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和小光在村里住的不远，在同一条街上。九生和小光两家人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在家时你帮我借的有不少来往。虽然这几年见的少了，原来的感情还有。九生来陕东市跑药之后，肯和小光见面，小光对九生也热情。小光多次对九生说：“有啥事说一声!”态度诚恳，一时九生也没需要帮助的，心里却热乎乎地。
　　昨天九生在药市见到了小光，同小光说借一千块钱。小光答应的很慷慨，说：“今儿是星期日，帐户上的钱取不出来，你到明天下午去家里，我给你弄好。”
　　到底是错对门，小光办事真不赖。九生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用为这钱作难了，只等到星期一取出了钱，把货一整，送去算了。“无事一身轻”，九生吃饭也觉得有滋味了。

　　九生满怀希望地等待“明天下午”的到来。
　　九生牢记小光的话，　到星期一下午，九生略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上眼镜，去小光住处，还给小光的两个孩子捎了两条娃哈哈果奶。
　　小光在家。
　　让座，坐下。小光笑着招呼他，脸有点红。小光的媳妇也在，说不清的表情，一直没吭声。九生也不计较：对门住了多少年，知道他媳妇爱使性子，是个脸色三天两头变的人。
　　“倒杯水吧，喝水不喝?”小光问。
　　九生说：“不喝，不、不用费事。”结巴味儿出来了。稍微迟了一会儿，见小光无话，九生便提起了借钱的事。

　　“钱取、取出来了没有?”
　　小光的脸色更红了。
　　“取是取出来，只是，只是，啊”小光说话也有点结巴了，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啊，昨天上午，李二雄来了，说叫准备五万块钱，我说哪有五万块钱，我积来积去，只能给他积三万五。这钱给不成你了。当年在家时，人家帮了咱不少忙，现在人家张开了嘴，咱不能忘恩负义，只能先给人家，真是对不起!”说着脸虽带笑意但脸色红得更深了，话突然变成这样子。九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那、那”着。

　　“啊，不像往年，叫他们苛薄（欺负）了。往常穷的时候，谁看见了，谁帮过一星儿忙，看着能过啦，都来借钱了，往常没把人坑死!妈的X，这会儿可不受他们苛薄了。想的美，借钱，有钱也不借给他们!”

　　九生从小光的话中还没有反映过来，又受了小光媳妇连珠炮似的一通奚落。小光媳妇仿佛不是说给人听的，连谁也不看，自言自叨，脸也红红的，红色里又含着恨意。两片嘴唇紧紧抿着，唇稍上像有无尽的歹毒。
　　九生这会儿愣了，连结巴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刚才小光给媳妇说了九生借钱的事儿，没料到媳妇反对得这样激烈，俩人争吵了一阵，还没有收住场，恰好九生来了，小光只好临时编谎应对了。
　　听媳妇这几句话，小光脸红色更重了，他似为媳妇这几句露骨的话感到羞耻：毕竟太过分了，不借不借算了，软语打发走，也不能明着办人难看，便说：“九生哥，真不好意思，今天实在帮不上忙了，以后有啥事了尽管说！”
　　九生跌跌撞撞走出了小光的家门，像生病似的，脸显得更瘦削了。
　　为什么会有如此变故呢？请看下章《进攻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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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4 17:55:59

　　30　进攻乡下
　　乘着春风去，
　　懵懂遇惊雷。
　　进退皆不是 ，
　　跌撞走出门！

　　九生回县城，把向小光借钱的事儿说与媳妇，方知几年前两家小孩磕气（方：争吵打斗），两个作母亲的各有袒护，驳了两句嘴，小光媳妇一直怀恨在心。
　　.　　
　　邙岭医院女保管，在医院里大肆宣扬天明给她送钱的事儿之后，把天明推向了绝路。
　　天明闷睡了三天，终于缓过点精神，攥着手里轻飘飘的的本钱，想来想去，说，干脆小处做起，积累点本钱再说，决定先往乡下的个体诊所送，不赊帐， 试一试。
　　离陕东市近点的诊所，不中，人家都知道陕东市药市，直接到市场买了。有一家给他开个计划，比药市的价钱还低，弄不成。天明想，去远点啥样?
　　第二天，他坐班车到离陕东市一百里以外的边远山区，那里的情况好些。虽然诊所都有人送货，但还能赚个百分之十左右。为了争取客户，他还给诊所再优惠些。

　　这天他取了个计划，他算了一下：
　　品种　　数量　　进价　　卖价　　利润
　　多酶片　　25瓶　　1.70元　　1.80元　　2．50元
　　维生素b6片　　10瓶　　0.70元　　O.95元　　2.50元
　　病毒唑针　　l0盒　　2.50元　　2.80元　　3.00元

　　牙周宁片　　20瓶　　l 40元　　1.60元　　4.O0元
　　麦迪霉素片　　30板　　1.90元　　2.10元　　6.00元
　　猴耳环消炎片　　30瓶　　1.20元　　l.50元　　9.00元
　　丹参片　　50瓶　　0.75元　　0.80元　　2 50元
　　螺旋霉素片　　50板　　1.35元　　1.50元　　7.50元

　　谷维素片　　20瓶　　24元　　25元　　20.00元
　　还有一二十个品种，基本上都是这种利润，一算也差不多，进着得八百六十块，净挣一百零陆块，除去花费二十块，一天能赚八九十块，要是一天送一千块钱货，一天挣一百块钱，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他觉着这比在陕东市跑口儿还美，虽然苦一点，但本钱小,又收的是现钱。
　　他估量了一下堆垛，一麻包装得下。他找了一个麻包，麻包好背：下来公共汽车，还得走二三百米才到村口那个卫生所,给这家一半，剩下一半还得往前走半里，到村卫生所。
　　在豫西市装上车，已是中午十二点，到了那个山区集镇上，已是下午两三点了。他饭也没顾上吃，只从车站饭店里买了一个火烧馍，背着麻包，啃着馍，浑身充满了力量。交完货已是五六点了。他不用再回陕东市，住下来明天接着跑。
　　他这才感到该吃饭，肚子确实饿了。现钱挣到手了，心也净，这顿饭格外香。吃完饭，住旅社。他问了三家，拣了个便宜的，一晚上四块钱。躺在床上，他才仔细算账：车费，连人带货花了十块，吃饭两块五，早上吃饭一块五，才花了十四块钱。明天的费用算在下一回里边，昨天的费用得算在这里边。昨天一来一回带吃饭，花了十六块钱。合计下来，共花三十块钱，落七十六块钱。花费虽然比预算超了十块，还差不多。这晚他睡了个安稳觉。

　　天明能顺利地跑下去吗？请看下章《庄元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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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4 18:11:43
　　31 庄元下海

　　.
　　天明如是跑了半月，送了七次，算下来落了七百多块钱。看来这不能按月算，简单地“l00元×30天”。连跑带送，得两天。他觉着这样费事，就给诊所的送货时间说的活些。一星期或半月送一次，省事，不过这本钱就大了，得四五千。他去朱老黑那里要欠他的钱，朱老黑只给了一千五。他只有回家再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