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赔着小心跟我说:“对不住了,文哥,回头给你买粉吃。”说完,也不理会我的疼痛在我那包块上又按了按。
啊……
这叫声,是我与徐然同时叫出的。
他此时,接触到包块的手指与我一样,同时产生针刺样的疼痛。
徐然哭丧着脸对徐元吉说道:“师父,这有根刺。”
徐元吉把我手捧起来,放到眼前仔细又瞧了遍,点点头说道:“这好像是虫足。你们今天上哪去了啊?”
刘心这回不乐意了,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不是说了嘛,被东西咬到了,你到好,在这里给你徒弟实习起来了。还不赶紧的想办法治疗?”
徐元吉笑笑道:“这不碍什么事。”说完,用镊子,帮我把那根不知名的虫足拔出来,又让徐然给我抹上调了醋后的紫金锭,上面再覆盖一层纱块,一阵清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这时,整个背都汗湿了的我,才不再痛了,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什么虫子啊,这么毒?”
徐元吉用镊子把虫足挟到眼前瞅了瞅,说:“认不准,你自己看看。”说着,又递到我眼前。
我瞧了一眼,见这只虫足上面长了些毛刺外,也认出不来。我们认不出来,也会有人认得出来,总能找得到人请教的,于是说道:“你用瓶子把这玩意儿装起来,我再找机会问问别人。”
徐元吉目光一闪,笑道:“说道对虫子的了解,必须得梅老板才行。到时我帮你问问她。得了,现在伤口处理完,赶紧到餐厅吃饭吧,今天徐然给下的河粉。”
日期:2014-06-30 22:12:00
2 蠼螋
吃完饭,我就回房休息了,手上的伤口虽然不痛,可是觉得身子乏得紧,只想找张床,睡他个天昏地暗。
连稿子也忘了要交给刘心,吃完饭就把他打发回悦来客栈去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盯着透花窗外的月亮发呆,怎么开始又觉得手背上的伤口奇痒钻心,像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啃噬,又像过电似的一阵一阵地发麻。伸手一摸,原本用胶布和纱块包裹住的手背上,那纱块已经破了个口子,一只只黑色幼小的甲虫,从伤口中爬了出来,我神色慌乱地拍死了几只,可那虫子却越来越多,源源不绝地从伤口中爬出来。
我想叫人来帮忙,可是嗓子眼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手臂上的血筋像蚯蚓一样股了起来,在皮肤下扭来扭去,仔细一看,哪里是血管啊,根本就是长条状的虫子。
一时间,肚子也痛了起来,低头看已经微微发福的肚腩,肚皮下也有两条蛔虫在钻来钻去,体形都隔着皮肤股起来了,把肚皮撑着半秀明,扭曲着身子就要破体而出。
我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觉得有人在推我的肩膀,一下子睁开眼睛,原来是个噩梦。
我叹了口气,左手拍拍胸口,说道:“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天已经亮了,徐元吉见我没有出去吃饭,就来叫我起床,发现我对着空气手挠脚蹬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就进来叫醒我。
“还好?”耳朵传来徐元吉担心的声音:“你烧糊涂了吧?张牙舞爪的,你瞅瞅你的右手,猪蹄似的。”
我一用力,发现右手根本抬不起来,低头一看,伤口肿势蔓延到整只右手臂,伤口也出现溃疡。
徐元吉叫来徐然,令他拿出纸笔记录,边检查边清晰地说道:“现场所见,右上肢自肩至手背全部肿大,手背近合谷穴处有一小溃疡疮口,腐肉栓塞,臑部及肘下手背均有大片红肿……”
他口中,一字一句道出我的病情,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这种气氛让我觉得十分紧张,马上觉得恶心反胃,头晕眼花,视物不清,忙左手扶着额头急急地说道:“不行了,我不行了,徐哥,你有没有办法,赶紧的救救我。我大概是中毒了。”
徐元吉摆摆手,让我不要多说话,免得浪费了精神,然后又吩咐徐然帮他去拿一些器械进来,一一摆开,我看了一下,有一些医用的刀和剪,以及纱块绷带棉花酒精碘伏之类的东西,看样子,要给我动刀子了。
徐元吉在我身下垫了块洁白的床单,让我躺好,然后,又让我右手的横放出来,用棉球沾了碘伏一圈一圈地消毒,完了后,又在上面撒了点不知道什么名堂的灰黑色药粉,看起不是很干净,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样撒上去,那消毒真是多此一举。
徐元吉似乎听到我的心声一般,说道:“这药粉是麻醉用的,不然一会儿给你剔死肉,你不得痛昏了过去。”
接着我就看到他拿出明晃晃的小刀子,就在我的伤上剜了起来,用的手法很细腻,腥臭的腐肉一点点给挑了出来,还真不觉得痛,也没有出多大血,就是腥红的嫩肉和白色的筋膜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黄绿的脓水闻起来腥臭熏人。
忙活了半小时,总算把坏死的肉给清除干净,又换上了药,在伤口处又放了一条药捻,用来引脓。
完了后,徐元吉把手术的东西全都打成一包,让徐然拿出去。
然后抹掉额头的汗,说道:“这天气冷,估计伤口没这么块好,得要养一段时间,你看着点,别湿了水,一会儿,我给你开点解毒药喝喝,先观察几天吧。”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记在心里。”
徐元吉看我精神头也不是很好,在房间里呆了会,说一会儿让人给我送吃的,然后就出去坐堂了。
右手虽然包起来了,也不怎么痛,但发了一场烧,身子乏得很,根本就不想动,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乱七八糟的,梦中好像见到整个慈心镇被一颗直径达到一公里大的陨石击中,四处都是熊熊大火,镇中的人都在奔走哀嚎,那火光的中心好像有一颗种子在发芽,长出一株参天的巨树,能听到巨树因为生长而发噼里啪啦的脆响,这时,天外传来一声天籁般清脆的鸟鸣,一只金光灿灿的神鸟从九天飞落,栖在那株大树的枝桠上。
直到小灵素送来午餐,我才挣扎着从那个压抑的梦中醒来。
摇摇昏沉的脑袋,勉强把清淡的午餐吃完。小灵素一直在旁监督着我把饭全吃了,才满意地收拾起碗筷了,又关心地问道:“文哥哥,好点了吗?一定会好的,我爹是最棒的。”她的眼中,充满了信心。
我连忙点头,说:“嗯,你爹是最棒的,我很快就会好的,你看,我好得很。”说完,我挺直了腰,还从床上下到地上来,转了个身给她看。
小灵素看完,满意地点点头,拎着食盒出去了。
这一动,我就觉得天眩地转,但不忍拂了小灵素的好意,勉强支撑着。这点儿功夫,背上已经湿了一层,我赶紧把一边放着的中药喝了就躺回床上,苦得我直打颤,差点把刚才吃的饭给吐了出来。
徐元吉说用的是五味消毒饮加夏枯草,没想到这药这么苦,听说清热解毒的中药都是偏苦,果然没错。
我乖乖地在房间里养了三天,烧虽然退了,疼痛也消除了,可是肿热一直还在。今天徐然来给我换药,毛手毛脚的,把药捻子给我顺手扯了出来,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忍不住将他臭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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