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情义深，
　　舅甥心连心。
　　暗中表心意，
　　男儿自悲戚。
　　天明特地嘱咐了南南，要他守口如瓶。
　　下午天明去村北耍去了。晚上回来，没见媳妇，掀开锅，见没做饭。“你妈呢?”“在睡觉。”天明走进里间，见媳妇在蒙头睡觉，推一推不动，问又不吭声。天明知是给钱的事情露了馅。
　　夜里，天明钻进被窝里扳着媳妇的身子，千抚万哄，媳妇只是不吭声。一直哄到夜里两点，媳子才哭着诉着骂着：“你有钱，管你给谁呢，你不用跟我说!你不把我当成人，你偷着给人钱，你背着给人钱!”
　　“你多（么）有钱，我给了两块，你就给了五十块，一下子就给出去了一百，加上我给的四块，一共一百零四块。
　　“才给了咱南南多少钱?五十块，共吃亏五十四块!
　　“啊，你姐亲，你姐亲，你姐不给南南一百零四块呢!你姐小时候引你，携你，她应该，她是谁养大的?她是帮你妈的忙！”
　　“你妈还能做动(活)呢就给她钱，给到啥时候呢!老了就死，也不早点死!”
　　天明气极了，握紧了拳头，就要砸下去，但是没砸下去：拳一下去十天二十天是不能安生了。
　　“不说了，中不中，就算是我不对，中不中?”
　　天明媳妇能罢休吗？请看下章《天明丢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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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4 13:28:43

　　28　天明丢口　　
　　.
　　天明想把媳妇的情绪调整过来，又去扳媳妇身子，扳不过来，硬往媳妇身上上，被推了下来：”你不用来动我，你姐亲，你去跟你姐过去!”
　　天明没招了，气到了极点，不哄了，猛地折起身子，抓了个枕头睡到了床那头。
　　夫妻斗气为哪桩？

　　只因不是一个娘。
　　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忘娘亲又怎样！
　　.　
　　过了正月初七，天明到了陕东市。过节的阴影虽然还在，但他强打起精神，第二天就去邙岭上那个医院找采购。

　　院长这会儿滑得很：天明的礼收了，猴娃的礼也收了，谁也不愿得罪，叫他们都去找采购。
　　天明摸到采购家，给采购五百元钱，采购没弄过这事，不敢要，天明硬是留下了。采购说叫他三月二十号去取计划。
　　到了三月二十号，天明去了，刚拿了计划在看，猴娃也进了采购办公室的门。
　　猴娃也见过采购两面，猴娃说院长叫来取计划的，采购也不好说不给。

　　正好没办法，国营道北公司的老张也去了，笑咪咪地，他安然得很。
　　采购说：“就这些计划，你们分着拿吧!你来的早优先。”这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采购，手足无措了。
　　天明挑了两张品种好些的，还有两张，采购说你俩挑吧，一人一张。
　　猴娃取了一张品种好点的；另一张上的品种，全是些软膏和小器械，也无心送。
　　道北老张仍笑迷迷的。他很清楚，正规军是争不过这些土八路的：公司只给自己发工资，超额部分百分之二提成，哪儿有钱跟他们竞争!

　　“你们不要的，是我的！”老张自嘲地拿起了计划，公对公，拿回公司交差算了。
　　猴娃先走，到大门口放慢了步子。天明迟了一会也出来了，见猴娃在前，放慢了步子。
　　猴娃停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太卑鄙，这是人的一面；但卑鄙来了钱，还觉得值，这是兽的一面。
　　他停下来是想寻求一种谅解，良心上会好受一些。
　　他向天明走过来：“我真是，真是……反正道北公司也送，你一个人也做不完这生意。”
　　天明“哼”了一声，只管朝前走。他觉得，多说一句话就会脏了自己的舌头。
　　天明没和猴娃吵闹，他觉得没吵闹的条件。虽然说是堂兄弟，但已出了五服。天明只弟兄两个，但哥哥懦弱，支不起门面儿，也给自己仗不了胆儿。而猴娃弟兄三个，一个比一个牙长。

　　天明恨在心里，只想进一步巩固阵地。
　　送货的时候，天明去库房找库房保管。库房保管收药验药，也很关健，天明未雨绸缪，趁没人，给保管二百块钱。不料，那女保管硬是不要。天明见如此态度，只得作罢。
　　过了七八天，天明去结账却爆出了冷门。原来保管把天明给钱的事儿，在医院到处宣扬，全医院人都知道了，弄得天明十分尴尬。院长埋怨天明：“你这样做，保管肯定想着我也接了钱，看你办这事，以后你不能往医院来了。”
　　到了采购处，采购也是这番话。
　　天明弄巧反拙，心中大骂起库房保管来：“李保管，你真不识人呀!别人眼里没你，不给你钱，你倒不说啥，你这不是把我坑了!”

　　李保管铁面无私：“别人没给，我咋说?谁给，我就说谁!”
　　天明再也没有办法，恨起自己来。刚见曙光，又是惊雷，天明几乎承受不住了。
　　猴娃也听说了这件事，暗暗高兴，与保管公事公办，专与采购、主仼、院长走关系。
　　天明又到了电机厂卫生所见了所长，所长说：“单位上研究过了，现在医药方面特别乱，肯出问题，只从国营单位进药。咱们这先停一停，以后再说。你要是嫌亏，我给过年你送的礼作成价，还给你！”
　　后边这句话，把天明的脸也说红了，再不好意思接话朝下说，只顺上边那句话：
　　“我们公司也是国营公司啊!”

　　“那你把你们的证件拿来看看，好捂捂大家的嘴!”
　　“中，隔天我拿来!”
　　天明回去了。
　　天明能拿来证件吗？请看下章《九生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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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4 15:34:05
　　29　九生跑药
　　天明回去便准备三证一照。
　　这个卫生所很小，连兵带官才三个人。
　　他原来从老城那边进药，回扣是8％。天明让利是10％，又觉天明这人比老城那小伙子老实，年前就叫天明进了一回。后来老城那小伙子把回扣涨到了12%，所长又把计划给那小伙子了。
　　天明把证件准备好，带着证件去了卫生所，所长千理万由推辞，这个小口也丢了。
　　谁说没有命运，
　　因何俩口丢尽？
　　问声清廉保管，
　　可知舌头杀人！
　　九生上次从大超那儿借钱以后，大超的的那句话一直像小鹿儿一样碰撞着他的心：　　“九生，干脆不上班了，也出来跑药吧!”自己能不能也去跑药呢？心里翻翻腾着，波澜一直翻卷不止。他见到了大超房子的装修，大超的生活，大超的心态气度，这些都和大超的成就相关。过罢春节，九生同媳妇商量，媳妇同意，也很支持，便和单位签了个留职停薪手续，加入到了跑药的行列。　　
　　来陕东市后，从大超那儿又拿了两万多块钱，送了点货，都压在口上了。这两天，手里很紧，连生活费也没有了，也不好意思再向大超借。事儿也是往一处挤，他前些日联系的一个部队门诊，让他送点货，计划不大，一千代速效伤风胶囊，一件强力银翘片，还有几样零货，批价开出来有三千多块，能挣一千来块钱，本钱得千把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