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首相的故事——徐阶的隐忍、高拱的傲骨、张居正的勃发》
第11节作者:
任平生如是说 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尽量不要与人结怨,以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徐阶已不是少年时那样轻狂,喜好争论。一路走下去,大家会发现,在任何情况下,任何官位上,他都是这样。所谓多铺路,少砌墙,是也。
嘉靖十四年(1535),徐阶再一次晋升,一纸公文调任江西按察副使,依然是提调学政。
在江西任上,徐阶继续从事着教育工作。由于江西是心学的发祥地,这里讲学风气很盛。于是除了本职工作外,徐阶也着力去推行心学教育,为善去恶,知行合一。
工作上顺风顺水、中规中矩,看这样子是要在地方上安心慢慢地熬资历了。
不过,机会总会不期而遇。
一天,有人私下里找到徐阶,说没什么要紧事,只要求给他个官做做。
哦,这人是来跑官的,奇了怪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讨要?徐阶正要打发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但来者亮出了身份——当朝内阁首辅夏言的亲戚。一个足以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
这是个送上门的机会,要不要?很简单,以自己的职务之便,在衙门里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不是件难事,这样就能搭上夏首辅这层关系,重返北京必定指日可待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徐阶沉吟片刻,毅然拒绝了他,说道:“我的职责是管束你们,不是用来以权谋私的。”
说完,当场下了逐客令,这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不应该呀,这么做不仅错失了良机,还得罪了首辅大人。早已深谙官场之道、利害关系的徐阶干了什么?
我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调整自己,但我坚守的原则始终不变。
——吉米?卡特
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答案。历经风雨,许多人迷失了自我,但从一而终,徐阶依然是徐阶。
展眼到了嘉靖十八年(1539),徐阶迎来了人生最大的转机,他被提拔为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侍讲,召回朝廷。
屈指一数,离上京还有三个月,这段时间干点什么呢?想着想着,徐阶拿定了主意——立一座祠堂,为纪念王阳明先生。
很快地,祠堂建成。在落成典礼上,人们济济一堂,徐阶虔诚地向阳明先生行礼,并表明心迹:
我作斯祠,志明圣学。
为弘扬心学而建,八年外放不寻常,一切从此开始。
真正体悟了心学的真谛,依然坚韧地寻求良知。当年那个少不更事、天真烂漫的书生已然不在,一个精于权谋、工于心计的官僚冉冉升起。
日期:2013-10-17 10:13:21
再入政坛
八年多的时间,朝廷里同样发生了许多事,我们把时间先拨回去。
如果大家还记得,这时张璁刚当上首辅不久,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史称“颐指百僚,无敢与抗者”。人如此嚣张,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嘉靖九年(1530)正月,吏科给事中夏言上疏,他认为天地应该分开祭祀,要祭天、祭地、祭日、祭月,建四个坛分四次举行。
这是一份议礼性质的奏疏,原来的礼仪是天地放在一块祭祀。如此一更改,令嘉靖很是满意。
于是他找来张璁商议一下,以前张璁是热衷于议礼的,但这次却说三道四,拖出一堆理由来,总之不行。把嘉靖弄得很不愉快。
怎么呢?本来议礼是张璁的专长,这回竟然被别人用了去,张璁心里自然不爽,所以他不干。不过,这位是何许人,胆子这么大?
夏言,字公瑾,江西贵溪人,正德十二年(1517)进士,时任吏科给事中(从七品)。看得出来,这人混了好多年,官职还是很低。
但夏言为人机敏,擅作文章。在嘉靖初年,夏言奉诏复核京军及军中冗官,裁汰了三千二百多人;又巡查皇家庄田,把滥用的民田一一发还给百姓。可知,这人做事公正严明。
如果把议礼获权比作一件商品的话,那嘉靖就是批发商,大臣就是经销商,显然,嘉靖不想让张璁一人垄断。
为此,张璁找来心腹上疏反对,却被嘉靖当即驳回治罪,这事把张璁搞得很没面子。这样,天地分祀就这么定了。
此事结果:夏言表现良好,予以奖励,御赐四品服俸。
风头被别人抢了去,张璁很不甘心。此后,他也找了个机会议礼一把,就是降低孔子待遇那事儿,结果把徐阶贬出了朝廷。
嘉靖十年(1531),张璁突发奇想,认为自己名字里“璁”字的发音犯了皇帝陛下的名讳(朱厚“熜”),不合乎礼节,请求嘉靖给改个名字。
嘉靖很高兴,表扬了他,大笔一挥,赐名张孚敬。
从此,张璁这人就没了,身份证上就写着张孚敬。这也太无聊了吧,不过他爱怎么改就怎么改,为了方便,我们还叫他张璁。
在此期间,张璁时刻不忘教训那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夏言,他指使亲信盯紧夏言的一举一动,并派人不断上疏弹劾(就是骂)夏言,不断施加精神压力。他要用现有的实力优势挤垮夏言。
只看了简历,我们还没见识夏言的实力。尽管张璁气势汹汹,但夏言做事小心,一点把柄不留给对手。另外,夏言更是言辞犀利,那么多骂夏言的官员,竟全部被反骂了回去,骂来骂去,他一个人挑遍了张璁一伙人,占了上风。这战斗力,想来就叫人胆寒。
一番动作下来,张璁没能挽回颓势,倒是夏言接连提升,先升为侍读学士,再升为少詹事兼翰林学士。
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就格外害怕失去,张璁害怕了,他决定策划一个阴谋,一波流干掉夏言。
日期:2013-10-17 22:48:14
嘉靖十年(1531)七月,行人司司正薛侃上疏言事。
在奏疏中,他建议,分封各地藩王时,可留一世子在京城。挑选德高望重的官员,对这些世子加以教育,以便在皇子诞生后,有人陪伴读书。
奏疏的篇幅很长,内涵很隐藏。我们来解释一下,明代规定,藩王子弟只能呆在封地,是不允许留在京城的。这份奏疏影射嘉靖没有儿子,得提前留个藩王子弟,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薛侃没什么恶意,也没有受人指使,他认为这是有利于国家的好事,免得到那时候抓瞎。
在上奏之前,他找到同年好友太常卿彭泽,询问他的意见,彭泽也很赞同。
阴谋就下在这儿。
因为彭泽还有另一重身份——张璁的党羽,彭泽也有另一个同年好友——夏言。
为了让薛侃放心,彭泽鼓励道:“首辅大人看过奏本,说是言之有理,应当支持。”
说这话前,彭泽已将奏疏抄录了一份,交给了张璁,而张璁则连夜将奏疏上呈给了嘉靖。
果然,嘉靖震怒!明摆着的,这份奏疏直接戳到了嘉靖的痛处,当众揭露了他没有儿子这个人人都知道的隐私。别忘了,嘉靖就是藩王入承大统的。
张璁立刻火上浇油,说道:“陛下息怒,据臣所知,夏言才是幕后主使,不如待奏疏上达再做处置。”
于是,当薛侃的奏疏递上去,他立即被打入了大牢,严刑拷讯,逼他交待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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