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的伶人——李存勖来袭,晋军凶猛》
第52节作者:
某人的稻草 日期:2012-12-18 15:17:57
70.催逼
谢彦章离开后,刘寻拿起梁帝让特使传来的诏书,上面有“皆言仓储已竭,飞挽不充, 于役之人,每遭擒掳。夙夜轸念,惕惧盈怀。”的字样,言辞适度,纸上如见叹息。
随后的几句有若力透纸背,压力扑面而来。
“将军与国同体,当尽良画。如闻寇敌兵数不多,宜设机权,以时翦朴。则予之负荷无累先人。”
大意是说: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梁国的将军,就应当好好谋划,趁敌兵力现在不如你,赶快发动攻击,尽快将其歼灭,这样才对得起先人。
这几行字将朱友贞的焦躁之态跃然纸上,全然显出。
当年王莽下诏逼廉丹出兵,也不过十六字“仓禀尽矣,府库空矣,可以怒矣,可以战矣!”却可为此类逼战诏书之楷模。
换了一般将领,此刻早已惶恐异常,忙于上书服从,赶忙俯首听命。
刘寻坚持自己的想法,给朱友贞回复了一封书信。
提笔先是“臣受国深恩,忝兹阃同政,敢不枕戈假寐,罄节输忠。”以表明态度,忠心不二。
接着讲述了进兵魏博以来的战况演变,
“欲西取太原,断其归路,然后东收镇冀,解彼连鸡,止于旬时,再收河朔。岂期天方稔乱,国难未平。才出师徒,积旬霖潦,资粮殚竭, 军士札瘥,切虑仓黄,乖于统慑。乃询部伍,皆欲旋归。凡次舍经行,每张掎角,又欲绝其饷道,且据临清,才及宗城,周阳五奄,至骑军驰突变化如神。臣遂统大军,保于莘县,深沟高垒,享士训兵,日夜戒严,伺其进取。”
最后,刘寻表示敌军势大,又多善战,必须稳固已身,伺机再战。
“侦视营垒,兵数极多;楼烦之人,皆能骑射,未可轻谋。臣若苟得机宜,焉敢坐滋患难。臣心体国,天鉴具明。”
朱友贞收到信后,越发不满,遂遣宦官前往莘县为监军,负责汇报刘寻的每一条指令,并将其一举一动密报回京。
日期:2012-12-19 19:38:36
面对监军日日催逼出战,问何时灭敌。
刘寻淡然答道:“破敌亦不难,陛下只要给每个士兵配足十斛粮食,吃尽后,已然破敌。”
斛是古代计量单位,换算成公斤会根据具体时代的不同有所差距,大体我们可以这样衡量:十斛 = 十石 = 592公斤。(附:宋代1市斤是640克。宋代1石合92.5宋斤,沈括的梦溪笔谈卷三有,“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为法,乃汉秤三百四十一斤也”。因此一石大米就有 59200克,即59.2公斤。
朱友贞得知,大怒,朝堂上大骂:“老匹夫要这许多粮草做甚?难道得了饥病,要吃撑了治病吗!”
汴京朝野内外关于刘寻挟兵要粮,畏敌不战,心有不轨的流言尘嚣其上。
安插亲信作为监军干预大将决策,质疑大将指令的管理模式后来被朱友贞广泛推广,对梁各地军事指挥系统造成严重阻碍。
本来在莘县的数万大军只听从一个号令,有了监军后,有人便多了无数心思。有希望服从皇命的,有相信大帅的,有迎合监军的,有想乘上峰矛盾寻求上位的,有渴望赶快立下战功讨得封赏的。
当你的上司和你不合被部下察觉后,自然会涌现出一批政治投机分子。
这个时候,事情本身怎样通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希望怎样。
刘寻面对日益变大的压力,也日益头痛,没完没了的解释,让他感到压抑,一种束手束脚的无奈。给军事完全外行的宦官讲的理由完全得不到理解。监军只认定一条,你必须执行陛下的命令,体现陛下的意志。
一次,刘寻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表明现在执行坚守的战略不仅仅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众将的选择。为了体现确实是局势如此,这才是符合战争规律的正确应对,而且大家都这么认为。
刘寻当着监军的面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讨论是否应当主动出击。
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不少将领异口同声的表示,应该马上发动同晋军的会战。
刘寻刚听闻时感到惊愕,但监军嘴唇边咬着的微笑和诸将刻意的表现让他很快明白过来,心中了然,刘寻命令亲卫给每个将领面前端来一盆清水,下军令让每人一次喝干。众将感到奇怪,纷纷表示做不到。
刘寻淡淡的说道:“这一盆水尚且无法一次喝干,晋军犹如大江,又怎么能是我们一口气能全部歼灭的呢。众位都懂得战场凶险,事不可为而为之往往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果不想后悔的话,就要像今天这样,即使是面对本帅,也要对明显愚蠢的命令说不。我很欣慰,你们很有勇气的做到了这一点。”
众将听完神色尴尬,尽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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