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百年兴衰录》
第40节

作者: 横水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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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北上援助的勤王军并不争气,五月,姚古一军无故惊溃,种师中在追击金军中牺牲,种师道重病在身,六月,宋朝派李纲北上组织救援太原,七月,李纲组织的三路军被金军逐个击破。宋只好向金求和,愿意以三镇的税赋换取三镇的主权,也即宋朝继续拥有三镇的主权,而把三镇的税赋以岁币的形式送给金国。宋朝的反复无常、背信弃盟已经让质朴的金人深恶痛绝,金国决定再次伐宋,彻底教训宋人。

  八月,金军发动第二次伐宋。
  金人征伐他国总要师出有名,寻找别人的背盟失信为借口。阿骨打伐辽就以阿疏不遣为借口;宋朝接纳张觉,金人就出兵伐宋;金国现在再次伐宋,同样要寻找借口,师出有名。
  萧仲恭原来是天祚皇帝的亲信,后来跟随天祚皇帝投降金国,因他机警聪敏,金国就委派他为大使前往宋朝,1126年(天会四年),萧仲恭来到汴京。宋朝认为萧仲恭有契丹贵族的背景,就企图拉拢他,并通过他统战耶律余睹,请萧仲恭带一封信给耶律余睹。
  若能说服耶律余睹叛变金国,宋朝配合援助,那么,一、可以挫败金国,二、契丹可以复国,三、宋朝能够巩固河北,从而在中国领土上形成宋、辽、金三国鼎立,南北抗衡的格局。然而,这仅仅是宋朝的一场美梦。
  耶律余睹、萧仲恭都是契丹贵族,他们的灵魂固然深藏帝国复兴的梦想,那么借助契丹的复兴残梦去统战契丹军,理论上似乎成立。关键是复兴帝国要有复兴的基础,若没有那些条件,辽国遗老们是绝不会拿着头颅跟宋朝闹玩笑。萧仲恭在汴京假装答应,回到金国后,立即把宋朝给耶律余睹的招降信献给宗望。金国再次抓到证据,就大做文章炮轰宋朝。宗翰也配合宗望,声称擒获宋朝派往西辽的使者,还从他身上搜到宋朝勾结西辽的信件。

  金太宗完颜乞买十分震怒,决意再次发动讨伐宋朝的战争。1126年(天会四年)八月庚子,诏令左副元帅宗翰、右副元帅宗望统率金军伐宋。
  日期:2011-06-14 15:41:31
  宗翰的西路战线
  天会四年(1226)八月,宗翰从西京出发,会合银术可急攻太原,列炮三十座飞击城内,炮石大如斗,所向摧毁,每发一炮,金军就擂鼓助威,宋军抵挡不住,最后力竭城破。太原被围200多天,至此攻破,知府张孝纯被擒。
  攻下太原后,金军乘胜夺取平遥、灵石、介休、孝义诸县。十月初,金军攻陷汾州,汾州知府张克戬自杀,一门八口都为国死难。金军直趋平阳府,知府刘琬逃遁,平阳失陷。
  在汾州南面有一回牛岭,它是汾州通往平阳的咽喉,其岭悬崖削壁,十分险峻。刘琬曾派一支宋军扼守这里,防止金军南下。当时宋军缺乏粮草,每天只发给士兵两升豌豆、陈麦充饥,宋兵非常不满,无心防守。汾州一失陷,他们大叫说:“军食如此,而使我战乎!”就以缺粮为借口纷纷逃溃,金兵尚未到达,他们就逃得不见鬼影。

  金军到达回牛岭,望着悬崖削壁,非常惧怕,说:“宋兵的箭石若是从上打下,我们就惨了,怎么办?”正在犹豫之际,突然发现山上并没有宋军,连影子都找不到,金兵长长地舒一口气,很顺利地越过回牛岭直达平阳。平阳知府刘琬急忙逃遁,城中的官吏恨不得插翅而飞,纷纷缒城而逃。金军轻易地拿下平阳城。
  宋军回牛岭的溃散,反映了宋军的腐朽和没落。虽然军粮匮乏值得同情,但两升豌豆或陈麦也足以温饱充饥,即使没有两升豌豆或陈麦,就是吃着草根,宋军也得死守战阵。在国家的危难之际,军队应发扬艰苦卓绝的战斗精神,可是,回牛岭的宋军却不顾大局,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轻率溃散,完全丧失军人的天责。
  金军攻陷汾州、平阳的同时,另派出一支先锋军攻破天井关,进逼河阳,直达河上。宋将折彦质率领十二万宋军扼守黄河南岸,李回也带领万多骑兵前来协助防河。宋军在黄河南岸厚集兵力,金军的侦察兵回来汇报:“宋兵强盛,未可轻易渡河。”金军打算屯守北岸等待宗翰的主力。
  恰好完颜娄室从平阳前来接应,他听后汇报后,说:“宋军的人数虽是众多,但根本不值得害怕,我们若渡河跟他们正面作战,恐怕难定胜负。我们现在日夜擂动战鼓,增加声势,看看宋军到底有什么变动。”北岸的金军就日夜擂动战鼓,鼓声震天动地,擂得南岸的宋军心惊肉跳,连夜弃城逃奔,防河的宋军也被金军的声势吓倒,闻讯溃逃。金军无须打仗,仅靠制造声势就把宋军打败。

  现在,黄河的南岸空荡荡的,金的先锋军就从汜水关渡过黄河,宋军纷纷逃窜,洛阳、永安军、郑州相继投降。宗翰统率主力军从太原跟随着南下,相继攻下威胜军、隆德府,再攻泽州、怀州,宋朝在山西的官吏、军队纷纷弃城南逃,逃亡队伍络绎不断、远近相望。
  宗翰的大军渡过黄河,跟南岸的金军会合,然后长驱直趋洛阳,十二月至汴京,与宗望会师。
  日期:2011-06-15 12:58:40
  金军二攻汴京
  宗望的东路军八月从保州起军,先锋军当天就在雄州打败宋军,接着,金军相继占领中山、广信。

  宗望率领主力军往井径攻打种师道。老将军种师道正带着四万宋军驻守井径,他身缠重病,坚守战斗,不久被宗望打败。宗望打败种师道后夺取天威军,围攻真定,十月,被围攻了四十天的真定失陷,真定知府李邈不屈身亡。宗望统率大军直趋河上,宋军主帅范讷统率五万宋军镇守滑州、浚州拦截,宗望绕道避开范讷,由恩州古榆渡直趋大名,分兵攻略临河、大名、德清军(今河北邢台)、开德府,然后派阿里刮率领三千骑兵为先锋到达汴京,自己随后统率大军抵达汴京,宗望吸取前次的教训,马上分派各军扼守险要,拦截宋朝的勤王师。

  闰十一月初二,宗翰统率西路军抵达汴京城下与宗望会师。
  西路军前次因屯兵在太原城下,未能抵达汴京建功,让宗望的东路军独占鳌头,这次西路军强烈渴望建功立业,战斗中表现得非常英勇,完颜娄室率先在邓州击败范致虚的陕西勤王军。
  从闰十一月初开始,汴京连续雨雪交加,寒气侵骨,宋兵被冻得手都没法握拿武器,有的冻倒在地。宋钦宗亲自出宫慰劳战士,路上到处是泥淖,皇帝走在泥淖路上,军民都感动得流泪。然而,天寒地冻却特别适合在东北成长的金军,这真是天助金军啊!
  汴京唯一的希望就是勤王师,钦宗像前次一样颁发多道圣旨分道催促勤王军来援,结果勤王师都被金军拦截、打败,陕西五路宣抚使范致虚率领勤王兵出武关来援,至邓州千秋镇,被金将完颜娄室打败,范致虚只得收拾残兵转入潼关。最后,只有南路总管张叔夜率军勤王抵达汴京。
  没有勤王师的汴京即时变成一座孤岛,城中只有七万人,其中能参加战斗的只有三万名近卫士,宋朝把这七万军民分成五路勉强坚守,孤军作战。
  汴京城东面比较坚固,金军起初在城东攻打,结果未能得逞就放弃,转而攻打比较脆弱的南壁,宋军主帅姚仲友、张叔夜、范琼亲率军队顽强抵御,范琼甚至勇敢地率领千多宋兵出城决战,护城河已结成冰,宋军就从护城河上进军,因不熟悉冰面,有五百多名士兵踏在脆薄的冰面,落水淹死,宋军的士气受到打击。接着连续北风大起,风雪交加,日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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