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三国谋士》
第31节

作者: 听松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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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岱由此了解了程昱的才智,便表奏天子请他做骑都尉。骑都尉是秩比两千石的大官,又能掌握军队,这与前一次性质已大大不同。那么,这次程昱接受了没有呢?没有。他假称有病,坚决辞谢。对此,邻人亲友都大为不解。
  俗话说得好,不是你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刘岱死了。

  刘岱是被黄巾军杀死的。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亲自带兵主动出击,结果战死于乱军之中。刘岱一死,兖州无主,济北相鲍信、州吏万潜等人就迎来了东郡太守曹操,曹操就这样成了兖州牧。
  众所周知,曹操非常重视人才,不管他走到哪里,招贤纳士永远是第一位的,于是一纸聘书再一次落到程昱的桌头案角。看了曹操的聘书,程昱一反常态,立即准备前往。这让他的邻人乡亲颇感奇怪:“何前后之相背也!”面对乡邻的疑问,程昱只是笑笑,并不解释。“良禽择木而栖,贤士择主而事”,他们怎能明白这些道理!
  得到程昱,曹操很高兴,正好寿张有缺,便让他去做了寿张的县令。
  这不能算是重用,但程昱却没有任何怨言,默默地做好该做的一切。
  后来就出了徐州的事儿,随即就有了陈宫与张邈的反叛。

  当曹操第二次征徐州的时候,程昱被曹操留下与荀彧一同守鄄城。
  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程昱帮助荀彧稳定了鄄城的局势,可是其他郡县纷纷反叛响应吕布,只有范县和东阿两县坚守不动。鄄城有荀彧和夏侯惇,守住应当不难,可是范县和东阿就难说了。怎样才能保全范县和东阿呢?荀彧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程昱。
  日期:2013-10-04 10:13:17
  程昱知道,东阿有枣祗在,问题不大,关键在范县,于是程昱快马加鞭先赶到了范县。范县果然危急,一方面吕布劫持了县令靳允的家眷为人质,另一方面,吕布派出的代表汜嶷已到县上,范县得失就在靳允一念之间。如果程昱不来,靳允在汜嶷的威逼之下,估计很难挺住。好在程昱这时候赶到了。
  面对手足无措的靳允,程昱说出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从恶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详虑之!”

  最打动靳允的话应该是这一句:“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智者所详择也。”程昱的意思很清楚,曹操是命世之主,绝非其他诸侯可比,更不是吕布这种“匹夫之雄”可抗,因此跟定曹操绝没有错。“得主者昌,失主者亡”,这是长远之计。家眷被拘为人质确实是个问题,但如因此受吕布胁迫名为孝道实为不忠不义,如忍住骨肉之痛则为大忠大义。靳允经过思考决定与程昱共立田单之功了。想到自己家眷被拘,他哽咽流涕,但仍是语气坚定地说:“不敢有二心。”

  决心既下,汜嶷也就死到临头了,靳允假意请汜嶷来商议归顺吕布之计,埋下伏兵把他杀了,然后勒兵把范县守了个严严实实。
  范县没了事,程昱便赶往东阿。听说陈宫亲自来取东阿,程昱早派出一队骑兵到仓亭津控制了渡船,陈宫来到之后暂时只能望河兴叹。等程昱回到东阿,枣祗早已率厉吏民,做好了坚守准备。另有兖州从事薛悌与程昱协谋,终于保全了三城。
  曹操从徐州回军,紧握着程昱的手说:“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然后表奏程昱为东平相,治所在范县。
  《魏书》说程昱改名就在此时,且是曹操为他改的名,此说非常不可信。
  按《魏书》的说法,程昱把小时候做的那个梦告诉了荀彧,等程昱帮曹操守住三城之后荀彧又把这个梦告诉了曹操,曹操因此为程立更名为程昱,并且说:“卿当终为吾腹心。”
  为什么说这件事不可信?首先从程昱的年龄来看就不可能。程昱出生于公元141年,此时已经五十多岁了。曹操能给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改名吗?其次以程昱的性格而论,他也不可能把这个梦告诉荀彧。这不是故意突出自己的贡献吗?程昱哪是这样的人啊?显然,这是史家借程昱的梦来神化曹操的,根本当不得真。
  保全范县与东阿,程昱为曹操立下大功,然而曹操终是一步一步陷入了困境。
  日期:2013-10-04 11:54:55

  接下来曹操在濮阳与吕布大战,败多胜少。屋漏偏逢连夜雨,兖州又遭遇了蝗灾,双方只得罢兵休战,各自找地方就食。就在曹操最困难的时候,袁绍向他伸来了橄榄枝。
  袁绍并不是助人为乐的人,他是趁火打劫。他派来使者表示愿意与曹操联合,愿意提供物资援助并派兵帮助他剿灭吕布,条件是曹操必须把家眷送到邺城。曹操因为新失兖州,又赶上军粮食尽,难以为继,便想屈从袁绍,以解燃眉之急。
  这件事对曹操非同小可,它关系到曹操集团的前途命运。如果答应袁绍,就意味着曹操对袁绍成了依附关系,不仅地位屈居袁绍之下,还要送家眷到邺城做人质,日后将处处受制。在这关键时刻,又是程昱及时劝止了曹操。
  《三国志?程昱传》曰:时昱使适还,引见,因言曰:“窃闻将军欲遣家,与袁绍连和,诚有之乎?”太祖曰:“然。”昱曰:“意者将军殆临事而惧,不然何虑之不深也!夫袁绍据燕、赵之地,有并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济也。将军自度能为之下乎?将军以龙虎之威,可为韩、彭之事邪?今兗州虽残,尚有三城。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业可成也。愿将军更虑之!”太祖乃止。

  曹操并非不懂这些道理,他当然不想做韩信、彭越,他当然想建霸王之业,但他现在倒霉事儿都赶一块儿了,不光丢了兖州,又遇到蝗灾,连军队的生存都成了问题,他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此下策。
  即使荀彧,在这种情况下也无回天之力了,难道程昱竟有什么办法吗?
  还别说,程昱还真有办法,他知道哪里有当时最重要的东西——粮食。
  程昱请曹操移军东阿,曹操到东阿一看喜出望外,东阿的粮仓居然满着。
  原来东阿县令枣祗一向重视农桑,上任以来一直积极发展生产,积谷屯粮,因此东阿存粮较别处多很多。
  这一年,粮食奇缺,谷价五十余万钱一斛,人民相食。

  靠着东阿的存粮,曹操全军勉强度过了难关。如果不是程昱,他现在可能已成为了袁绍的附庸。
  枣祗像(图0503)
  保持独立的曹操几经努力终于打跑了吕布。这时曹操与众人商议迎奉天子,诸将多充满疑虑,只有程昱和荀彧坚持,于是曹操派出曹洪率兵西迎天子,终于在建安元年九月,迎天子到许县,从而在政治上占据了主动。如果当年与袁绍联合,这一切将成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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