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滥交、犯罪……一个叛逆少女既快乐又残酷的成长史(野孩子)》
第18节作者:
水炎_刘 日期:2014-12-23 10:11:59
永别了
我骂骂咧咧、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夏茹家,可能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她,她马上打电话给了老方和艾米(这我后来才知道)。
我漫无目的地走,只想离老方家远远的,只想离开这里。可是去哪里好呢?自己家已经回不去了,回去也不是同一个人了。我想到此,就决心自杀好了,这个念头一点都没有吓到自己,反而觉得是莫大的安慰。唯有死亡,可以信赖。
我环顾四周,发现右手旁就是一条河。我站到河堤旁,往下看——不算清澈,也不算浑浊,这就是我要死的地方么?我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次割腕……
十四岁的我曾试着自杀,拿着钝锈的剪刀,哆嗦的在手腕上来回刮擦。是疼痛让我停下,是爱情让我不甘。我像个疯子一样跑去见吴萧,用狂热的语气对他狼狈表白。
我举起手腕给他看,我凶狠地威胁他:“如果你不答应娶我,我会死。”
我知道吴萧会心疼。小学三年级时,我被高年级的男生拉了下头发,他马上和人打了起来,打输了也很开心。随后我怕他打架,剃短了头发,他却又去找人家打架,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我哭成一团,他却学起当时流行的广告语,酷酷地对我说:“我的梦中情人,一定要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
十四岁时,我笃定吴萧会拯救我,像以前的每一次。没想到他看着我的伤口,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我一定不会娶一个你这样的胆、小、鬼。”
我当时被他气死了,于是决定不死了。
这个时候想起吴萧来可太软弱了,但我真的想临死前再听一听他的声音。这是我唯一拥有过的美好了,虽然短暂,但是真实。我拨通电话,吴萧在那头好像心电感应一样,他紧张的一个劲问我:“你在哪里?不要做傻事。有我呢,回来吧。”
我哭着说:“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吴萧:“有什么回不去的?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我:“你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吴萧:“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春晓。你特别特别好!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谢谢……我爱你,你一直知道的吧。再见了。”
我哭着挂断电话,爬上河堤,闭上眼睛准备纵身一跳。
突然背后响起艾米的声音:“说你蠢还真的蠢。为这点事竟然就找死。”
说着她死死抱住我的腰,把我拉了下来。
我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早知道了是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艾米捂着脸,无辜地样子:“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啊,你那时多倔自己不知道啊,小野马!”
她看我不信,又说:“他们给我的封口费我可一分没花,你看。”她拿出一张支票,我一看数字还真不小——竟然有五万块。
艾米凑过来,贪婪地看着支票说:“真想不到,你还值那么多钱呐。”
我把支票撕个粉碎。
艾米尖叫起来:“那可是你的初夜费!”
我:“你去告诉他们,我不是**!”
艾米告诉我她没有离开上海,她预料到老方和我长久不了,“因为你爱的人不是他”——艾米加重语气,反复地重提这句话。她好像认为这样一说,我就不会寻死觅活了。但的确很管用,我自杀前便明白自己一点不爱老方,现在被她提醒后,也觉得为这样的人渣死,完全不值得。
艾米说她一直混在老方家附近,她找了个馄饨小店打工,还包食宿,她每天都在“监视”我的状态。这天一早便发现我不对劲,然后她就收到了夏茹的电话,所以她马上跟着我来到了这里。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米没有出卖我,这让我又好受多了。
艾米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成为我人生的重大目的,我像抓住救生艇一样要抓住这个目的:“我们走。离开上海,我跟你去香港。”
艾米高兴的拥抱我:“好呀,我留下来就是为等你这句话!”
我让艾米代表我去拿行李,我不想再看到老方,他和这个上海一样让我恶心之极。
老方也不出面,他竟然派夏茹代表他,这个“谦谦君子”在我眼里彻底不堪之极。
艾米劝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以后你就知道他根本不算条恶狗。你只不过是第一次被咬,所以比较疼而已。”
我:“别说的你多历经沧桑,你也只不过是被多咬了几口而已。”
艾米眯起眼:“我么?我可是染上狂犬病的人哦。”
于是艾米就最后去了一次夏茹家。
艾米去前,我反复警告她:“不许讹诈他们钱。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艾米说:“哎,真死脑筋,早知道就让你跳了。”
就这样,我们又踏上了旅途,离开了上海。两个人加一起,全身上下只剩两百块,大半是艾米的打工费。
我们坐上去往深圳的长途客车,在离开上海时我有点不甘心。我咬牙切齿地说:“真便宜了他们了。”
艾米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夏茹气急败坏到头了,把我骂的猪狗不如。因为老方将一切怪到她头上,说从此以后要断了跟她的往来。还把本来要给她的古董提成给吞掉了。看来老方对你是动真情的,你会不会好受点?”
“丝毫没有。那个人以后你不许提了,我反胃。”我说
“你不会怀了吧?”艾米夸张的说。
“滚。别气我了。”
艾米笑嘻嘻地又在包里一阵翻腾,她翻出了那条红裙子,竟是那件夏茹的至宝:“送给你了。”
“你怎么有这个?”我惊喜的拿过来。
“那还用说,被骂了不能空手而归嘛。我说过要让她付出代价的。”艾米得意地说。
我抚摸着美丽的裙子,心情渐渐好起来。这件裙子已经不属于夏茹了,它代表了每一个女人沉痛的初夜,最后的童话,它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一起穿吧。”我对眼里放光的艾米说。
“太好了,送给你就是为了等你这句话。”艾米高兴地一把抓过裙子,放回她的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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