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故事,阿拉草根泥腿子的自由之路》
第26节

作者: 曹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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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密斯离开之后的詹姆斯镇依旧挣扎于崩溃的边缘,新的佛经尼亚公司吸取教训改变定居者招募手段,任何定居者只要为公司工作七年就可以获得土地,这个新政策吸引到500多个定居者。
  1609年,托马斯-盖茨爵士以临时总督身份率领七艘船组成的第二只救援队带着补给物资和五百多个定居者驶向詹姆斯镇,这只船队在海上遇到可怕的风暴,为了免于倾覆,舰队提督带着旗舰寻找“魔鬼礁群”搁浅,他们就这样无意中发现了魔鬼礁群海域中的百慕大岛,从此这里的领土主权归属于不列颠王冠,莎士比亚根据这段海上冒险传奇写出了传奇剧【暴风雨】Tempest。盖兹和130多个定居者被迫在百慕大岛上伐木修建船只,其余的船则带着400个定居者驶向詹姆斯镇。但是没有斯密斯和盖茨这样领袖的詹姆斯镇经历了一个骇人的冬天,饥饿的定居者们吃完马匹之后甚至连皮鞋都吃,他们中间甚至抓到了一个吃人者,定居者放火烧死了这个可怕的吃人者。

  1610年5月,当盖茨总督终于到达这里的时候,詹姆斯镇只剩下60多个面容枯槁的幸存者。而且随着詹姆斯镇的衰败,原住民对定居者的敌意日趋加剧。当时的军力对比是非常危险的,原住民的弓箭射击频率是英格兰火枪射击频率的九倍,人数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原住民又熟悉地形,盖茨认为凭目前的残留人数已不足以保障安全,为了避免罗尔诺克殖民地悲剧重演,他下令撤退回英格兰。
  原住民和定居者的冲突起源于1609年的夏天,定居者为寻找适宜开垦的土地不断扩大活动范围,这就带来了双方的冲突。原住民不仅俘虏了一批定居者,还夺取了定居者的武器和工具,当时有一个部族内心不愿意臣服于鲍瓦坦酋长的统治,他们愿意和白人定居者合作,帮助阿盖尔船长劫持鲍瓦坦的女儿波卡洪塔斯。鲍瓦坦却拒绝归还白人俘虏和斧头,长剑这些武器工具,双方就这样陷于僵持状态,随时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1610年6月,盖茨总督率领的撤退船队一出海就遇到了第三支救援船队,统帅这只传统的是托马斯-韦斯特,第十二任特拉华男爵,英文习惯里敬称他作特拉华勋爵Lord Delaware。特拉华对原住民的立场非常强硬,他认为如果原住民不顺从合作就应该武力征服教化。
  特拉华首先派遣盖茨率军攻占最近的一个原住民村庄立威,接下来向鲍瓦坦发出最后通牒,限期归还所有英王臣民和财产,否则将面临战争打击。鲍瓦坦拒绝这个要求,他回复说,英格兰人要么留在要塞里,要么就返回英格兰。特拉华下令砍去一个原住民的一只手作为警告,再次下达最后通牒,并且威胁要烧毁一切原住民的村庄作为打击。鲍瓦坦对此次最后通牒根本不予回复,就这样,持续到1646年的盎格鲁-鲍瓦坦战争爆发了。

  特拉华下令采取“爱尔兰战术”,派军队攻占原住民村庄,焚烧村庄之后毁灭农田,用“焦土战”的方式逼迫原住民投降。这是一场英格兰人没有经历过的战争,原住民的酋长并不会派遣军队包围领土,双方就陷入无休止的小规模伏击战之中。一直到1646年3月,英格兰远征军才在今天纽约的西点军校附近找到鲍瓦坦的新首都,双方最后签署【中部种植园条约】,结束了这场战争。
  1611年,特拉华在詹姆斯镇安全情况好转之后,就将总督权柄赋予盖茨,他自己返回了英格兰。
  盖兹和特拉华建立起初期的詹姆斯政府体系是一个威权统治的社会,盖茨称他和特拉华制定的法律是“上帝的法律,道德的法律和军事的法律”,人们称它作“戴尔法”,因为负责执法的是马歇尔(警长)戴尔。和斯密斯的军法比较起来,戴尔法其实是民事法律,只是带着非常鲜明的清教徒色彩,这是一部政教合一的法,安息日不得工作,不作礼拜要遭到鞭笞,奇装异服也遭到禁止,游手好闲要遭到严厉的惩罚……。比如,第一次说脏话就剥夺吃一餐饭的权利,第二次再犯就要被当众鞭笞,如果第三次又说脏话,舌头就会被钉一个钉子。

  特拉华和盖茨给詹姆斯镇带来了安全和稳定,但是他们并没有办法改变詹姆斯日趋衰败的趋势。定居者尝试种各种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都没有获得成功,当地甚至不能作到粮食自给,这样的殖民地是很难长期维持下去的,到1611年为止,佛吉尼亚总共向詹姆斯镇输送了1200名定居者,存活下来的人数还不到一半,他们死于战争,疾病和营养不良。给詹姆斯镇带来转机的不是探险家,不是贵族老爷,而是一个叫约翰-鲁尔夫的农夫。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美洲原住民驯化的烟草成为西方世界的奢侈品,英格兰也兴起了吸烟的时尚。西班牙则严格地掌握着烟草供应的垄断地位,任何人如果出售烟草种子给外人就会被处死,西印度群岛的烟草种植园成为西班牙的一部印钞机。后人至今搞不清楚,鲁尔夫是如何获得的烟草种子,但是他就是掌握了这个发财的秘密。
  鲁尔夫是跟着盖兹的救济船队到达詹姆斯镇的第三批定居者,当他到达的时候,詹姆斯镇可以被称作人间的地狱,他的日记为后来的历史研究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第一手文字记录。
  经过长期的试验和摸索,鲁尔夫终于掌握了商业化种植烟草的技术,他在1614年出口的第一批烟草价值相当于2000年的一百万美元。雷利在南美的热带雨林里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黄金国,诺福克郡来的农夫鲁尔夫在美国找到了“埃尔-德罗达”。烟草种植行业从此演变发展成为美国南部的经济支柱产业,在之后的150年里,烟草一直是美国的最大出口商品。
  1614年4月,约翰-鲁尔夫和瑞贝卡-鲁尔夫在牧师主持下举行了婚姻仪式,这是美国历史上有记录的第一桩跨种族婚姻。瑞贝卡就是波卡洪塔斯受洗时候被赋予的基督教名字,当时的人们尊称她作瑞贝卡女士Lady Rebecca,但是在大众文化里,后人们更喜欢称她作波尔洪塔斯公主,意思就是“像风一样”,“轻快的”。
  波卡洪塔斯虽然最初是被劫持的人质,但是她最终是自愿选择留在西方世界里生活,而不再返回原住民的世界。她和鲁尔夫的婚姻得到了父亲的祝福,这桩婚姻成为【中部种植园条约】的一部分,给佛吉尼亚殖民地带来了多年的和平,鲍瓦坦在詹姆斯河对岸赐予这对新婚夫妇大片土地作为女儿的嫁妆。
  佛吉尼亚公司决定邀请鲁尔夫夫妇访问英格兰造势推广,佛吉尼亚公司把她包装成为“佛吉尼亚鲍瓦坦帝国最有权势的酋长国王的女儿”,波卡洪塔斯登陆英格兰立刻成为宫廷内外的社交界明星,她的这次访问极大地吸引英格兰社会对新世界的关注度。
  1617年3月,波卡洪塔斯在返回佛吉尼亚的航程中因病去世,她留给丈夫鲁尔夫最后的话是,“所有人都会死的,只要她的孩子能够活下去”。波卡洪塔斯和鲁尔夫的孩子就是托马斯-鲁尔夫,他们的孩子日后家业兴旺,包括佛吉尼亚的兰道夫家族在内,美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佛吉尼亚世家中的许多家族血脉都可以上溯到波卡洪塔斯,其中还包括威尔逊总统和里根总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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