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背后的爱欲缱绻——海的女儿》
第40节

作者: 叶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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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斐迪在她身后吩咐下人:“为她换上干净衣物,带她到城楼观焰火。”
  日期:2014-06-22 18:39:26
  这边是国王居住的区域,因此设计风格也跟别处不一样——宫殿的墙壁更为厚实,防止隔墙有耳;窗户极狭小,就像射击口一样,位置高,易于防护;整个寝宫结构为八角形,这样,任何可以的攻击者都会被监视到,确保防卫无死角。
  这些东西,老师都曾经在课程上教授过。只是现在的弥赛尔,却已经对这些视而不见,只跟随着侍女们,在这只有清冷月光照映的长廊上经过。
  又转过一个拐角,侍女突然听不到身后面的脚步声,她好奇地转身去看,却见弥赛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地方看。侍女狐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在看向房间里的一尊雕像。
  那是原王储尤文的房间。尽管斐迪没有下过任何指令,但在尤文失踪后,这房间迅速被”善于揣摩新君王意思”的人清空,连房间里那座漂亮的尤文雕像,也被砸碎。连同这房中其他尤文所收藏的精美工艺品,都变作破碎的废物。
  “我们快走吧。”侍女低声催促。
  弥赛尔恍若未闻,走入房中,抱起雕像的脑袋,轻轻搂在怀里。她的手指,在那漂亮的线条轮廓上游移。
  这样近地接触这酷似他的线条,让她有点想哭,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个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王储喜怒无常,如果太久没见到你,他会……”侍女弯下身子,再次催促。
  弥赛尔将那雕像的漂亮脑袋,极慢极慢地放在脚边。她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将雕像碎片拾起。碎片尖锐,扎入她的手指,流出鲜血来,染红了那白色的碎片。她依旧像收拾珍宝一样,一片片将它们拾起。
  侍女见状没办法,抬头看了看,前方就是守卫室了。她提起裙子,往前快步走去,消失在黑暗中。不一会儿,她又踱了回来,身后跟着高大的皇宫守卫。那两人见弥赛尔这样,只好低声咕哝着“冒犯了”,一人一边将她提起来——她的身子极轻,一下子双脚离了地面。她双脚扑腾着,目光却始终离不开那已经破碎了的雕像。
  侍女只好安慰她,一字一顿地跟她解释,好心好意地说:“我们会让人将雕像重新修补好,抱到你房间的。”就这样说了好一会,弥赛尔才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再闹腾。侍女向那两个皇宫守卫使了个眼色,两人将弥赛尔放下,却依旧一左一右站着。
  弥赛尔却匆匆奔过去,再次蹲下身子。她左右张望,见到房间角落有一块被扯落下来的帘子,原是一块窗帘,依然干净。她将那帘子拉过来,将雕像的几个主要部分仔细包好,教导侍女手中。又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意思是“这些也要带走”。
  侍女向她行了个礼,再次向她说“没问题”。弥赛尔这才迟疑地放手,将那包东西完全交给对方。
  那侍女和两名皇宫守卫相互对视,端详着这少女,都在心底诧异:这么美的女孩子,心智居然跟小孩子一样,但又有偏执如成年人。所有这些特征加诸在同一个人身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这侍女也来不及多想,生怕时间拖得太久,斐迪会发脾气。她赶紧抱着那些雕像部件,将它交到那两名皇宫守卫臂弯里,叮嘱他们交给宫廷艺术家修补,再交回给她,由她来放到弥赛尔房中。
  那两名守卫拿了这些东西,就离开了。弥赛尔在他们身后跟了几步,一直张望着,眼睛紧紧盯着。侍女再次俯身行礼:“今天是斐迪殿下的加冕日。时间拖太长了,殿下会怪责的。”接着,便将还在回头张望着的弥赛尔拉走。
  日期:2014-06-23 10:36:51

  今天一整天的忙碌,在晚上的加冕仪式中,渐渐进入**。焰火停下,四周一片安宁,教皇亚历山大的仪仗向加冕所在地的圣母院驶来。教皇的座驾由8匹纯白色大马拉着,车上放着镀金青铜三重冠。车队庄重地穿过皇城大街,道路两旁跪着成千上万的民众,不住喃喃祈祷。
  不一会儿,教皇一行进入了圣母院。大批观礼者把圣母院挤得水泄不通。大批大臣、权贵、枢机主教、将军、贵妇人、各国皇室成员等早已经进入主教宫,看着教皇步入,纷纷弯腰向他行礼。教皇坐在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座椅上,开始祈祷,等候皇帝的驾到。
  也有没向教皇行礼的人,比如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托尔斯。维京人信奉他们自己的神祇。他此时坐在离教皇与新帝极近的观礼席上,是仪式上的贵宾。他默然不语,外人见这高大的金发王者如此沉默,也不敢与他接触。他得以安静地旁观众人。
  尤文负伤堕海后,斐迪自然而然成为勃艮第的王储。而由于拜占庭帝国王储查士丁尼毒发身亡,公主夏洛蒂同样随船只堕海,老国王病发卧床,因此偌大的帝国,顷刻间几近分崩离析,成为他与斐迪的囊中物了。
  当然,对于这囊中物的处理,他倾向于瞬间占为己有。斐迪却有不同意见——帝国虽疲软,但民心还在,倒不如留着老国王,作为他们的傀儡,再逐步蚕食。
  托尔斯沉默着,认同了他的方案。
  只是私下里,他这个“来自海上的野蛮人”,也有自己的小想法。毕竟他与斐迪,不可能是真正的、长期的盟友,不过因为一时利益勾结一起罢了。
  这时,礼炮突然轰响,一辆由黄金装饰的豪华马车在八匹灰白色高头大马的牵引下,朝圣母院飞奔而来。车队穿过连接教堂与皇城的桥梁,穿过桥上两侧有大师贝尼尼雕刻的天使像,在教堂前广场上停了下来,围观的群众高呼"国王万岁!"。斐迪的扈从行列身着黑红相间的军中制服,开始进入教堂。走在最前头的,是衣着华丽的一般朝臣,其次是佩带勋章的帝国元帅,随后是皇帝的重臣和高官。

  在这些开路的人身后,是身穿暗蔷薇色天鹅绒大袍和金搭扣短外套,脚着军靴,出现在围观群众面前。人群中开始爆发出欢呼声。

  教皇登上祭台,宣布仪式开始。众人俯身,向教皇行平身礼,偌大的大殿中,除了托尔斯等几名异教徒外,唯一没有行礼、冷眼旁观的,就是斐迪。他斜身靠着坐垫,眼中露出希望仪式赶紧结束的不耐烦神色。
  教皇宣布,开始加冕。
  斐迪走到祭台前面,跪在跪凳上,教皇过来为他履行礼仪。他举起手中的皇冠,正准备戴到斐迪头上,没想到手中一空,斐迪已经抬手将它接过来,自己戴在了头上。
  教皇跟所有人都怔住了。接着,教皇的脸白了片刻,又转青。
  倒是一旁的托尔斯看得了然:他显然是故意做出这样一幕,好让大家知道——在勃艮第,教权永远不可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倒是坐在贵宾席中,身为梵蒂冈第二把手的红衣主教美蒂奇,看着眼前一幕,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
  头戴皇冠的斐迪转身迈出大殿,脱下披在外面的蔷薇色天鹅绒大袍,内里的戎装显得他异常笔挺。他步出广场,踏上为这仪式临时搭建的华丽检阅台,面向他的军队,下令分发皇家徽章的战旗,高声发表演说:“士兵们,看看你们的旗帜!这面旗帜,永远在你们的皇帝为了保卫他的国土、他的宝座、他的臣民所必需的地方。这面旗帜所在之处,就是勃艮第最勇敢的人所在的地方!誓为保卫战旗而牺牲生命吧!誓为能够永远把鹰旗保持在胜利的道路上而鼓起勇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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