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继父:‘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朱克呢?我看他除了打扮奇怪点,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你注意到他戴的那条项链了吗?只有朱克才会戴那样的项链,吼猴头领的颈骨串成的,那红色,传说是用河怪的血染成的,白色的花纹是他们特有的标志,所以我一看到他戴的那项链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那天我们装完木头后,照例要休整一下,我跟表哥就拿了继父的弓箭去林子深处看看能不能搞点肉吃。
在猎到两只豚鼠后,往回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那个朱克的小草棚。
因为继父的警告,加上表哥本来就了解一些朱克的事情,就没敢走太近。
表哥拉着我藏在离草棚有一段距离的灌木丛后边,想看那朱克在做什么,朱克坐在小草棚外边的一个树桩上抽着烟,风吹过来的时候隐隐能闻到是大麻的味道。
他抽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和表哥以为他发现我们了,刚要准备跑,就见他起身回到了草棚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鼓坐在地上开始敲起来。
听不懂他敲的是什么,一点都不像加勒比地区通常的那种鼓点。
我们见他一直在那敲,觉得无聊,就起身往回走。
日期:2013-10-24 00:51:00
走出不远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黑人肩上扛着一大卷渔网向我们走来,我们都见过他,就是那几帮捕鱼的黑人中的其中一个。
他经过我们的时候,我问他:‘兄弟,你给那人送渔网来了?’
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很迷茫的继续往前走。
我觉得事情古怪,就建议表哥在后边跟着他,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后边小心翼翼地跟着。
不一会儿,他到了那朱克的草棚旁边。我跟表哥藏到上次躲藏的那片灌木后面。
那黑人到了朱克的草棚前把渔网放下,站住不动了。
那朱克问他:‘你拿的渔网吗?’
黑人回答:‘是的,我给你送回来了。’
‘里面的东西呢?’朱克放下鼓槌问道。
黑人想了一下会儿说:‘跑了。’
我当时很奇怪,那种网在那河里还真能网到活物?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用的是一种我们都听不懂的语言。
再后来,朱克又拿起了鼓槌开始敲起来,黑人随着鼓声转身快步往回走。
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两只手直直的垂着晃来晃去好像没骨头一样,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我跟表哥很害怕,蹲在灌木丛里没敢动。
因为那朱克一直往这边看,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鼓槌把鼓收起来,嘴里哼着曲子,开始整理渔网。
我们见他不再注意这边,悄悄起身往回走。
到了我们帐篷天已经快黑了。
继父在帐篷门口等我们,看到我们回去了,有些担心的问我们:‘你们去哪儿了?刚才那边黑人帐篷里出事了,有一伙人慌慌张张抬着一个他们的伙计离开了,帐篷也没收就走了。
我去另一个帐篷问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那个伙计两个胳膊都软了,摸不着骨头,而且神智也不清醒,一直在说jah jah 保佑我,跑了,它跑了。他们一起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怕他死掉,就抬他出去看医生了。’
我跟表哥明白,是那朱克干的!
狐狸,你不知道,当时我腿都有点软,如果那朱克当时发现了我跟表哥,还不知道会对我们怎样呢。朱克太恐怖了。”
“那后来那人怎样了?治好了吗?”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
巴易两手抱起放在后脑勺上,懒洋洋的说;“不知道,一直到我们离开,他们也没回去,狐狸,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吃惊吗?”
不等我接话,他继续道:“因为我在林子里确实曾经误杀了一头母鹿,在清理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头怀孕的母鹿。因为不想浪费食物,带回去吃掉了,并没有告诉营地的人是一头怀孕的母鹿,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太奇怪了!
还有,他说不要吃鲇鱼。狐狸,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鲇鱼,这个朱克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样,真可怕。
他盯着你看的时候,给我一种所有的防护都失效,任他宰割的感觉,算了,不管他了,喝酒。”
我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道:“嗯,不管他了,中国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来日是与非,呵呵,罗吉,别想了,喝酒。”
“哈哈……中国话还真有意思,来,兄弟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巴易又开了一瓶,递给罗吉。
罗吉这时也渐渐恢复了常态,拿着酒瓶“啵”了一声,咧嘴笑道:“兄弟们,干杯。”
雨下了一整晚,我们也喝了一整晚。
日期:2013-10-24 01:30:00
清早,索菲亚挨个儿把我们拍起来,硬拖着让我们帮忙打扫卫生。
于是,我们醉眼朦胧的打扫完卫生各自回家睡去了。
我回去一觉睡到晚上,起床的时候头还有些晕沉沉的。
跑去冲了个冷水澡清醒了一些,去冰箱拿了瓶苏打水一口气灌下去,总算舒服一些了。昨晚喝的确实有些多了,不知道巴易醒了没有。
要过去找他计划一下明天需要买的东西,进了雨林,万一漏了什么需要的物品可没地方补。我穿上衣服出去找巴易。
快到巴易家门口时,遇到邻村的小猪(邻村的一个黑人,名字叫布莱恩,因为以前在我们农场猪棚里干过一段时间,村子里人都叫他小猪,他很喜欢到考维敦来玩,跟这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从巴易家出来。
他看到我就问:“狐狸,中午我去找过你,你在睡觉叫都叫不醒,你知道吧?拉姆出事了。”
我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感觉,急忙问:“出什么事了?他昨晚不是一直在家呆着的吗?”
这时巴易也出来了,看他样子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脸上带着一丝悲伤的样子,他关上院门转身道:“刚才小猪过来都告诉我了,走吧,去罗吉家,咱们路上说。”
我已经隐隐预感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猪跟我们一起匆忙往罗吉家赶去。
路上小猪告诉我,早上他去罗吉家买面包,商店没开门。
听他家邻居说,昨晚拉姆在家里偷喝完酒后又发病了,连夜送去乔治敦医院抢救,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家只有他妹妹在家。小猪去问,他妹妹还不知道结果,到中午的时候他又去打听,结果,拉姆没抢救过来,已经走了。
琼阿姨委托他帮忙到村子里各家报信,到我那儿的时候我在睡大觉。
他在院门外叫了一会儿没人答应,转到巴易家,他也在睡觉。他回去吃过晚饭准备再回罗吉家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路过巴易家看到大门开了,就进去告诉了巴易拉姆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罗吉家。
拉姆的丧事当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
跟中国传统的丧事不同的是,普通人家办丧事没有国内那么繁琐的形式。他们称为wick house。(记得好像是这么拼写的,说得多写得少,让我对一些单词的拼写很陌生,记得以前查过,这应该是苏格兰那边的风俗,不知道怎么会跑到圭亚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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