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一代的发迹史:化学制造》
第13节作者:
何三刀 何游方在下海之前是个语文教师,当然没有涉足过广告行业。那时他在四川台看到的只有两种广告类别,一是猪饲料,二是酒。总之一开电视,不是卖猪儿饲料,绝对就是卖酒的广告。想起来,这两种东西也有一定的关联性。酒喝多了,自然把菜就剩多了;泔水多了好喂猪,配合猪饲料,猪就长得肥又壮;猪多了,又可以帮助人类更好地下酒,生产更多的泔水。也许这是个良性循环,但四川人民烦不胜烦,到了广告时间就去上厕所,他们说广告都是卖狗皮膏药的,倒胃口。
王子阳给何游方上了一堂政治课,也就是广告是一门艺术云云,绝对不能等同于狗皮膏药。然后甩给他一本《香港乜都有》,是本广告小册子,让他细心学习体会,就自己去忙着打盒饭了。
国内那时的高校,只有北京广播学院和厦门大学开设了广告专业,因此,要想把百姓心目中的“狗皮膏药”与“广告艺术”挂钩,连补课的教科书也没有。广东得地势之便,香港人编的这本《香港乜都有》,就成了最经典的广告教材。得承认那书编的确实好。等王子阳把盒饭买回来,何游方仿佛已经被洗脑了,貌似深深沉浸在教材的艺术氛围了,他对王子阳老板说:妈个比,看来广告还真不止是些狗皮膏药,应该还像是一门艺术!
一间新开的小广告公司要活下去,却始终让人感觉不到艺术的氛围,因为他日常的多数工作,都是给宣传单张和广告折页写文案,连本像样的企业画册也没搞过。当然这种小活不等于不赚钱,那时设计1P单张收200元的设计费,一张纸正反二面就是2个P。代客户印刷的的话,5000张起印,按每张1元收取。这价钱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二十年后,同样的宣传单张,设计是免费的,印刷费一般是0.15元。你只需要想想二十年间人民币的含金量变动,就可以看出那时有多赚钱啦!
在顺德搞了二个月广告,何游方眼见得同学王子阳由单车改换了摩托,越来越混的人模狗样,像个老板了。原来老板分内的活,诸如扫地抹桌子之类,都吩咐给了女美工,而买盒饭这类跑腿的活,都由策划师兼文案大师包办了。
盒饭买多了,与社会接触也就多了,何游方深切体会到两点:一是自己的工资待遇真他妈的低!还不如个扫厕所的清洁工挣的多,从而导致了大学文凭的严重贬值,伤害了那些勒紧裤腰带送子女上大学的父母们的爱心和信心。另外呢,他已经看出问题的实质了,广告当然不能说是狗皮膏药,但也不能说就是艺术,其实广告就是一门生意!
日期:2014-12-15 09:16:37
既然看出了问题的实质,说到做广告生意,顺德这地方还是显得太小。经济的发达永远比不过文化的强势,所以身在顺德向往广州,也是很自然的事。那时何游方养成了个习惯,每天都要在办公室认真研读《羊城晚报》和《南方都市报》,自己还要亲自买份《广州日报》回宿舍看。看来看去,他看出了新动向,那就是广州不少的广告公司,都在招聘业务人员,火热地“拉P”!
什么是拉P呢?就是广告公司负责策划编一本书,比如《广东商界信息总汇》,这本书可以分若干卷,如五金卷,家具卷,家电卷,纺织品卷等等,然后让业务员去拉内页广告。也许从艺术或技术的角度看,广告界人士都对编书拉P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从商业的角度看,这却是个好行当,商机无限。
何游方怀着试试看的心理,给广州的一家公司投了简历。那家公司本来就连初中生高中生都在招,只要有人愿意来当业务员就欢迎,反正他们既不发工资也不包食宿,纯粹就是给业务提成,更何况何游方既是大学生,又还具有广告行业经验呢?所以那个王总很快就亲自打电话过来,热情地邀请他去广州上班。至于待遇问题,王总并没有明确承诺,但从他口里描述的情况看来,何游方很有可能成为广州版的李嘉诚。
李嘉诚是谁,估计有相当一部分地球人都知道,何游方就是知道者之一。出于对李嘉诚的热烈仰慕,他脑子一热,就向同学王子阳辞职,要去广州发展。
王子阳把何游方看了又看,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老同学,而是个素未谋面的人。末了,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辞职,还给他结清了工资,并且请他去打了边炉,算是对同学之情的纪念。过后好多年,这俩个同学都没再联系了,也许心里各有各的看法,不提。
广州的王总叫王涌,安徽肥西人,读过合肥工业大学,他与何游方一见如故,很谈得来。这家伙的发迹史有点传奇色彩,他本来也是在广州一家广告公司搞文案策划,后来认识了一个客户,挖了公司的墙角,把那客户的单拉到了长沙,搞了几个月就挣了20万,于是回广州来开了这家公司,专业拉P。
“不要瞧不起拉P,这活干好了,就像开印钞厂,我不哄你!”
鉴于王总和何游方一见如故,所以破天荒地给他安排了住宿。公司在天河区冼村范阳大街二十一巷租了两套房子,一套三房两厅,也是密密麻麻地搭着铁架床,供那些已经出了业绩的业务员住宿;另外还租了套一房一厅,是他自己住。两套房门对门。何游方当然也就被安置在三套间里了。
日期:2014-12-15 22:20:38
(上接第二章 第1节 行走在冼村范阳大街上 (1)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住在三套间里像大通铺一样环境的同仁们,对于何游方的到来表现得十分不友好,没人搭理他,每问一个铺位都被人答曰“有人”,所以床铺位置也天经地义落在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这形势就有点像进了看守所,听说刚进去的新人,不给牢头狱霸或资深狱友好好修理一番,就不得混进他们的圈子很相似。
何游方放下内心的高傲,给每个人都去敬烟,就像一只小狗见人就摇尾巴,表示着自己的友好。他今天特地买了一块五一包的阿诗玛,这已经是他认为的好烟了,可是大家都像个烟酒不沾的正人君子,均摇头不接烟,也不说话。他心里纳闷了一阵,简单收拾停当,只好独自出去找士多店采买一些日常用品。
在广州东部,当时有五大著名的城中村,即杨箕村、冼村、猎德村、石牌村、员村。说它们著名,是因为这些城中村里都是握手楼、并肩楼,环境脏乱差不说,大量的外来人员挤在里面,上班族、无业游民、失业人员、小老板、生意人,形形色色,社会治安之乱,仅次于东莞、顺德。可以说,“坑、蒙、拐、骗、偷”在这些城中村已成为常态,而与吸『毒』贩毒、抢劫杀人之类的高档次犯罪比起来,满街满巷的**女、站街女,她们的工作显得非常平和友好,因而看上去比较正当。广州每次严打,这些城中村都是重点,想不出名都不行啊。
何游方初来乍到,肯定是不了解冼村的整体风貌的,他只是在范阳大街上信步走走,想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买点牙膏牙刷毛巾脸盆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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