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抬起眼皮看了一下,转身就想要拐过去——“不对啊!”
怎么不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飞熊服、红中衣、虎头錾金靴、乌云纱帽,这是皇帝近卫——千牛卫的服色啊!怎么会这样的狼狈?
“这事儿不妙,还是离远点的好。”老者这样想着,赶紧拐进了旁边的小巷中。远远的看见千牛卫从巷口走过去了,才头伸出来观望,聚神的看着他们远去,哦,那是——西头土地庙的方向。
日期:2014-11-01 11:43:00
二
西头土地庙只是一个地名,现在只有一个的土地公小庙。土地庙旁原先是一座城隍庙,现在城隍庙已经不副存在,旧址上已经是一座的府邸了。
从外面看,现在黑油油的大门、灰砖的院墙还能找的到当年城隍庙的影子,这儿不过可没有城隍庙的热闹,只能用冷清、萧索、门可罗雀来形容,也不可说是门可罗雀——因为在这样一个季节,门前有鸟雀也算得是热闹的,它的门前却连鸟毛也找不到一根。
黑油油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不高的台阶上,落满了树叶,像是很久没人住似的,然而墙头却没有象征萧索的枯草,又好象有人精心收拾却又闭门不出的样子。
一阵缓慢而凌乱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队军士来到门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离鞍下马,有一个衣甲脏破的人,是被众人人扶着下马的。“将军小心。慢点。”
“我去叫门。”其中一个军士走上台阶,拍打门环“有人吗?有人在吗?。”
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探出头来,“你们有什么事?”
“大周皇帝御前近卫统领、千牛卫中郎将、三品虎威将军振铁云拜访检事府墨雨师墨检事。”
“谁?!我记不得这么多名字。”
那个衣衫脏破的人在别人搀扶下,走上台阶,微笑着喘息的说:“就说振铁云来访。请雨师兄务必不要驳在下的面子。有劳了。”
童子“诺”了一声,把大门关上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门里童子跑动的声音。门开了,童子气喘吁吁的,“大人,先生在午睡,诚儿姐姐叫请您书房等候。”
“有劳了。”振铁云声音带着疲惫不堪,转过脸来对其他人:“马跃、柳子建随我进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当时,众人几乎同时一声振天响:“标下明白!”忽然间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众人一扫疲惫的神态,挺胸压刀,钉子一样排列在检事府正门两侧。
三
检事府比振铁云想象中的要冷清寂寥的多——院中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院子里到处是树,黄的梧桐,红的枫树,别的杂树也只一棵两棵,走入院中宛如进入了深山老林中一般。
童子在前带路,那两个叫做马跃、柳子建的军士搀扶着振铁云在后面跟着。
振铁云看着童子:一身红衣,系者红色的腰带,头上匝着童子鬏,好一个精神伶俐应门童子!“童子如何称呼?”
那童子在前引路,回头躬身笑道:“称呼不敢当,先生取名——书射。”
“哦?!书射——诗书骑射。真真好名字。”
穿过一座月亮门,便到了检事府的起居处。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子——一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素色云丝缂花绣牡丹叠肩,内衬素色高装锦纱裙,翠绿抹胸。云鬓素妆、清秀淡雅、身材摇曳。脸上一层淡淡桃红,是清新中含着一丝媚气。款款来到振铁云面前道了一个安。
振铁云看得有些痴了,立刻清醒过来,“不敢当,敢问小姐是——”
女子含笑答道:“先生婢女胡诚儿。”言毕,纤纤玉手虚抬一下,已将振铁云让进书房。
墨雨师的书房名叫“野云斋”,一笔铁画银钩算不上绝佳,但也别有一番情趣。“野云斋”比起其他官员的书房书斋要大得很多,像是一座庙宇的大殿,阴凉、肃杀。书房里半壁都是书,偶用帷幔遮着,旁边是一张卧榻,书斋正中间是则一张旧年的花梨木书案,笔纸齐全,另人注意的是,书案上的镇纸是一只拳头大的墨玉雕成的辟邪,紫气隐隐的发着紫色的光;门右靠窗的花梨木的棋桌上,棋墩棋碗残局依旧,一角还有摆着几卷翻卷的棋谱;书房内东侧一张琴几上覆盖着一块异锦,旁边还有一座焚香的青铜小鼎,悠然冒着缕缕沁人神魄的幽香——别无其他长物。
外面一阵风过,三人忽然觉得冷得一个寒战。
转回头,一个人已经站到了“野云斋”门口的石阶上。像是鬼魅——长发遮耳,在及腰的地方用一根皮绳束了一下,臃懒的穿着件白色中衣,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腰间随意扎着条的水蓝色盘绳丝绦——
“拂叶过处冷清秋,半枕半醒为雨愁。几人梦中得安睡,一夜抬头已渡头。振将军?!铁云兄?!”那人笑看着振铁云,接着仰天一阵大笑,进得屋来,随手拿起书案上一盅冷茶饮下斜歪在卧榻之上,笑颜绽开的看着振铁云。
“雨师兄你见笑了。”振铁云被他笑的一扫阴云,也嗔着笑。“被你说到痛处,我也认了,我是一个别人开不得玩笑的人,你是知道的,既然你开了玩笑,这件事那你就要帮到底了。”
“不帮呢?”墨雨师忍着笑。
振铁云一脸无所谓,“死我是不怕的。我就怕有人不得安宁。兄弟们——我死之后替我好好照应着这检事府,还有墨检事,一定要尽心。懂吗?!”
振铁云身边两个军士马跃、柳子建齐声“标下明白。”
“这就好,没事的时候,请他到咱们的千牛卫署坐坐,记住我这老朋友身体不好,不能让他喝酒,一滴——哪怕一滴,都不行。知道吗?!”
“标下知道!就是不到我们千牛卫署,在检事府邸,标下也会让墨检事滴酒不沾。”
马跃道。
“这怎么办到?”振铁云问。
柳子建抱拳,“卖酒、送酒给检事府的,全部按通敌、杀人罪论处!杀!”
墨雨师此刻不笑了,正襟危坐,冷峻的看了一眼外面秋雨横空的苍穹,缓缓道:“发生了什么事?!”
日期:2014-11-01 11:44:00
四
此刻检事府邸,野云斋中,寂静如常。
振铁云坐在墩子上,喝下一碗婢女胡诚儿加了蜂蜜的茶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墨雨师放下茶碗,幽幽的说,“前日在市井中传言,说,拂叶过处冷清秋,半枕半醒为雨愁。几人梦中得安睡,一夜抬头已渡头。可有此事?”
“有的,”
马跃站在振铁云身后,“就在三个月前,出事的第三天,属下接到人报,说市井传有此诗。”
“哦?那时是——”
“四月十八。”
墨雨师在床塌上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那你说说,四月十五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跃、柳子建
马跃看了一眼柳子建,柳子建上前恭身,“四月十五夜里,是将军宫中宿掖当值,标下当时就在将军身边。子时一过,将军忽然像喝醉了一样,步履蹒跚,发出很怪的声响,像是呻*声,听呻*好像困倦已不行了,因为那夜将军并不侍驾,所以,标下就同兄弟们扶着将军回到值夜房,服侍将军略躺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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