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俩“老板”送上了出租车,嘱咐好司机地址,然后付完了车钱,回头看见单薄的C正费力的把臃肿的丸子像塞一个包裹一样使劲地往另一辆车门里塞。
完事了以后,我伸了个懒腰说,我晚上吃多了,我俩走走路,散步回去吧。
C说好。
夜色下的灯影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穿着黑色的西裤和浅蓝衬衫,她穿着牛仔裤和polo T恤。
C的员工档案上写的她比我小5岁,但是我总觉得我和她们这些姑娘的心理年龄有十岁以上的差距。
C喝多了的时候显出了很难得的随和和阳光。她竟然会调皮的踩在马路牙子上行走,伸开双手控制平衡。
也许这个时候,她会像我听摇滚乐后或者抓起吉他时一样,进入另外一种人格。
我很努力的像个心理老师一样,想要与这个和我曾经一样自闭的少女谈谈心。
我对她说,今天喝多了,我们来互相说一个自己平时不会说的秘密吧。
C看了我一眼,歪了歪嘴,最后还是没有提出反对。
我说,你看我现在这样,肯定不会想到,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玩过摇滚和朋克,我会电吉他和贝司。
还有,我后背上有纹身。
她张张嘴,很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笑笑,居然开了 一句玩笑。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坦白你不是直的,你要出柜。”
我摇摇头,的确,长时间的单身很会让人误会,我心里明白。
我问她你的秘密呢。她想了很久,我们走过了三个电线杆子以后,她开口了。
其实我来的时候和你们说的背景是假的。
我高考考上了,而且我考的很好。
我也在X大上的大学,我知道,我和你是校友,不过是你毕业以后我才进的大学。
我有些吃惊,哦?真的么。
是的,我知道X大东门外街上的老吴骨头汤店最好喝,西门外的革命者酒吧最热闹。你们男生都喜欢去北门的星星网吧。
我很吃惊,这一定是真正的校友,才会知道这些东西。
日期:2015-04-28 14:01:50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上学,跑来这里工作。
刚问完,我就觉得自己问的很蠢很多余。X大是我们城市最好的大学之一,能考上的学生不能说都志存高远,但也都明白事理。
在我们学校的学生再缺钱,也不会蠢到打全职工作干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本末倒置的事情。
或者像现在某些没脑子的大学生一样闹一些些做微商卖面膜之类的有点经济学常识就知道不符合供求理论和市场规则的笑话。
C离开了X大,肯定就是她要告诉我的秘密。
日期:2015-04-28 14:13:51
果不其然,说到这里,C沉默了。
在长长的无言中,我感到有点尴尬,我想对她说,如果实在觉得难受,就别说了,没事。
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的心突然变的很硬,我想起了我自己的过去,再痛苦的过去,真正翻篇的方法,就是把它说出来,去适应它,去接受它,然后才能真正的忘记它。
如果每一个人都对她说如果觉得难受就不说了,那她一辈子也都不会从自己内心的那片阴影中走出来。
C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一直不说话。C希望我说句话圆场,很可惜,我就是不买账。
最后,C实在没有办法了,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大一那年上了一半,因为一些事情,就退学了。
日期:2015-04-28 14:26:36
我摘掉袖口,把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侧过头来看着她没说话。
她欲言又止了很多次,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健哥,下班这么久了,你现在不算是我们的总会计师了吧。
我笑笑,什么总会计师,我就是你们的账房先生,尽职尽责的为你们算每一笔工资。
她说,现在不需要你发工资,既然你现在才知道你我是校友,作为我的学长,陪我去X大西门的酒吧喝几杯吧。
我嘴角抽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心里有点瞧不起她。需要借酒而销的愁,真不知何时你才能销去。
但是我不会拿要求自己的准绳去要求别人,更不会去要求这个比我小5岁的校友小姑娘。
我点点头,我们向母校的方向走去。
日期:2015-04-28 14:42:36
凌晨2点的X大西门依旧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我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来过这家最热闹的酒吧一两次。
这家酒吧现在改名了,我很喜欢它以前的名字,Revolutionary,配得上大学那时崇拜的偶像,埃内斯托·切·格瓦拉。
这间酒吧贵在环境很有格调,而且价格不高,深受大学生们的喜爱。
没有浓妆艳抹的夜店大妞拿着iPhone啪啪自拍,也没有穿着西装尖头小皮鞋梳着油头的“销售经理”给你推销四位数的假洋酒配绿茶喝。
大家都是学生都很穷,但是很随意,几瓶小青岛,或者虎牌啤酒,大家打打牌聊聊天,玩会儿桌球或者扔会儿飞镖,听听酒吧请来的驻场歌手唱的金属或是民谣,送上点掌声或者嘘点倒彩。
我挺喜欢这个酒吧的,虽然以前我很少来这里,我对酒精没有特殊的喜好。
日期:2015-04-28 15:15:33
我们俩坐在了一张角落里的小桌上,C很礼貌的对酒保说,请帮我们拿半打青岛,谢谢。
我笑着摇摇头,对酒保说,不好意思,请给我们来一打。给你卡,我来买单。
既然她想借酒消愁,我就让她消个够,我不会惯着她。
我曾经强迫自己忘记很多不想忘的,习惯很多自己不能习惯的,都没有用过半滴酒精,用的全是我自己的眼泪。
十二瓶冰镇的青岛啤酒很快就摆在了我们的桌子上,C什么话也没说,自己用酒瓶起子一声不吭的把十二瓶全部都打开了,像是鉅鹿大战前夕项羽军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突然心中泛起一丝内疚,对这个已经今晚已经经历过一场应酬的姑娘,我是不是有点太冷血了。
C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下一整瓶冰镇的啤酒,被冰冷的酒精刺激到了,咳嗽了半天。
我看着她,抿了一小口手中的啤酒,什么话也没说。
她连续喝了三四瓶后,告诉我,等她说完了那段恶心的回忆以后,让我扶她去外面把回忆和酒一起都吐了。
她说她本来是一个很乖的学生,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三好学生,成绩优异。
她说,她的人生本来可以很光彩,升学就业,一帆风顺。
她说,上大学之前,她从来没有和任何男孩多说一句话,
她说,一切的平静,在她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变得支离破碎。
日期:2015-04-28 15:49:28
也许有很多不谙世事的女孩都曾经爱上过一个人渣男人。
但是她们大多还都是有了好的结局,恨过悔过,大哭一场,然后遇上了一个新的男人,对她好,重新拥有新的生活以后,过去还算什么呢?
但是只有C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些岔子,造就了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刚入大学的男孩对神秘的禁果非常好奇,而刚入大学的女孩会因为爱去满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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