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界风流》
第14节

作者: 浮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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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自把自己的一碗浆面条喝个底儿朝天,天明问:“你们还吃不吃了?”两人同时抬起眼,看看天明,弄不清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都再吃一碗,还是他自己再吃一碗,还是叫他俩每人再吃一碗?便问:“你吃不吃了?”天明说:“不吃了。”他俩人也不好意思说再吃,天明便叫年轻姑娘结账。
  “四六二十四,三五一块五,共二十五块五,出二十五,块钱算了。”
  本来三个人手都伸在口袋里,单等算完账争着付钱,姑娘这一算,他仨人都傻了眼,天明说:
  “咋这么多,你这小笼包子有几斤?”
  “三个一斤,共四斤。”
  账算的是对着哩。 
  天明憋得脸通红,大龙、小龙拳头也捏的咯嘣嘣响:“坑人,走,找个秤,称称!”
  “咋?想耍赖?吃了饭不掏钱,吃不起甭吃,吃了就得掏钱!二十五块,掏,不掏也得掏!”。 
  不知从哪儿过来两个男人,一个像李逵,一个尖嘴猴腮留小胡儿。

  黑李逵向三人直瞪眼:”想叫修理你的不是?掏钱!”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嗵!”黑李逵往天明的脸上就是一拳。
  大龙小龙没见过这阵势,下意识地往后退。天明的鼻子已滴出血。
  “你,你凭啥打人?凭……”
  还没等说出来,又一拳可挥了过来,大龙忙把天明往这边一拽,拳没打实,那人还要打。
  留小胡子的人拦住了,说:“尝出味道没有?到底掏不掏?”
  “不掏,再打,打死这几个乡巴佬!”那人说着往这边来。
  大龙见势如此,只得摸出身上带的二十块钱,又往别的口袋摸,“再掏五块!”小龙又递过去四块,眼怯怯的盯着他们,像在听号令。“还少一块!”小龙又掏出一张五块,那人接过去:“走吧,想挨修理了再来!”
  小龙还想着找钱,黑李逵瞪着眼:“咋?”
  大龙见势不对,也不敢叫找钱了,拉了小龙天明离开,小龙天明还有些不情愿。黑李逵看他们有不服气的样子,便骂骂咧咧手指着他们向几个人走过来。
  三个乡巴佬,
  车站乐逍遥。
  饭摊遇地痞,
  仓皇把命逃。
  几个人又挨打了没有?且看下章《新兵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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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3 10:27:05
  19 新兵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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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黑李逵”只虚做了个要追的架势,见几个跑了,也不追赶,指着他们的背影,像耍猴子一样 ,哈哈大笑起来.....
  和天明三人去车站的的同时,金贵也出来转了,他和比他大几岁的黑旦一块儿。
  金贵出来才一个多月。那次在饭场金贵说想来跑药,金贵是他爹的宝贝肉疙瘩,第二天他爹便专程到陕东市跟老黑说了,第四天金贵便背着铺盖卷到了岳家屯。

  老黑夫妇出于金贵他爹的面子,叫小伟领着金贵租了房子安顿下来。金贵自小没出过门,出来了十来天着急想家,回去了一趟,说是跑药好跑,把黑旦勾引来了。饭场俩能得跟豆一样的人,出来闯世界了。俩人住在一块,分摊房租,他们租的房子和天明们住得不远。
  他俩今天也出来逛街了,去了解放路。那里有个搭临时棚的小市场,多卖些中低档服装、日常用品,也有摆地摊的。
  他俩没坐公交车,商定走着去:一来可以消磨时间,二可以领略一下城市风光。岳家屯离解放路只有两站路。 一路上金贵成了向导,黑旦也觉得新鲜,但新鲜之下,却感觉力不从心:城里再也没有了村里饭场的随意调笑,自己的聪明才智在生意场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这里离乡情渐远了,即使自己碗里的红薯摆放的再有趣,恐怕也没有人开玩笑了。
  约二十分钟,他俩到了解放路。

  市场虽然不大,商品也够丰富的,从南到北一溜拉开,一个小格一个小格都摆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及箱包皮带等商品,比起大李庄的集市是大多了。
  黑旦是打算买双皮鞋的,他脚上穿的是从家来陕东市时在镇子上买的球鞋,白帮加了两条红道道,这段时间老是穿着。好在他不出脚汗,洗一次也穿个十天半月。脏了脱下来,赶晚上洗,放在做饭的火炉边,第二天起来照穿不误。只是他到医院,好像那些大夫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的打扮,感觉自己该添置点什么了。
  黑旦的眼光只在鞋上溜。看看这双样式,问问那双价钱,看上眼的嫌贵,价钱便宜的没质量。
  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看了两遍,连卖鞋的老板也成了熟人。 最后选了一双,咖啡色的抛光皮鞋,二十五块,价钱可以接受,质量也说的过去,但只怀疑是不是真皮,那摊主发誓赌咒,说不是真皮你送来,假一罚十。黑旦也就买了。
  金贵不买啥东西,他家的条件比黑旦好,他说要买东西买好的。他到现在已贴了两千多块钱,没送一份钱货。他不想跑口,太费劲,扯着腿子跑,还得腆着脸给人说好话,低三下四。

  金贵说:“我来时我爹就说,也不凭你来挣钱,家里也不缺吃不缺穿,弄不成去球,可别屈着了你!”
  金贵只自己一个,无兄弟姐妹,父母舍不得离开半步,只是他硬想跑药,父母才放他出来耍耍。
  俩人往北头,见有一行地摊儿,摆着全是牙膏、牙刷、胰子盒等一些日用品。黑旦见一个剃须刀精致,蹲下拿起来看。一推开“丝丝”转,放在嘴上试一试,“嚓嚓”地响,倒比自己那个老式的方便,不用温水润胡子,刮着也不疼。问多少钱,要三十元,太贵,快顶一袋麦子了。
  站起身要走,摊主小伙子叫住了他,说十块钱买不买?黑旦还有点犹豫,金贵急了:“球大一点事儿,搁住费劲,买了算了,钱不够我给你垫上!”
  黑旦也老想要:“那你掏钱吧!”黑旦口袋只剩下七块多钱了,干脆让金贵把十块钱全付了,也算借了一回,以后好还。
  俩人又蹲下,挑、拣、试,年轻摊主不错,也帮他们挑选。不知不觉攀谈开了,方知年轻摊主是油泵厂的职工,大学毕业,分到油泵厂干了三年,油泵厂频临破产,工人们都歇着班,自己摆个摊,挣点生活费。
  黑旦像发现了新大陆:大学生摆这样一个小摊?又看了摊主戴一付镜子和文雅劲,不像常做生意的,方信。只是产生一种异样的滋味。

  大学生在他们心目中是有至高无尚的,上了大学荣荣耀耀端铁饭碗,一辈子就安扎住了,咋是这个样子?朱老黑连个收条都打不出来,手里却有那么多钱,上学与挣钱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上了大学连自己这些没文化的土包子也不如? 于是有了一点恻隐之心,想给摊主说说,叫他去跑药。话到嘴边,没说出口,万一人家不干自己不丢了一个人?这不属于自己的义务,算了。
  摊主告诉他们,摆地摊这一溜子都是下岗职工。他俩方觉得城市里也有可怜人。农村人进城日鬼倒棒槌,都成了有钱人,一个个神气,原本令人羡慕大学生却成了这狼狈样子。
  堂堂大学生,
  下岗自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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