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三国谋士》
第32节

作者: 听松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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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奉天子之后,曹操事业迅猛发展,天下人才云集许都,各地诸侯望风归服,就在这时,一个在三国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投奔曹操而来。这个人,就是刘备。
  日期:2013-10-04 13:33:31
  见刘备来投,曹操非常高兴,待之如上宾。可程昱一眼就看透了刘备绝非等闲之辈,便提醒曹操:“观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曹操说:“方今收英雄时也,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于是曹操表奏天子封刘备为豫州牧,供其军粮,让他屯兵小沛。
  说实话曹操这一招很高明,他其实是利用刘备牵制吕布。

  这不等于程昱不高明。程昱一眼就看透了刘备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这份眼力绝非寻常可比。对于曹操的做法,他也表示理解和认同,而他的责任只是提醒曹操提防刘备这个人。话说到了,责任也就尽到了。至于曹操想什么时候收拾刘备,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然而曹操终是疏忽了。虽说他也曾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虽说当时刘备吓得筷子失落在地,但根据曹操后来的做法来看,那不过是他自作聪明的敲山震虎罢了。
  刘备确实被吓到了,可惜他的选择并不是曹操所希望的屈服,而是尽快逃离虎口。刘备很幸运,在他请命带兵截击袁术的时候,程昱和郭嘉两个人都不在场,于是曹操没有稍作迟疑就答应了他。虽说在场的还有一个明白人董昭,但是他的提醒并不足以使曹操幡然醒悟。当程昱与郭嘉回来,那刘备已经急匆匆率兵远去,曹操再追悔可就来不及了。即使如此,曹操心里大概还存有一丝侥幸,他想刘备未必会一去不返。然而事实很快击碎了他的幻想,一切都如程昱、郭嘉之所料,刘备一到徐州便斩杀了车胄,举州反叛。

  曹操曾讥笑袁绍“见事迟”,他自己又何尝不如此?
  由此可见,“见事迟”是相对的。袁绍相对于曹操而言,反应总是慢半拍,曹操相对于程昱和郭嘉,反应可就不是慢半拍了。
  放跑刘备,大概是曹操此生最为后悔的事儿。而程昱早在刘备刚来投奔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为曹操打下了预防针,此等知人之智,确实匪夷所思。
  不知为什么,曹操对程昱一直不怎么重用。等到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给程昱的任务是留守鄄城。
  这并不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也不是什么重要任务,因为鄄城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虽说这里是曹操起家的地方,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这里是无关紧要的一座小城,袁绍甚至不屑于对它发动攻击。
  这一点曹操没有想到,但程昱却想到了。
  当时程昱手中只有七百兵士,曹操派人来表示想多拨给他两千兵,程昱知道曹操兵力不足,坚决不肯接受,回复曹操说:“袁绍拥十万之众,自以为所向无前。他知道我兵少,必定会轻视我而不来攻。如果增加我的军队,他经过的时候就不能不攻,攻则必克,白白损失人马,希望主公不要有疑虑。”见程昱说得诚恳,曹操只得依从他。袁绍率大军经过,听说程昱兵少,果然不去攻打他,听到这个消息,曹操对贾诩说:“程昱之胆,过于(孟)贲、(夏)育。”

  程昱其实也做了两手准备,他一面示弱于袁绍,尽量不招袁绍来攻;一面广收山泽亡命之徒,得精兵数千,准备随时应对万一。说实话,袁绍幸亏没派兵攻程昱,如果派了,恐怕也会有来无回。
  官渡之战胜利以后,程昱率军与曹操会于黎阳,共讨袁谭、袁尚。平定冀州之后,因程昱功劳突出,曹操拜他为奋武将军,封安国亭侯。
  也许是因为郭嘉的离世,也许是因为曹操认识到了程昱的重要,当他南征荆州的时候,终于带上六十岁的程昱让他随军出谋划策了。

  无疑,带上程昱是正确的,可惜,在关键时刻,曹操并没重视程昱的意见。
  日期:2013-10-06 15:47:31
  如果曹操接受了程昱的意见,刘备与诸葛亮将不会有机会。如果曹操听取了程昱的意见,天下极有可能就此走向统一。
  曹操此次南征,进展异常顺利,刘琮不战而降,刘备在当阳大败东逃,荆州七郡传檄而定。面对逃往江夏的刘备,曹营上下臆测纷纷,大多数人认为孙权会杀掉刘备,主动纳降,只有程昱持不同意见,他说:“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於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

  程昱这番话很是耐人寻味。他不单单说孙权会出兵帮助刘备,还预见了后面的发展:在难解势分之际,刘备的实力得到扩充,到那时孙权想杀他也不能了。
  这“难解势分”指什么呢?就是指曹操进军,双方大战。
  如果曹操不进兵呢?那样刘备就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才是程昱想表达的真实意思。
  可惜曹操并没仔细琢磨程昱的话外之音,他简单地认为程昱与他英雄所见略同,因为他也认为孙权会出兵。于是他决定全军东进,准备一鼓作气荡平江东,进而一统天下。

  在曹操看来,灭掉刘备、孙权是易如反掌的事儿,统一天下是唾手可得的事儿,可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儿。曹操不知道,他的骄傲轻敌已经犯了兵家之忌。此次出兵,看似占绝对优势,其实却是隐患多多,凶险重重。
  程昱肯定看到了那些隐患,但他不能说。明知会败,却不能言败,这就是程昱面对的难题。他只能含蓄地指出出兵的结果——成就刘备,天下三分。
  是的,程昱预见到了天下三分的结果。所谓“不可得而杀”,就是说如果曹操进军,刘备将有可能据有荆州,从而与孙权、曹操成鼎足之势。
  有一种悲哀叫无奈。程昱能预见失败的结果,却不能阻止曹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走向失败的深渊。
  赤壁之战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曹操大败,天下就此走向了三分。

  日期:2013-10-06 17:28:05
  后来,曹操西征马超,让曹丕留守,由程昱辅佐,参赞军事。田银、苏伯等在河间谋反,曹丕派贾信前往讨伐。反叛者有一千多人主动请降,众人大都认为应该按照旧法,把他们全部杀掉。只有程昱表示反对,他说:“诛杀降者,那是战乱时期的权宜之计,为的是示威天下。现在天下已经大定,又在自己国内,杀掉他们威慑谁呢?因此我认为不能诛杀他们。即使要杀,也应该先请示曹公。”众人都说:“军事方面的事世子有专断之权,大可不必请示。”听了这话,程昱没再争辩。曹丕知道程昱有些话不便当众说,便请他入内室询问:“您刚才的话似有未尽?”程昱说:“凡专命的事情,是有临时之急,需要呼吸之间做出决断。现在这些人就控制在贾信之手,没有朝夕之变,因此老臣不希望将军行专断之权杀掉他们。”曹丕说:“您考虑得很周到。”立即派人请示曹操,回命果然不杀。曹操归来之后听说这件事,非常高兴,对程昱说:“你不只明于军事计略,还很善于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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