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癌症病人用最后的时光写下这个故事:我不是天才 与生命赛跑》
第5节作者:
天堂老爸
烟火终究有燃尽的时候,当最后一点星火熄灭在下坠的途中,曾光明冲着天爱大叫道:“好看吧。”
“好看!”天爱用力地点着头。
“让你爸爸妈妈买啊!”曾光明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嘈杂,“哎呀!你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黑暗中的最后一点星光在天爱心里熄灭了。
日期:2015-04-22 19:41:40
野人塞的孩子懂事早,所以天爱没有哭,她拉着愤怒的哥哥姐姐黯然离去,却整晚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天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找来院里的几个帮手,商量着要给曾家二胖来点教训,可是天才制止了她:“靠拳头,他们是不会服气的,再说也不能给院长妈妈找麻烦。”
“你打算去和他们家人说理啊?”天西觉得这小子真是幼稚。
天才摇摇头:“我们应该有一个比老曾家飞得更高、更响的烟花。”
天西嗤之以鼻,大叫道:“买——不——起!”
“不买,我们做一个。”
第二天大早,天才就扛着锯子上了山,回来后把自己反锁在竹器厂的仓库里,连天爱也不让进去。三天后,他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搬到院子中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妈呀!这是个火箭!”天北一声怪叫。
“这还有翅膀,我觉得象飞机。”
“可是怎么上天呢?用弹弓?”野人寨简直炸开了锅,三十几个小孩挤在一起,盯着眼前一米来高火箭状的怪物,开始空前热烈的讨论。
“还要装上火药。”天才从裤兜里拿出张纸片,象个信心满满的魔术师,“这是从书上抄来的配方,我们自己做火药。”
“你要造个火箭!”天东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谈,“用竹子?”
天西一直没说话,围着这个奇怪的东西转着圈,突然打了个响指:“酷!我喜欢这个。”
日期:2015-04-22 21:27:50
天西表态,基本上相当于这事定了调,大家也都自觉闭了嘴。她还意犹未尽:“它应该有个名字,就叫野人一号吧。”
“你不是咱们院里的野人一号吗?”声音传来,孩子们才发现乔天羽和老天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乔天羽似笑非笑地说:“怎么,都开始造枪造炮了!”
天西难得红了脸,一缩脖子躲进了人群。
天才忙解释说:“院长,这不是火箭,就是个竹子做的冲天炮。”
乔天羽向来喜欢天才的稳重,心里也欣赏这个大胆的设想,但还是说:“你们年龄小,这种东西太危险……”
乔天羽打算劝说孩子们放弃这古怪的念头,那边老天爷两眼却放了光,他猫下腰,仔细打量杵在地上傲气十足的野人一号。光滑规整的弹体、四片精巧的小翼、严丝合缝的整流罩,居然都透着那么点门道。他看着看着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在萌动,忍不住说:“这炮仗有点意思,没准真能放个卫星。”
乔天羽一眼横过来,“出了事怎么办?”
老天爷挠了挠头,勉为其难地说:“我来盯着,出不了大事。”
“哇!”所有孩子都又惊喜又崇拜地发出赞美声,天爱扑上来抱住老天爷的大腿,觉得这位大叔真是顶天立地又善解人意。
乔天羽心软,终究不忍夺走孩子们的快乐,摇摇头也只好默认了。
野人一号总算正式立了项,可老天爷很快发现天才不知从哪里撕来的那张纸片上,记载着一硫、二硝、三碳的火药配比,这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天爷亲眼看着孩子们千方百计找来硝石、硫磺和木炭粉,在天才的指挥下往粉碎的硝石里加入清水,烧火将硝水熬成白蜡状,然后熄灭柴火,等硝水不再沸腾时加入木炭粉,等温度降到40度左右时,又加入硫磺粉。他袖手旁观,只在孩子们出现危险动作时才出声制止,内心却忧虑不堪、惊喜不断,看着天才的眼神也渐渐不同起来。老天爷几次忍不住要把自己发现的秘密告诉天才,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想,让这小子自己去探索吧。
日期:2015-04-22 23:17:24
在制作火药最危险的时候,老天爷亲自上阵,他用水打湿火药,在石板上细细锤制,晾晒多日后又亲手把这些黑色粉末细细填入野人一号。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昏散的眼睛透出鹰一样的锐利,每逢醉酒就颤抖不止的双手稳健如山。天才和天西他们远远看着一扫颓废、熠熠生辉的老天爷,突然觉得这熟悉的男人被笼罩在层层迷雾中。
发射野人一号的时间被定在周五的晚上,天西和伙伴们迫不及待地向每个认识的人发布了这条消息,顺着学生们回家的路线,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半个县城。
等夜幕笼罩了南岳的山山水水,野人寨的男女老少倾巢而出。野草坡上,上百人站在翻滚的草浪里,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大声议论,急不可奈地想要看看一群孩子将要创造怎样的奇观。老天爷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些后悔,但他帮着天才把有些沉重的野人一号安放在木头滑轨上,吆喝着把所有人驱赶到百米开外后,还是选择把秘密藏了起来。
现在,天才独自站在围观的人墙前,一人面对整座古镇,孤独瘦削的背影深深印在天爱湿润的眼睛里。
山风吹来的时候,似乎古镇的灯火也起了涟漪,天才脑海里浮起阡陌纵横的街巷和许多人与事的轮廓。他举起线香,心想,让这道光照亮野人寨的天空吧。
老天爷装了条长长的引线,让天才从容跑回人群,也让缓慢燃烧的火花牢牢牵动所有人的目光。当火花没入箭体,人们一起屏住呼吸,黑暗中的群峰随之陷入死寂。然而壮观的尾焰、夺目的烟火统统没有出现,唯有“轰”的一声巨响,象千钧雷霆,震耳欲聋。人们眼前红光闪耀,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胆小的女孩们尖叫着趴在地上,大人们也吓得呆若木鸡。
日期:2015-04-23 20:31:41
人们沉寂了半天,耳内的鸣叫才渐渐安静。眼前除了燃烧散落的木架,一切都化成了灰烬。那个凝聚了孩子们无数心血的野人一号,此刻只剩下一股硝磺混杂的刺鼻气味向四周扩散。
“这是,炸了?”天才的脑袋有些跟不上眼睛。
“吓死人了,还好我站得远。”这是低年级张梓轩的声音。“我早告诉天才了,老师不让玩这么吓人的东西!”这是同班的吴雨函。“你们大人也是,这是冲天炮吗?这是个『炸』弹!出了事是要死人的。”这是哪个大人的声音,天才听不出来。他耳边全是惊呼、嘲讽和指责,自己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兄妹们呢,他们的声音怎么一点也听不见。天才望向四周,看到兄弟姐妹眼里全是失望的泪光。
“哇,天才啊!这肯定是全世界最响的鞭炮。”曾光远、曾光明两兄弟和其他四五个孩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发出又夸张又狂妄的笑声,“怎么只有响,一点也没飞起来啊?”“因为天才哥哥不是天才,是个大白痴!”最后这句话是曾二胖学着小姑娘的语气专门说给天爱听的,幸灾乐祸、摇头晃脑的样子气得天西从地上操起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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