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背后的爱欲缱绻——海的女儿》
第34节作者:
叶皆辛 尤文心里想到了弥赛尔。他将外袍披上,将两襟在身前拢好:“叫他进来。”
侍女躬身行礼,便往外走去。不一会,她再次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少年打扮的弥赛尔。
在拜占庭的这几天,尤文一直没有跟她碰面接触,只是暗中让人保护她,并向他报告她的动态——他害怕查士丁尼向她下手。而这种因妒忌而形成的阴暗心理,像红色的小毒虫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啃咬着他。
弥赛尔快步向他走去,眼神急切,开始指手画脚。尤文看一眼室内,让侍女们退下。
“你慢慢说。”他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总是这样,她总是毛毛躁躁如小孩。
她一把摘下帽子,头发散落下来。她指着外面的海面,边用手比划着示意:“海上有大批军舰和海盗船,正往这边驶来。”
尤文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是斯堪的纳维亚。然而此刻的海面上,风平浪静,在海岸边巡逻的海军,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弥赛尔比划完了,便看着尤文,等待他的迅速行动。但出乎意料的,他却平静地问她:“你怎样知道这消息?”
“是海里的鱼告诉我的。”她焦急地“说”。
刚才奔跑中的头发散落,淡金色长发蓬松地披在她身后,映着她无暇的肌肤。因为奔跑,她脸颊潮红,恳切的目光盯着他。
尤文忽然想,如果她不是斐迪派来的人,那该有多好。他会为她建造世上最美的鱼池,将她养在里面一辈子。
她见他没有反应,便伸出手来,焦急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她的手指,触感细腻。尤文突然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唇。
弥赛尔吃了一吓,猛地往后退去,盯着他看,又看了看他身旁挂着的那套礼服——那是他要迎娶夏洛蒂时,所要穿的服饰。
这衣服刺痛了她的眼。但更刺痛她的是——他竟然可以在自己结婚的清晨吻自己。
日期:2014-06-18 10:07:42
尤文将她的头发拨到脑后:“是斐迪让你这样告诉我的?”
弥赛尔摇着脑袋,仍旧晃着他的手臂,动着嘴唇:“快想办法吧。”然而尤文却只是看向海面,仿佛陷入沉思。
她突然明白了。
他始终没有信任过她。
良久,只见尤文回过头来,似乎要对自己思考的结果下结论:“我相信你,因为你不会说谎,但是你也分不清敌我。”他用手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细细软语,“斐迪在利用你去对付我,你知道吗?不过没关系,等我将他、将查士丁尼一一灭除掉,成为勃艮第和拜占庭的王,这国土上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了。包括你。”
他将发着怔、不明所以的弥赛尔搂到怀中,亲吻她额头,低声地:“现在你乖乖的。等这场迎亲仪式结束了,我再将你带回去。”说着,他用匕首将扶手椅上的袍子割成长布条,将弥赛尔的手腕捆缚起来。
尤文摇了摇身边的手铃,仆从款款步入。他吩咐说:“将她带到塔楼上,暂时关押起来。”那塔楼是查士丁尼一世所安排,作为尤文带来的下等侍卫居住的地方。弥赛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仆从顺从地向尤文躬身行礼,便将她带往外面。
在外面伺候的侍女,见弥赛尔被人捆缚着带出去,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向尤文请示。只见尤文已经走了出来,语气平静地:“替我换上礼服。我要去见查士丁尼一世,要求迎亲仪式提前举行。”
查士丁尼觉得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头昏脚沉,身体虚软。他揣摩着,也许父皇告诫他不要过分纵情声色是对的。他开始纳闷起来:那么那个小美人,他可拿她怎么办好呢?如果自己不曾见过她,或是当日将她一箭射死就好了,省却了现在的烦恼。一旦见过了,又得不到,他便觉得心里一直痒痒的,那双空虚的手总想狠狠将她抱入怀里。
他下定主意:在今天迎亲仪式举行前,他一定要找到她,将她软禁起来,不让她跟随队伍回国。
他拼命想着,她现在是一身侍卫打扮,既然不在宫中那些侍卫的驻所中,又会在哪里?想来想去,他忽然记起当日父皇让人安排,要求将临海的塔楼设为勃艮第随行的下等侍卫住所。他咧嘴一笑,策马往塔楼方向奔去。
日期:2014-06-18 14:07:37
迎亲仪式在海边举行。船舰下方,有祭司在洒圣水,身穿白袍的孩子们手捧着蜡烛唱圣诗,为这对新人。皇家船舰周围,乐师奏起了音乐,其中还有弥赛尔曾经练习过的竖琴。
但她现在毫无心情。
她被困在塔楼顶端,两手按在嘹望台上,踮起脚尖远眺,她能够看到海平线的那端正有舰队驶来。宽阔的洋面仿佛将世界分隔成两个极端,一头是歌舞升平的欢快,另一头是战乱纷争的起端。
她闭上眼睛,倾听海风带来的声音。她仿佛能够从风声中,辨识出有多少艘战舰,听到战舰上的风帆猎猎作响,听着水手们的吆喝声。鱼群沿着船舰队列的行经处游动,在船身往水面上划开的白色波浪纹样之间活泼跳跃。
“你果然在这里!”
弥赛尔赫然回头,只见查士丁尼抱着双臂,站在她跟前。这逼仄的空间内,只有蜡烛的亮光营造出神秘静穆的氛围。但这个男人的贸然闯入,突然打破了这种宁静。
他向弥赛尔走去,轻声笑着,“躲到这里来——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尤文的主意?”他向她伸出手去,细纱衣袖擦过她的手臂,她警觉地转了个身,飞快躲开。
查士丁尼却像逗小动物玩的少年,开心地打量着她的模样。她现在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子,太阳透过塔楼的窗从外面射入,映在她身上,使她有种异样的光芒。他微笑着说:“你穿上女装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的确很美。”
这时海面上的风突然一阵紧似一阵地刮了过来。弥赛尔顾不上理他,赫然转过头去,遥遥地只见海平线那边有星星点点的白点,那是斯堪的纳维亚方向驶来的战舰。她心急如焚,突然抓住查士丁尼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指着外面,咿咿呀呀地跟他“说”,有战舰过来,有战舰过来。
然而查士丁尼却丝毫没在意看她的嘴形。他为这个少女突然回心转意而大喜,哈哈笑着,突兀地在她脸颊上一吻。弥赛尔觉得受到侮辱,涨红了脸,用力甩开他的手,再也不去看他,只绝望地看着外面。
查士丁尼这才顺着她的目光向往看去,只见一派平静的洋面上,似乎有白色星点正朝这边驶来。他心下猜测:难道会是战舰吗?不可能……
但当他看清楚那些竟真是战舰队列时,他大吃一惊。“得赶紧告诉父皇!”他抓起帽子就要往塔楼下奔。没走出几步,又想着要将弥赛尔带走,然而当他回头一看,却见到弥赛尔的身子已经攀出塔楼之外。
他吃惊地奔上前去,要将她拉回来,却见她那淡绿色的身影一晃,已经纵身跳下去。他探头一看,她的身子没入深蓝色的海水中,只泛起如水上莲花般的白色泡泡。她整个人,如同被水生花所吞噬掉般,消失不见。
日期:2014-06-19 11: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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