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三国谋士》
第36节

作者: 听松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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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五年,官渡之战爆发,袁绍派遣郭图、淳于琼、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袁绍亲自引兵至黎阳,将要渡河与曹操决战。著名的“斩颜良、诛文丑”的战役就是这时候发生的。荀彧之前有过预言:“颜良、文丑,一勇之夫耳,可一战而禽也。”帮曹操实现这一点的,正是荀攸。

  颜良像(图0703)
  当时曹操想北救刘延,荀攸进言说:“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公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者,绍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白马,掩其不备,颜良可禽也。”曹操采纳了荀攸的计策,派一支军队渡河佯装欲袭击袁绍的后方,袁绍果然中计,分兵防守,曹操自己则亲率主力昼夜兼行长驱白马。当颜良察觉曹军向他扑来的时候,曹操离他只有十几里路程了。颜良大惊,急忙组织部队仓促迎战。曹操派张辽、关羽为先锋,直冲颜良军阵,颜良于万众之中被关羽刺杀,白马之围遂解。之后曹操尽徙白马之民,沿河向西走,诱袁军来追。袁绍果然派文丑、刘备渡河来追。到延津南,曹操勒兵驻营于南阪之下,使人登垒瞭望敌情,及时汇报。哨兵报告:“敌骑兵追至,有五六百骑。”一会儿又报:“骑兵越来越多,步兵不可胜数。”曹操说:“不用再报了。”然后下令让骑兵都解鞍放马。诸将大惊,都以为曹操疯了,纷纷劝曹操回营固守,只有荀攸笑着说:“此所以饵敌,如何去之!”曹操与荀攸相视而笑。这时,文丑与刘备率领五六千骑兵先后赶到,诸将求告:“可以上马了吧。”曹操说:“不可以。”又过了一会儿,袁军骑兵开始分抢辎重,乱作一团。曹操说:“可以了。”纵兵进击,大破之,文丑也在乱军之中被杀(不是被关羽杀掉的)。

  文丑像(图0704)
  日期:2013-10-08 17:26:08

  两战告捷之后曹操退守官渡,袁绍率大军进屯阳武,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相持日久,曹操军粮难济,形势越来越吃紧。为了打破僵局,荀攸再献一策:“绍运(粮)车旦暮至,其将韩猛锐而轻敌,击之可破也。”曹操问:“谁可使?”荀攸说:“徐晃可。”于是曹操用徐晃为主将,史涣为副将,截击韩猛。徐晃果然不负所望,马到功成,击溃韩猛,焚烧了袁绍的粮草辎重,大大鼓舞了曹军士气。就在这时,袁绍的谋士许攸来降,献策说袁绍派遣淳于琼等率万馀兵迎运军粮,将骄卒惰,可袭击之。众人都表示疑惑,只有荀攸与贾诩劝曹操前往。于是曹操留荀攸与曹洪把守大营,他亲率五千精兵乘夜奇袭乌巢,杀淳于琼,尽焚袁绍的粮草。远远看到乌巢火起,袁绍内部又出现了内讧,袁绍拒绝了张颌、高览的正确建议,听信郭图的馊主意,张颌、高览一气之下临阵反水,径投曹营而来。面对投诚的张颌、高览,曹洪不知是真是假,犹豫难决,不敢接受。荀攸对他说:“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曹洪这才开营纳降。就这样,只一夜之间,袁绍便大势已去,无奈何弃军而走,八万大军都成了曹操的俘虏。在这个过程中,荀攸料事精准,判断准确,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建安六年,曹操在仓亭大败袁绍,后袁绍呕血而死,审配、逢纪立袁尚为主,袁谭自号车骑将军。
  建安七年,荀攸随曹操讨袁谭、袁尚于黎阳,连战连捷,破军杀将之后班师许都。建安八年,曹操假意南征刘表,引袁谭与袁尚兄弟相争,袁氏兄弟果然反目,结果哥哥袁谭打不过弟弟袁尚,派辛毗向曹操乞降求救。曹操想答应袁谭,征求众人的意见。群下多认为刘表强盛,应该先定,袁谭、袁尚不足忧虑,救之无益,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荀攸不同于大家的意见,他分析说:“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十万,绍以宽厚得众,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遘恶,此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专,力专则难图也。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这一番见解高出众人甚多,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如何做更有利,显然他比众人看得更清楚。众人都看到刘表强大,却没看到刘表其实只求自保,成不了大患。众人只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却没想到如果袁尚真吞并了袁谭,曹操再图取冀州就难了。而现在,趁着袁氏兄弟打得起劲,帮一个打一个是最划算的做法。曹操听了荀攸的分析说:“善。”于是答应袁谭和亲,把女儿曹整嫁给他为妻,然后“帮助”他进攻袁尚。袁谭降曹对袁尚军队的士气影响巨大,袁尚部将纷纷望风而降,袁尚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是一路败退。只有审配守邺城算是为袁氏保存了一点颜面,但审配毕竟独木难支,最终邺城陷落,袁尚远走辽东。就在曹操围攻邺城的时候,袁谭降而复叛,率所部掠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间,又攻击败走中山的袁尚,吞并了他的军队。其实袁谭此时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曹操发兵征讨,袁谭一战即溃,跑到南皮被杀,冀州宣告平定。

  冀州定则天下定,当时人们普遍这样认为,因为袁绍之外曹操再无对手。在这时,估计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狼狈逃窜到荆州的刘备几年后能咸鱼翻身,最终三分天下。
  平定冀州之后,曹操表彰荀攸之功:“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于是封荀攸为陵树亭侯。
  “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由曹操这句话可以看出,荀攸为曹操出过许多计策,而那些计策大多是不为人所知的。荀攸为人深沉理智,守口如瓶,从不居功,从不自夸。自从跟随曹操征伐,出谋划策往往在密室之中,内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其他人包括荀攸的儿子兄弟都不知道。《魏书》里记载了一件事,可以看出荀攸的美德:“荀攸的表弟辛韬(荀攸姑姑的儿子)曾问及曹操取冀州时的事。荀攸说:‘辛毗为袁谭乞降,王师自往平之,我有什么智谋呢?’从此辛韬及内外人士再不敢问及荀攸军国之事了。”这就是荀攸,为而不言,谋而不功,这是美德,也是智慧。为此,曹操常常称赞荀攸:“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曹丕被立为世子之后,曹操曾告诫他说:“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曹丕很听话,有一次荀攸卧病在床,曹丕前来慰问,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床下。像荀攸这样的人,实在不由人不尊敬啊!

  建安十二年,曹操平定乌丸凯旋而归,下令大举论功行赏。曹操说:“忠正密谋,抚宁内外,文若是也。公达其次也。”这就是说,在曹操心中,荀彧功劳第一,荀攸第二。然后转荀攸为中军师。魏国建立之后,荀攸为尚书令。
  有一件事,估计读者朋友都会感到奇怪:发生于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作为中军师的荀攸竟没留下只言片语,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荀攸没说话呢,还是荀攸的话没被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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