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7-20 16:08:00
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26)
这个故事发生在抗战期间,当时国军远征军已在杜聿明将军率领下兵出国门,浴血奋战着。国内一支增援部队受命待发。大部队尚未行动,先派遣一支小分队急急出发了。
这支队伍多由测绘技术人员组成,任务是为后续出发的大部队提供尽可能多的沿途地理、地质以及气象人文等等情报、信息(是鉴于当时此类资料的匮乏,曾严重影响过首批参战部队的战术行动而采取的补救措施)。
队伍一路行进,人人恪尽其则,紧张忙碌。很快,到达了中缅边境地带。这里一眼望去满是苍莽的雨林。时值酷夏,闷热潮湿的气候让大家普遍感到不适,体质稍差的陆续病倒,一时难以起身。
带队军官心急如焚,只好就地安置病号,集合尚且健康的人员,准备继续向前,以期早日完成任务。
可大家却遇到了比疾病更令人头痛的拦路虎。这拦路虎不是敌人,却是当地无处不在的毒虫。
当地有很多谚语:“蚊子七只一盘菜,花蛇两条装一袋”;“远看树柯子,近瞧蛇脖子”;“上山莫窜,枯树莫站,清水莫恋,鲜果莫羡”;“撒尿勤顾看,拉屎勤扇扇”......形容的就是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虫蛇之害,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一开始,大家将信将疑,认为夸张,试探着往深山里走了一段,马上被惊得转头回来。谚语说得一点不错——前途山谷中毒蚊弥天,野蛇漫谷。这还不算,更有团团被当地人称为“鬼雾”的瘴气从草泽间泛起,欲夺人命......
这可如何是好!队伍出发前是考虑过沿途可能遇到的种种意外的,包括洪水、猛兽敌情啥的,唯独对遇到这些东西如何应付预案不足!
情急之下,他们找来一位当地向导,想出高价求个别径通过。向导一劲儿摇头:这里去往缅甸别无它途,只有眼前山谷里一条说不上啥道路的路径。
见大家一筹莫展,这位向导却给出了个主意,说我们本地人有时也需要穿过这条山谷的,不知你们信不信,我们会请人“拒”那些个物什的......
“什么!怎么个‘拒’法?”大伙儿急切询问。
向导说,本地人中有人专事一门法术,能让山谷里毒虫暂时规避不出,乖乖等人通过——是否愿意试试?
大家面面相觑一阵,一致同意了——军命紧急,容不得拖延,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在向导安排下,一位“法师”被请了来,普普通通一副当地土人打扮,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在大伙怀疑的目光里,这人熟稔地行动起来。
就见他来到山口,随意扯了几把地上土长的野草,打了几个结,挽了几挽,把草结别入草丛边的几块石头下,嘴里默默念叨一会儿,说了声“妥——”,示意大家可以安然通过了。
就这么简单?!大家心里没底,战战兢兢地往里走。走了老长一段,竟真的没发现一条毒蛇剪径,一只蚊子近身——奇了!
等到队伍完全穿过那条山谷,果然没有一人受蛇虫伤害。此后,他们加劲儿行动,圆满完成了身负的任务。
待到他们班师凯旋,却再没有机会来走这段回头路,这次他们是乘了汽车沿滇缅边境新修筑好的公路回去的。这段经历便成了他们参战过程中难以忘怀的一节。
(完)
另:关于文中“拒”蛇虫情节,其实有很多种类似说法、很多个相近版本(好像电视上也介绍过),其原理至今莫辨,有待研究。
日期:2014-07-22 16:54:00
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27)
抗战后期,一个偶然的机会,爷爷在重庆结识了几位东北兵。这哥儿几个和爷爷一样,都是操弄方向盘的汽车兵。他们也和爷爷所在部队一群兵一样,是被炮火一路撵着撤到了陪都大后方的。由于任务需要,他们几个被临时调编在了爷爷所在的辎重连。
基于同样的国仇家恨,大家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弟兄,真的是外示同袍之谊,内存骨肉之情。
东北人多给人以豪爽的印象,可其中一位名叫李战英的兵却总是沉默寡言,一副心事在胸的样子。了解他的兵告诉大伙儿,这人“九.一八”之前在关外曾有个美满家庭的,一家十几口,四世同堂,操持着祖传的兽药生意,小康日子过得孜孜美美。可鬼子打进来,他的家生生给毁了——一家子就剩他一个活口儿,赤手逃了出来......唉!莫提了,神州之大,有多少如他这样,由于鬼子的戕害而身负一笔血海深仇的人儿呦!
噢!大家很是同情,也理解了他平日里别的啥都正常,就是不能提起日本鬼子,一提起便如疯如魔、不能自已的那副情状了。
这人后来和爷爷走得近乎。因为爷爷和他同驾一辆车,听他讲述自身遭遇时不厌其烦,还把自己在老家湖北襄樊一带驱车遇见鬼子战机,被沿路追逐二十多里地,扫射无数遍,最后上到浮桥上,被它们投弹炸断浮桥,害得自己连车带人随桥板沿江漂流数十里的经历讲给他听。
这人告诉爷爷,李战英这个名字其实是逃入关内参军后他自己改的,是表达了一种坚定不移的意愿的,即自己在抗战疆场上绝对会是个勇往无前的英雄。
可老天就像和这位有着满腔杀敌意愿的兵开玩笑,偏偏不让他遂愿,饶他锥心泣血,无数次请求调入前线部队参战,总被一句“时机调配尚无契可”轻轻驳回,只得随着所在部队在后方运动——也难怪,当时汽车兵算是技术类兵种,轻易不会被所部舍丢的。
李战英无法,只得默默等待机会。他心间的那股杀敌欲望并没随着后来数年无数次的随队流转而消磨,却像阳光下的皮球,愈发的鼓胀。
这口气一憋竟憋到了鬼子投降。李战英觉得战场杀敌已然无望,情绪更加低落。爷爷他们几位要好的伙伴知道他的心事,可也只能好言宽慰了。
大家劝慰多了,都以为他渐渐释怀,可爷爷偏偏觉察出他的“苗头”依然不正。
那是后来奉调回南京,途经一个不知名镇店时,刚好遇见公路边一队国军正在接受几列鬼子兵投降。带头的鬼子军官拒绝交出佩刀,通过翻译表示,说那是天皇所赐,不能擅予外人。受降的国军军官当场发作,上前连批狗日的几个响亮耳光——妈的!这是中国人所赐,也不能擅予外人!哇啦——在这片土地上骄横惯了的那群日寇哪能忍受这个,群情激奋,蠢蠢欲动。这时,旁边国军简易工事里的几挺“马克沁”叫唤了几声,打头鬼子兵倒了一片——也不看看眼前是个什么事态,找死!
国军那位军官声色俱厉地喊叫了几声,那个日酋悻悻地交出佩刀。一转脸,谁都没注意,这家伙竟从怀里摸出把小手枪(私藏未缴),对着自己脑袋扣动了扳机。死尸栽倒,一群鬼子兵发出一阵哀嚎......
国军官兵看都没多看一眼——他妈武士道就这死法?!拖走喂野狗;受降单子上销名,死便死了,死绝了老子们还省事了——多年来的那腔仇怨的表达实际上就是这样直白、残酷,无惧、无顾;受降仪式很多时候根本就不像官方资料里描述的,或影视剧里描绘的那般严肃、正统的样子。
当时,李战英正在车厢里睡觉,睡得很沉,没能目睹这个过程。后来爷爷笑着说给他听,他俩眼顿时瞪得可怕,双拳捏得噶咋响,牙齿咬得咯咯吱吱——这是犯了心病了!爷爷见状慌忙转移话题。李战英眯缝了眼皮,喃喃嘟哝:“我说嘛,刚梦见我妈了,摁着我不教我起身......”
“噢?唉——”爷爷叹气。
李战英后来一路竟一语不发,脸色阴沉得厉害。爷爷暗暗嘱咐自己前途要多多留神,这人情形不对,别一路下去再生出点枝节,那可就麻烦了!
他想的倒是很好,可后来稍微一个疏忽,竟真的出事了,麻烦还惹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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