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光并没有停手,小光将谬论带回庄子,以诽谤的形式告诉了自己全家,引起了全家人对庄元的不满。小光的家人又赤膊上阵在庄子里如法炮制,败怀着庄元的名誉,把庄元描绘成了恶魔!
谁也没有来澄清这事儿。
秀才遇见兵。
这段时间庄元像霜打了一样。
这件事给庄元心灵上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创伤。这种创伤伴随着他,让他终生品味“人情”二字。
“偃师老张家的药叫没收了二三十万,朱千青叫拉走了二十多万!17号李大眼家叫拉走了一大车,老黑家拉走了十来箱!”
消息不胫而走,在跑药的老乡中传播着。
几天前的小道消息成了现实。
在四月十日晚上,医药整顿领导小组对陕东市药市进行了偷袭,中原市朱老黑挂靠的公司也暂停营业。
陕东市中原市的老乡们如临大敌,人心惶惶。有的人一天没出门,有的赶紧给亲近人传递信息,有的正收拾行装:看来,这回来头不小,赶紧回家避风。手里有计划没送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了货源,组织不成,组织成了也不敢送:整顿小组在城里到处都撒着人,凡见运药的车辆,先扣再审查,弄清楚了再走。
中午,一个新传闻在老乡们中间扩散:
“二饼拉了一车货,到解放路叫弄住了,连人带药都弄走了!”
陕东市中原市都笼罩着惊恐。拉走药的,正找人说情。没事的聚在一处闲发议论传播新闻。多数人看这次整顿来头不小,估计三天五天收不住场,门一锁,回乡下老家了。
城里乡下,
两处有家。
风吹草动,
回乡耍要。
大李庄陡地充满了活跃气氛。庄子里跑药的大都回来了。九条、猴娃、天明、大龙、金贵等都一前一后回到庄子里。
九生媳妇也在庄里,他也回来了。
二饼的父母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往城里赶。
庄子里一时回来了这么多人,无疑给庄子注入了新鲜血液。人们三个一处,五个一群,或围着回庄子的跑药人问东问西,或将从跑药人口中听到的消息作一加工,再行发布,竟愈传愈神,整顿像一场伟大的变革一样激荡每个人的心。各种心态也尽情显露,见解四起,议论鼎沸,如处重大事变一般。
陕东市中原市回村里的人们一边忧虑着陕东市中原市的事儿,一边拿起锄头帮家里人干地里的农活儿。
第三天下午,九生戴着近视眼镜一边栽着烟苗,一边对父亲李大伯说:“老早我都跟你们说了,咱不种烟一了,种烟又费事,又不挣钱,还得系,还得炕,你们这身体能受得了?”
九生同父母三人在栽烟。架子车拉了一氨水桶水,九生累得不中了:二三里的上坡路,硬是父亲推着,自己拉着拉了上来,汗水从近视镜片下流出,看上去有点狼狈。
李大伯听了九生的话,有点生气:“谁想种!我也说不种,队里不行,开会说谁要是不种烟把地交出来,一口人再出四十块钱。交了地,还得出钱,我看太亏了,就下了点苗儿。”
“还叫交钱?交钱做啥?”九生像发现了新大陆。
“开会说,县里给乡里派了任务,咱乡是一万亩,完不成任务不中。队长说,今年采取是硬办法,不种地必须交钱!”李大伯传达了会议精神。
九生没再问父亲,他不是一点不晓门儿,只是那会儿拉水,弄的他通身出水,想借故发点牢骚。
他们镇是个穷乡,没啥经济来源,镇里主要凭收点提留粮维持开销。这二年连教师工资也发不出来,想用烟草返还款来解燃眉之急,因此乡里动用了行政手段:不种烟交钱!。
村民们不愿种烟,是有原因的。去年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家没种,因为不合算。大李庄的地虽然多数是旱地,但是比较肥沃的旱地。雨下的少了,烟长不上来,白种一茬;雨下的多了,烟长黑爆,又是白种一茬。前两年,一年旱一年涝,剥剥、系系、炕炕,投入了大量劳力,算下来除了肥料钱,炕烟的煤钱工钱,一亩地还得亏几十块钱。庄民们算下来还不如种一茬子庄稼:栽成红薯、点上棉花,一亩地也合四五百块了,人还省事。
晚上,他到庄元家玩,俩人说起了种烟的事儿。
庄元说:“县里是硬措施叫种烟,种烟有烟草返还款,能补充县乡的财政收入。”
“那社员们种棉花、红薯不是比种烟收入还稳定?”村民们包括九生还习用“社员”这个词。
“是稳定,只是种成了红薯和棉花,县乡就得不到烟草返回款了,他们会愿意?”
“这太不合理了,只顾财政收入,不顾社员死活,干脆叫每人交一百块钱作为乡财政收入吧,也不用费种烟的事了!”
“那是明抢,他们还要脸呢!”
庄元晃着油亮的头发说。
九生会怎么接话呢?请看下章《庄元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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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11-30 19:07:53
48 庄元得口
“这是暗夺,比不要脸更不要脸!”小瘦的九生拨拉着近视镜,气愤地说。
俩人说了一会儿,也无奈了,虽是干部级别,也是平头百姓,县里的土政策是圣旨,乡里的干部是土皇上,两个小职员除了牢骚 ,还有什么办法呢?
谁晓农人苦,
罪魁在政府。
社会最底层,
扒皮剰白骨。
跑药人回庄子里已经十来天,这中间来来往往也有人去陕东市中原市探听消息,说药市上还没开门,可能是整顿还没有结束。
“小光打开了中原市陆军医院,一下子进了二十几万块钱的货,能挣十几万!”
这是二十七号,小龙回来了,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使他们深受激励而又懊悔的消息。
几个人不听则已,听了像火烧了屁股一般,坐不住了,忙收拾行装,也顾不得媳妇们的温存,赶紧赴陕东市中原市了。
庄元也回到了中原市。
经历了和小光的一番风波之后,庄元的精神受到了明显的挫伤,春风得意的劲儿消失殆尽,有一种“虎落平阳”的感觉。
但是,他还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庄元整理了一下头发,骑一辆自行车,走着老乡们走了千百遍的路,进着老乡们进了无数次的医院门。
他跑了四五天,一无所获。进了一二十个医院,都说的没成儿。这会儿,他刚踏进一个卫生所的门,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又是一个推销药品的,是老城的,还是西区的?今天我已接待六个了,你是第七个!”
庄元笑着过去,忙掏烟。这人是所长,怪和气,有成没成,先说几句话再说。所长也不接烟,像没看见,可明明是看见了。庄元毕竟在县城工作过,比天明有胆量,也不用作更多的心理调适,起码自己也是国家干部,进过大学校门。庄元顺势往椅子上坐,要是天明只能站着怯生生地看所长。那人说:“你也不用坐了,不要,再坐也不行,你想,你是第七个,要能成,早轮不着你了!”——这话倒是合情合理。
庄元油光的头发几乎竖了起来,也孤注一掷一回,便说:“进不进货先不说,我只问一下,你们感冒通进着多少钱?”“你管我们进多少钱,反正不要你们的药!”庄元又微笑着说:“随便问问嘛,生意成不成,我们已见面,也算是个熟人了,说说怕什么?”庄元兴致来了,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卫生所,调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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