”

　　宋汉清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要写一个系统的思路，否则，上去一交流，人家随便问你几个问题，就能看出你思路不系统，印象肯定糟糕。”
　　关亦豪说：“我知道，是这样的，下午这个是非正事交流，不用讲PPT，你只要有一点打动他就可以，有时面面俱到反而不好。”
　　宋汉清捋了下思路，眉头一展：“下午跟他交流一个有价值的思路，让他感兴趣，然后如果他要方案，我们再回头补充？”
　　关亦豪意味深长地说：“对！这个是私下交流，你只要对他提一个有价值的思路，那对我来说，相当于拥有了一张俱乐部门票，就可以一脚踏进高级决策圈，后续就比较方便地接触厉镇明和高永梁了，所以你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儿啊。”
　　宋汉清沉默片刻，再仔细地看了一下资料：“陈亮这个系统边界的数据采集有些混乱，部分服务绕开BOMS直接操作网元，将来数据一致性和数据质量会是一个问题，我现在就想到一个有价值的思路。”
　　关亦豪说：“好，请讲！”

　　宋汉清站了起来，连续抽了两口烟，“华夏移信也面临很多运营商竞争对手，他们要时刻推出很多有价值的服务，这些服务肯定要通过促销、免费体验才能好卖，体验好了，再收费。这些服务的操作有一个最大的危害。”
　　关亦豪说：“什么危害？”
　　宋汉清说：“这些服务具有临时性特征，有些操作不经过BOMS，将来会使得BOMS的数据不一致。带来的第一个害处就是：业务运营水平降低，投诉增加，增加风险。第二个害处是，因为数据不一致，那他将来的数据仓库的数据质量就得不到保障，将来经营分析肯定难以达标。经营分析谁会用，高永梁，厉镇明，或许更上级的领导。”
　　关亦豪眼睛一亮：“你有解决思路？”
　　宋汉清点点头：“针对刚才讲的内容，从客户业务现状、症结与痛点、解决方案特性、到愿景目标我都有一个回路了，只是一个有些单薄，花点时间还可以找更多。”
　　关亦豪掏出电话说：“嗯，这都是干货啊，但干货不用太多，把这一个问题说明白就OK了，有了你这个思路，我后面就方便操作人际关系了，人际关系的建立迫在眉睫，特别是高层。嗯，我现在就跟厉镇明打一个电话，看下午能否拜访得到。”

　　宋汉清想想，那也是，好的思路不在多，在于价值，售前只要撬开一扇门，销售就可以进去了，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像小偷，但是目前这种格局估计难找到更好的方法了，再说了，自己马上要回北京准备后面的工作了。
　　此时关亦豪已经在跟厉镇明聊着电话。宋汉清抽了口烟，有些不安地自言自语：“今下午就搞拜访，是不是有些仓促？”
　　吴明龙傻呵呵地笑了笑：“放心，老厉不一定有时间。”
　　话音刚落，关亦豪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汉清，恭喜你，厉镇明下午有空。”
　　日期：2012-11-14 12:56:03
　　下午2点半，一辆马六停在浙江华夏大楼的街道边，关亦豪和宋汉清两人走了下来，关亦豪调整了下领带，两人步履稳健地朝大楼的前台走去。

　　关亦豪从前台手里接过拜访登记簿，扫描了一下拜访信息，并往前翻了两页，其中有三条记录写得如医生开的处方，估计连鬼都认不出，但笔记明显是同一个人。关亦豪如鬼画符似地签下自己的信息，关亦豪三个字怎么看都像两个字。宋汉清明白了他的意图，淡淡地笑了一下。在等电梯的时候，关亦豪强调，“霍武的字别人不认得，但逃不过我福尔摩斯的眼睛，他留的手机号出卖了他，我以前投标的时候，专门留意签到表上的签名和手机号。我刚才看了下，霍武在这两天全泡在华夏。”

　　宋汉清感慨地说：“这霍武很用心啊。”
　　关亦豪说：“这还不只，从签到的情况看，这段时间六大家族几乎到齐，说明这个项目激烈！”
　　出了电梯，关亦豪说：“我们这样配合，等见面以后，我先聊，如果时间富余，我多聊几分钟，如果时间紧张，我立马让你上。”
　　宋汉清点点头。
　　两人来到厉镇明的门前，关亦豪抬手正要叩，门咔嚓就开了，开门的是厉镇明，看样子正要出门。

　　关亦豪说：“哎哟，厉部长，您好，我是关亦豪，您要出去啊？”
　　厉镇明刚开始一怔，随即说：“来啦，进屋吧，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两人走进厉部长的办公室，厉部长的办公室不算宽阔，除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后面巨大的文件柜以外，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再有就是办公桌上码放了刊物杂志混杂的两堆文件，厉镇明的笔记本时不时地响起了MSN的对话声。关亦豪站在房间中央，身子没怎么动，只是扭头慢慢地打量了一下房间，仿佛进入了一个犯罪现场。宋汉清对关亦豪说：“看出什么道道了，福尔摩斯？”

　　关亦豪无奈地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厉镇明走了进来，三人一阵寒暄，关亦豪乘机又把宋汉清介绍了一下。
　　厉镇明说：“嗯，认识了，上次就是宋经理讲方案的啊，记得，记得。”
　　三人依次落座，关亦豪说：“厉部长，最近您不算忙吧？”
　　厉镇明拂去了桌子上的一层土，“前端时间非常忙，都很少在办公室待着，也还是BOMS那点事。”
　　关亦豪追上BOMS话题，“是综合管理与容灾备份吗？”

　　厉镇明打开了抽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对的，我们想尽量考虑全面些。”
　　关亦豪看他有些忙，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们也给各大运营商做过相关的容灾规范，厉部长如果什么时候去北京，我们公司倒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的演示环境。”
　　“演示？嗯”厉镇明双手放在桌面上，沉思了一下，“前面几天还说呢，我们是会有这个打算，但时间得往后了，演示的主题可能还是BOMS的应用功能，嗯，对的，应用功能。”说罢他又开始翻桌面上的一堆书刊文件了。
　　关亦豪评估了一下，看来不能浪费时间了，应该让宋汉清上场，“嗯，应用功能很重要，昨天我跟宋汉清也在讨论一个应用问题，所以就把宋汉清带来了，他有一个很好的建议，想跟您分享一下。”
　　厉镇明似乎并没有听到关亦豪说话，他坐直了身躯，一手轻轻抬起文件堆的一角，一手拉扯着一个快递大小的信封。可能是扯得太快，咔嚓一声，桌子上的大茶杯被打翻了，水流淌了出来，茶杯盖从桌子上跳了一跳，也跟着摔了下来，关亦豪身子下意识地前倾去接杯盖。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杯盖掉在地上摔了四瓣。

　　关亦豪赶紧把碎片拣起来，征求了厉镇明的同意后，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宋汉清乘机掏纸巾吸干了一些茶水。
　　厉镇明有些过意不去，对关亦豪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关亦豪说：“刚才咱们谈到应用功能这一块，昨天我跟宋汉清也在讨论一个应用问题，我觉得对咱们华夏很有帮助，所以就把宋汉清带来了，他有一个很好的建议，想跟您分享一下。”
　　厉镇明微微抬头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太兴奋，他继续打开信封，往里瞅了一眼，客气地说：“哦，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