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背后的爱欲缱绻——海的女儿》
第31节

作者: 叶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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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候在门外的侍女向他躬身行礼,他忘却了往日里温文风度的做派,一心里都是她的影子,只径自往外走,牵来一匹烈马,驰骋到宫城外的吉普赛酒馆里买醉。铜铃响动之下,吉普赛女郎弯鞠纤腰,勾动手指,抬起大腿,笑得肆意,在那挑逗的舞蹈身影之间,他以酒精充斥身体。如此醉过去后,昏沉之间,他脑中抛不开弥赛尔的影子,开始放纵地想象,在想象中以不同姿态充分拥有她,想得全身绷紧,筋疲力尽,最后只余一手冰凉。

  此后,他刻意不再去看她,与她始终保持着距离。
  日期:2014-06-16 11:13:44

  此刻他们相距不远,却彼此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理智告诉他,在迎亲的途中带上她,是幼稚而肤浅的决定——更何况,她还是斐迪手中的一枚棋子。但让他舍弃她,杀掉她,他不忍。他下了个朦胧的决心,等回到勃艮第后,将她放到自己的其中一座城堡中养着。
  这念头刚起,他也有点意外——
  他本以为自己跟这王朝的历代国王不同,不会有QingRen。从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权力啊。
  眼前,带着盐味的海风拂过弥赛尔压在帽子下的头发,有丝丝缕缕贴着脸颊滑落,轻轻飘起。
  尤文站在那里,无声凝视。忽然明白,当你拥有权力,你便想占有更多,即便那本不属于你。
  水手前来报告:“王储殿下,前方便是拜占庭了。”
  尤文一只手扶着船身,一只手指向远处海面上,遥遥可见的白色尖顶建筑物,像一群白色海鸟停留在蓝色海平面。
  船舰渐渐靠岸,沿岸插满皇家旗帜,列了红地毯,遥遥可见皇室贵族众人在皇家码头上, 亲自迎接。随着船舰一点一点接近陆地,岸上人影逐渐清晰起来。中间为首一人,高高骑在马背上,一身华服深袍,正是拜占庭的王储查士丁尼。

  尤文调整出笑容,摘下礼帽,向岸上前来迎接的皇室贵族各人挥手致意。
  在那一刻,弥赛尔意识到——将自己的形象、婚姻甚至整个人生,在众人目光中接受检阅,是尤文身为王储的命运。而陪同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不会是自己。
  她拉低帽檐,盖住自己的脸庞,悄然往后面的人群中退去。
  踏上陆地时,尤文发现弥赛尔已经不在身边。他无暇面对内心的情绪,因为查士丁尼已经迎上前来,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笑着,宛如好兄弟一般热情相拥,查士丁尼嘴上说着热情的话,彼此的眼睛却都在打量对方。
  ——查士丁尼身着深蓝色与亮绿色相间的衣服,布满几何图案纹样,华丽的精纺羊毛大斗篷,手上戴着夸张的戒饰。他的头发深棕色,明亮的眼睛深邃,跟妹妹夏洛蒂有几分相像,只是看上去有几分奢靡的气息。

  尤文心想:他跟传闻中的一样,看上去是个好色贪玩之人。假如这不是他刻意制造的面具的话,那跟夏洛蒂成婚后,他们诞下的继承人从查士丁尼手上夺得王位的可能性不小。
  查士丁尼大笑着,“我这个妹妹可真是运气好得过分!从海里救起来一个泱泱大国的王储不说,竟然还是这样一个俊美男子!”
  两人说着场面话,坐上马车,往宫城方向行去。
  弥赛尔跟在尤文的大批随从之中,遥遥看着前方的宫殿城宇,看着那长长的迎亲队列,那队伍那样长,尤文就在最前头,跟她离得很远很远。她昂起脖子,抬头只见鸽子成队西归的身影,隐没在暮色中的宫墙内。
  鸽子可以成群结队归家,而现在她的家在哪里?她到底是人类,还是人鱼?
  日期:2014-06-16 11:31:05

  尤文抵达皇宫后,首先去拜访夏洛蒂的父亲,查士丁尼一世。要到晚宴时,夏洛蒂才会见到他。
  但是那些调皮的侍女们,要已经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公主的未婚夫了。她们相互传着消息,暗自艳羡公主的福气——生于皇家,容貌美丽,如今还嫁得个英俊风仪的夫君,要成为未来的皇后。
  寝室很长,高高的天花板下,壁炉上的镜子前摆放了一个个天使雕塑。夏洛蒂坐在窗前的扶手椅里,看着窗外人们来来往往,在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
  听见有男人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她突然紧张起来,身子往前倾。那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了,熟悉的笑声传来,“你在坐立不安吗?”
  夏洛蒂转过头来,赌气地看着眼前的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查士丁尼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他随意坐在夏洛蒂的床上,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头棕色的鬈发。“我真希望,日后我的妻子也会像你这样,深爱着自己的夫君。”
  远处教堂传来晚祷的钟声。夏洛蒂在这声音中,趁机将脸转到窗外,看着窗外的花园,看着那些身着勃艮第服饰的随从慢慢步入宫中来。
  她是个很聪明黠慧的女子。自小在这宫中长大,生母不过是父皇情妇中最不受宠爱的一个,但是她懂得察言观色,她知道父亲只有一个儿子,宠溺无比,便想方设法地博取哥哥的喜欢,而查士丁尼也在众多姊妹中,最喜欢这个可人的妹妹。
  父皇便渐渐也爱屋及乌。在将她的姐姐们嫁出去后,也谋划着,要将这个小女儿嫁给本国的贵族,或是邻近国家的王子。
  谁料到,她会救起勃艮第王储,并和他订下婚约。
  连查士丁尼也不禁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
  他身着猎装坐在床沿上,把玩着手中帽子上的纯白羽毛,听着远处漫长的叮当钟声,“亲爱的,我衷心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哥哥,你这话是认真的?”夏洛蒂忽然压低声音。
  “你这算是怀疑?”查士丁尼笑了起来。

  夏洛蒂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什么表情。暮色中,只见她身板挺直,那是十六年来在皇宫中培养出的良好风仪,蓬蓬的裙子下摆垂落在地毯上。
  但显而易见,她并非在开玩笑。
  查士丁尼有点意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无论如何,她毕竟是自己妹妹,不是么?他一笑:“我当然希望你幸福”
  “那么,那些会令我不幸福的人,你也可以找人替我除掉么?”她转过脸来,十分认真。

  查士丁尼心想,还以为什么事,原来不过这么小的要求。他笑了笑,然后装出十分正经的神情:“不。”
  没等夏洛蒂露出娇嗔不快,他已高声笑起来:“妹妹让我杀个人,我怎么能假手于人呢?”说着,他站了起来,拍手大笑:“告诉我,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夏洛蒂回过身,纤白的手微微伸出窗外,定定地指向花园中。
  他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在蜿蜒如细线进入皇宫中的勃艮第侍卫中,最后一人身形纤细,明显比其他男子要矮小,走路姿态也比寻常男子要扭捏,似乎因脚痛等原因迈不开步,尽管拼命追赶,但依旧远远落后于他人。帽子遮盖住他大半张脸,但依然露出他细致的下巴。
  日期:2014-06-16 11:37:53
  查士丁尼一笑:“这可真巧,我今天正要去打猎.”说着,他从一旁的箭囊里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倚在窗前瞄准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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