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要过《梦入神机》,打算仔细看看,也许,对我的病有帮助吧!
只是不知道那貘,会不会回来报复呢?
日期:2014-06-25 22:19:00
夜啼
文/范修文
其实,我很羡慕徐元吉在梦境中见到那只巨大的貘兽,不过,我也只是叶公好龙而已,真让我碰上,肯定无法逃脱魔爪。我很好奇,这它怎么进入人的梦境中呢?可能永远也没有答案,于是乎,这段时间,我很害怕入睡,怕睡着后,它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吸食我的梦境世界。
时间大概隔了有半个月吧!医馆里来了一个和我同样无法在夜晚无法入睡的人。徐大夫很细心地诊治了他,还是让我细细说吧,这个过程实在是精彩。一切还得从那天采药开始说起。
1 采药
台风过境,暴雨留连十日,终于雨过天晴,天空瓦蓝瓦蓝,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青石板街道的缝隙处积满了水,泡得发白的蚯蚓从缝隙中的泥土里钻出,放肆地扭动。
清晨,灵济医馆的徐大夫,牵着小马尾徐灵素步态从容地打田螺街经过,后面还跟着个剃着圆寸头身穿蓝格子衫衣天蓝牛仔裤的徒弟徐然(经过貘兽事件后,我只敢在凌晨入眠,我自以为貘兽只能在夜晚行动,所以,当他们去采药时,我还在内院的客房里熟睡,醒来后,自然会向徐元吉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徐然背着个竹编药蒌子,亦步亦趋,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师傅,咱们这是去哪啊?”
小灵素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冷不热地道:“采蝉蜕。”
一阵清风吹过,徐然打了个喷嚏,把想问的问题吹走了,只好回了个:“哦。”
落魂镇,是华中地区的某座古城,徐元吉的医馆,就开在古城的田螺街尽头,他平时偶尔会出城到附近的山头采点常用的草药。
骤雨初歇,蛰伏于地底两三年的蝉蛹已经破土而出,脱壳后,静静地趴在树干上,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吸足阳气,待翅膀硬了,便展翅飞翔,一鸣惊人。
今天,徐元吉就是带着两人来采集金蝉脱壳后的蝉蜕。
“师傅,我记得蝉蜕还有货啊?为什么还要出来采?”已经清醒过来的徐然突然想起库房里还有一大包蝉蜕没开封,于是问到。
徐然是附近一间高中的一年级学生,在暑假时,得了场大病,经徐元吉治愈后,便迷上了中医,死缠烂打要拜徐元吉为师,徐元吉勉强收下后,让他课余到医馆打杂。如今一年过去了,医馆里的一些琐事,他也摸熟了,可是徐元吉却并没有教他什么医术,平日都是让他读一些浅显的医书而已。不过对于进药制药辨药这些,倒是教得比较细致。因此,库房成了他的专有之地,这才会对药材的库存了然于胸。
徐元吉的女儿徐灵素,一直是对徐然不冷不热,像个小大人似的,只要徐然在医馆,都会督促他干这干那,完全把他当成学徒,虽然他就是个学徒,但被一个小屁孩指指点点,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不过,谁叫她是师傅的女儿呢?虽然只有六岁,却是比他早学医两年,从学龄算,是他的师姐,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她的语气。
不一会儿,三人便穿过了城门,雨后的空气特别清爽,徐元吉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一下咕嘟一声吞了下去,隔着他那柔软顺滑的串绸大衫都能看到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滚过,这是他保养身体的方法,随后对着身后的徐然道:“那些存货质量差了点,我要找一些个大饱满、壳硬爪利、色泽金黄的。”
徐然正了正药蒌子的背带,问道:“难道是为了昨晚那个小孩?”
小马尾不耐烦道:“真啰嗦,问那么多干嘛?爹让你折的纸老虎呢,弄好了吗?”
“小丫头片子。”徐然为之气结。
“是师姐。”小马尾顶了一句。
徐然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折得维妙维肖纸老虎:“喏,纸老虎,吼得再凶也是纸老虎。”
徐元吉似乎很喜欢看两人绊嘴,不过现在要趁太阳还不太猛,得赶紧采些暗蝉蜕,免得错过了时辰,寅时卯时是阳气升发之时,蝉蜕是破土而出,正好象征着升发的木气,这时的壳也是饱含木气,于是便打断两人:“为什么要这么早来采,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赶路吧。”末了,又补充一句:“记得去动物园弄点老虎毛啊!”
“嗯,知道了。”徐然答道。
又问:“现在虎骨不能用了,难道师傅想用虎毛来做虎潜丸啊?”
“以后就知道了,走吧,这么多话。”
落魂镇旁有座青云山,山中古木参天,溪流纵横,三人正在林间穿行,四处寻找高品质的蝉蜕。小马尾腿短步子小,跟不上,徐元吉便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走起路来,竟然也是如履平地。
徐然已经走出一身汗,不时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抹一把脸上的油汗,随后扶着身旁一棵树刚靠下想歇脚,就惊起一只蚱蝉,从头顶撒下一泡尿,带着悲鸣羞愧地飞走。
连锁反应似的蚱蝉从四周鸣起,声浪此起彼伏绵延不绝,无端地让徐然感到一阵烦躁。
一年来,徐然在医馆里,都是帮忙晒药辗药,偶尔制些丸散膏丹,按师傅的说法是,以后还是考上中医院校,系统地学一遍,再传授徐氏的医术,这可有得等了。
徐元吉并非不愿意教,估计是怕他学歪了。
不多会儿,小灵素已经捧着几只金灿灿的蝉蜕,走到徐然面前:“喏,装好。”
徐然放下药蒌,让她把蝉蜕放进去,自已也在周围的灌木丛中寻找。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气温也越来越高,更多苏醒后的蝉,也鸣叫得越来越欢,三人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金钟里面,耳朵都嗡嗡地响。
徐元吉见采得差不多了,怕再呆下去会中暑,就说了声回家。
这时,似乎是和他们一样不胜蝉虫的烦扰,远处的山谷中,一只奇怪的大鸟,怪叫了一声震翅飞离了这片吵闹的山林。
那只大鸟流星一般的速度飞过,只留着一道残影。小灵素眼睛怔怔地盯了会,歪着脑袋“咦”了一声。
“走了,发什么愣?”徐然拖起她的小手,催道。
小灵素还在想着刚才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没有发觉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正在被自己这个老爱问东问西的师弟牵着往山下走。
徐元吉好像也发觉了什么,蹙着眉头,背着手慢慢跟在徐然两人背后。
在那大鸟飞过时,蝉虫鸣叫得越发厉害,让人感觉它们是拼尽了力用生命在歌唱一般。
早上这一来一回,虽然只是在山脚处,却也花去了近三个小时,古城石板街的商铺已经陆续打开门做生意,三人经过一家专做粥粉面的饮食店时,走了进去。
精瘦的老板,洋溢着笑容:“老徐,早。”
徐元吉把女儿抱到凳上,坐下,从桌上拉出一张纸巾,抹抹手:“陆老板,老样子。三碗云吞面。”
徐然忙了一早上,胃口反而不开,说:“我不要面,换成河粉。”
陆老板应了声:“好嘞,两碗云吞面,一碗云吞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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